“是你嘛!?在这里吵吵嚷嚷的!看你这个鬼样子!你没发现你的裤子跟你的腰格格不入么?它们性格不合,你就不会拉拢一下吗!!”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个病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招来塔丽的责骂,难道是自己的裤子松垮,又或者是自己围观得太前了。他呵呵笑了笑,挠了挠屁股,然后双手把那松松的裤子往上提。
“你就是这里的司院长吧?”
“医护长,不是他!”见到塔丽骂错人了,那位女医师连忙解释道。
“那就是你啰!”塔丽怒而视之,直指那个病人背后的一名老头。
当然,那个老头也是无辜的,上了年纪就喜欢尿频。他起床撒夜尿,突然发现厕所人满。加上已经上了年纪,行动又不便,于是他便拿着尿袋,找个地方自行解决。刚撒完夜尿,抖擞了一下精神,他便听到争吵声。那时,他还顾不及放下尿袋,便匆匆赶上来。现在,却无辜成为塔丽的第二个目标。
塔丽看到那个老头神情若有点呆滞,忍不住说:“就是说你呢!干完事,你就给我乖乖回到床上睡觉,没事别半夜拿着这鬼东西在这里游逛!”说完,她便一手夺走他手中的尿袋。
“你是不是司院长?”
“还有你!没事出来围观什么?”塔丽头也不用转,便举起手,指着右手边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那个男人回头看了看两边,才发现刚才还是紧挨的观众突然自觉退后一米。他们退后了,自己便显得十分突出。
“一瘸一拐的,没事别出来围观!你没听见医师说过吗?你的脚至少还需要两个月才能康复!”
被骂后,那个男人摸着后脑勺,边笑边弯下腰道歉。
“我要见你们的司院长!”
很快,塔丽又把目标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好像她总有说不完的话,放不下所有的担忧。
“你也是!围观围观,围出鼻血来!一看就知道你到点没吃药!蓝色那瓶不要吃,现在赶快吃白色那瓶,两粒就好!”她看了看表,想了想,给出了合理的办法。听了她的提醒后,那个病人擦了擦鼻上鼻血,然后从裤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瓶子。接着,他掏出两粒,按塔丽的嘱咐吃下去了。
塔丽像雷达一样,一路狂点下去:“还有你!你!你!你......啊?点到你时,竟然敢缩下头去!你不用躲了,我已经记住你的样子。明天我会去你的病房亲自照顾你!”
那个人羞红着脸,又露出半个脸来。这时候,围观的群众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被塔丽骂完,心中都会流露出一丝温暖。或许有人会关心你微不足道的生命是一件幸福的事。生命本无贵贱,只看乎你如何接受它,是尊还是卑?
趁现在塔丽没有话说,那个女医师方敢说话,但她又有点怕塔丽连她也骂。她惴惴不安地用小手指指了指那个有钱人。
“其实...其实......”
还未到那女医师提醒,那个有钱人便引起塔丽的注意。
“喂!前面那个大肥婆!叫你们的司院长出来!”
这句话绝对是一枚重磅炸弹,不,应该是一颗原子弹。听到这句话,比尔觉得自己的下巴都磕到脚板上了。但是,何止他一个人如此的惊讶。那个老头激动得假牙都跳出来了。更为夸张的是,那个拄拐杖的人一下子滑杠,差点摔个大跤,幸亏旁边有人扶住他。
比尔看着塔丽的背影,明显感觉到其的气场有点不对。
这时,突然有个词从他脑海中闪过。
“力量!”比尔心中默想。
很有趣的是,他旁边一名病人突然冒出一句:“强壮!”即使很小声,但是还是被比尔听到了。他们对眼相看几秒,仿佛找到了知己。他们也不知为什么心中会冒出这种力量性的词汇。显然,这类词汇应该用形容一个强壮的大力士。
比尔瞪大了眼睛,露出俏皮的笑容:“我的妈呀!她该不会能变身吧?”
“会!肯定会!我敢打赌!塔丽一定是某个森林里怪兽,然后变成人类混进我们这里!她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真的?”
“应该是狼人。不对,应该是狼女。每到月圆的时候,她就会变成怪兽,然后吃掉我们。”然后那个病人龇牙咧嘴,装成很恐怖的样子。
围观群众兴奋地讨论起来,他们完全没有怀疑变身的事情,反而在积极讨论塔丽变身后是什么怪兽。不用说都知道,答案肯定是千奇百怪。他们把对塔丽的恐惧化作无穷的想象力,在各自的大脑中勾勒出心目中的“怪兽塔丽”。他们饶有兴致地窃窃私语起来,就好像观众期待电影的荧幕上出现他们心目中的场景。
“快了!塔丽现在很生气!她快忍不住了!她准备要变身了!”
“喂!前面那个,你蹲下一点。你挡住我们的视线!”现在已经有观众迫不及待地往前探身子了。在后排,有位病人拉着他的朋友匆匆赶来:“你快点啦!听人说,塔丽能变身成八丈尺高的怪兽!”
围观的人数呈指数增长,密密麻麻,把空气都挤到角落里去了。
“你说什么!!”塔丽的青筋爆得令人生惧,肥硕的身体似乎能把衣扣挤爆。
“说你呢!大肥猪!大肥婆!快叫你们的司院长出来!”
塔丽的愤怒已经达到顶峰,就等火山爆发那一刻。围观的群众看得十分扣心,都舍不得离开视线。她紧握双拳,准备给他一巴掌。正当她准备挥臂时,芭芭拉及时拉住她的手。
“哎!”围观群众异口同声地叹息道。紧揪的心情一下子被芭芭拉给破坏了。
“等等!还有戏!”一个观众小声叫道。群众的兴趣又一次被提起来了,有点跌宕起伏。他们的心情都毫无保留的流露在脸上,好像塔丽每个愤怒的表情与动作都能牵动他们的神经。
“打他!打他!打他!”群众心中齐喊着,就差没喊出声来。
“大肥婆,你最好识趣一点。到时候,我会在司院长面前美言你几句。说不定,你还能得到升官的机会。到时候,你就榨光这些穷光蛋的钱,准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喝,这里到处都是穷酸味,死一两个人是没人会关心的。没钱治病的穷鬼就应该趁早死去。我怕他们死后都没钱买棺材!对哦,他们一般都是暴死街头,棺材钱都省了,哈哈!”他的话语未免十分冷酷、残忍。他身边的保镖也随声附和。
塔丽完全没在听他说的话。她再次听到“大肥婆”这个侮辱性的词时,她的脑袋里已经没有理智可言。
比尔只管看戏。他紧握拳头,心中窃喜:“好了!塔丽又怒了!差点就被芭芭拉给搅黄了。”
芭芭拉借了下身,挡住塔丽面前,干咳了一下:“咳咳!”她暗示塔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她的确有着长者的威严,塔丽暂时压住内心的怒火,但不代表能容忍他在此继续放肆。
比尔心急如焚,狠狠地捶了下大腿。他也反应观众一致的心情。他都巴不得想跳出来,抓起前面那个光头佬,然后在上面咬上几口,以此来泄愤。
芭芭拉缓慢地把手扣回背后,问:“你是谁?”
“看来,终于来了个聪明人!”那个有钱人很是高兴。他示意旁边的保镖过来。随后,他的保镖从衣服里掏出一张金光闪闪的金卡。
“呜......”比尔头一次见到如此奢华的好招呼方式。他也想得到一张,然后把它熔了当金条来卖。
“这是我的名片。”他态度有点傲慢、得意。
“上流社会?呵呵,真会显摆。”芭芭拉接过名片。
“我认识很多有钱、有势力的人。假如你想......或许我会帮你拉拢一下关系。到时候,升官也是水到渠成。”
“升官?那就算了。现在范布伦那个老头做得还不错。”芭芭拉果断回绝他的“好意”,完全不在意名利。然后,她把视线转移到名片上。接着,她把名片放在远处,伸直手,眯了下眼,仔细瞄了瞄名片上的名字。
“嗯?”芭芭拉疑惑地哼了一声。
塔丽也想知道他的名字。不过,她突然感到不适,似乎身后有堵人墙向她逼近,仿佛快要把她压倒在地上。原来,她身后的观众比她还心切,都趴上前来围观。
然而,塔丽一个转头,他们又像受惊的鱼群,蹑着脚步,慌忙地回到原位。不过,他们始终踮着脚,往前倾着身子,一副可欲的表情。等塔丽转过脸时,他们便左右探着头,希望避开塔丽肥硕的身躯,看到名片的字。很明显,隔着这么远,人是不可能看到名片上的字。不过,好奇心驱使他们这样做了。
塔丽好奇地问道:“上面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