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荨姑娘,你是否愿意成为我丐帮的帮主?”宜钟走到小荨跟前,诚恳地问道。
场面寂静无声……
“不可!”房呈君最先缓过劲来,脸色忽然就阴沉了下来,“丐帮帮主自然要从帮内之人中选出。一个来历不明的黄毛丫头,凭什么成为帮主候选人?”
“就凭她手上这根驱狗棍!”宜钟转身,双眼紧盯着房呈君,缓缓说道。
“呵呵呵~”房呈君冷笑几声,“仅仅是因为拿了个驱狗棍,就能成为丐帮帮主。宜长老,你说话未免也太让人难以信服了吧。”
“老夫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今天无论是谁,都别想阻拦小荨姑娘成为我丐帮的帮主。”
“宜钟!”房呈君猛地一拍椅子,站起身来。只见他面色阴沉,指着宜钟冷冷说道:“你倒是横起来了,到底你是代帮主还是我是代帮主。”
众人都看得出,房呈君此时对待宜钟的态度,和之前是大不一样。之前面对宜钟,无论宜钟态度是如何冷漠,他都是以笑脸相迎,一副宽宏大度,不拘小节的模样。而现在,他似乎终于是被宜钟惹火了,愤怒了,开始于宜钟针锋相对。
想想似乎也没错,他房呈君作为丐帮的代理帮主,理应拥有一个暂时的丐帮第一人的地位。可宜钟对他的态度却是冷漠地很,完全不像是将房呈君当成一个丐帮帮主,反倒是把房呈君当作仇人一般看待。
陈涵宇等人不知道宜钟和房呈君之间有什么过节,不知道谁对谁错,也不好妄下结论。此刻见他二人起了争执,他们也不知道该劝哪一边。因此都只好沉默不言,等他们两人自己先冷静下来。
“前辈,小荨不要当帮主。”忽然,小荨脆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句话比任何劝架的说辞都更有效,房呈君和宜钟立即停下了争吵。宜钟脸上有些不解,看向小荨,疑惑地问道:“小荨姑娘这是为何?”
“我……我就是……不……”被这么多高手盯着看,小荨只感觉浑身发毛,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凤晴晚开口说道:“宜长老,小荨还是一个未过事的小姑娘,如何担当得起一帮之主的责任。”
“能力都是锻炼出来的嘛!”宜钟微微一笑,先是回答了凤晴晚的话,然后又是对着小荨说道:“小荨姑娘,非是老夫为难你,而是你真的与这驱狗棒有着不解之缘。这帮主之位,非你莫属。”
房呈君冷哼一声:“你说非他莫属就非他莫属?你独权决定帮中大事,如何让弟子们信服,让外面那些江湖中人信服?”
“老夫自然不敢专权,”宜钟淡淡说着,“帮规中有明文规定,任何人,只要能驾驭得了驱狗棍,都能成为丐帮帮主。”
宜钟的这句话让陈涵宇等人心中一愣,他们没想到丐帮的帮规中还有这么奇特的帮规,是只要会使用驱狗棍就能成为帮主的意思吗?
房呈君一脸蔑视地看着宜钟:“不错,帮规中确实有这么一条规定,不过那是要会驾驭驱狗棍,不是会使用驱狗棍,你凭什么认为,那个女孩能驾驭驱狗棍,而不仅仅是使用它?”
“凭她在台上展示的那一招驱狗棍法!”宜钟斩钉截铁地说道。
似乎觉得自己这句话并不能说服众人,宜钟又开始解释原因:“你们想想看,这么多个三十六年,无数绝世境界的高手,费尽心思想方设法,最后都没能进入清风古洞。小荨姑娘呢,没有任何人指引,甚至没人告诉过她清风古洞的具体位置,可为什么她却能轻轻松松地进入其中?同样,驱狗棍法是丐帮的绝学,寻常人哪怕是修炼一辈子,也难以习得其十分之一之精华,而小荨姑娘,一个没有学习过,可能都没有接触过武功的女子,就仅仅凭着与这驱狗棍有着一面之缘,便可借住棒中留下的力量,发挥出绝顶中上品高手的实力……”他说着说着似乎变得有些激动,“老夫不相信神学,但老夫可以预言,小荨姑娘便是我丐帮以后的中流砥柱。”
“哈哈哈!”房呈君忽然拍手大笑,“好一个中流砥柱,我看这帮主选举大会不用开了,现在直接宣布新帮主继任。”说完,房呈君也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径直快步朝着外边走去,头也不回便跨出了门槛。
房呈君这么一走,其他几个长老也跟着离开了内殿。接着耿政和温佑悲也是走了出去,大殿里就只剩下宜钟和陈涵宇他们一行八人了。
看着内殿的气氛有些尴尬,陈涵宇站起身,先是朝着宜钟拱手一礼,然后问道:“宜长老,您刚才所说,都是真的?”
宜钟看了陈涵宇一眼,淡淡道:“怎么,你难道觉得老夫是在骗你们?”
“宜长老息怒,晚辈不是这个意思。”陈涵宇赶紧解释道,“恕晚辈之言,小荨姑娘实在年幼,而丐帮又是一个大帮,需要有年长者来管理。”
见宜钟没有说话,陈涵宇又是说道:“况且宜长老此次选择小荨姑娘,恐怕真的难以服众,若是那些大势力向宜长老来讨要说法……”
“陈大人,”宜钟打断了陈涵宇的话,“你觉得耿政和温佑悲,谁适合担任这丐帮帮主?”
“或许老夫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唐突……”宜钟没等陈涵宇回答,转身看向门外的方向,“但在老夫看来,他二人或许都不适合。”
宜钟这话让陈涵宇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宜钟也不看好耿政,原本还以为宜钟怎么也会站在耿政那边,毕竟他是上一任帮主的嫡传弟子,理应是他作为帮主继承人。
陈涵宇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宜钟在台上没有进行投票。或许在宜钟心里,早已对这一届的即将上任的丐帮帮主失望透顶,无论是耿政,还是温佑悲。
“所以说,宜长老希望有一个新的候选人出现,可以超越耿政和温佑悲,给丐帮带来希望。”甄莺莺若有所思道。
“小荨年轻,虽未习武,但心地淳朴善良,单单这一点,便是耿温二人无法比拟的。”尤轻裳也是点点头。
“正是如此,”宜钟点点头,缓缓说道,“小荨姑娘,资质出众,品质上佳,乃是可塑之才。又与驱狗棍有着莫大的关联。老夫觉得小荨姑娘才是最佳的帮主人选。”
“可是宜长老,小荨毕竟是一个外人,要担任丐帮帮主,恐怕反对者尤占多数。”凤晴晚担心地说道。
“哦,这你们大可放心。”宜钟微笑道:“见棍如见帮主,这是我丐帮的帮规。如今小荨姑娘既能驾驭驱狗棍,理应成为帮主。这一点,门下弟子是不会反对的。”
“至于各大门派,江湖势力。”宜钟接着冷笑一声,“在他们眼里,谁不认为我丐帮是块大好肥肉?举办选举大会也只是给他们一个面子,丐帮决定自己帮内的事情,难道害怕他们翻了天?”
陈涵宇等人沉默不语,看宜钟的样子,似乎是认定了要小荨做帮主。这其实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能成为丐帮这么一个大帮派的一把手,自然是件好事,可大家都放心不下小荨,不知道她能不能承担得起这份责任。
就在大家都沉默不语的时候,陈涵宇等人忽然心中一动,同时转头,朝着内殿外边看去。
“宜钟!你这老不死的东西,躲在里头究竟想干什么?”门口传来一个十分粗鲁的大喊声。
不过片刻时间,一只脚踏了进来,一个胖胖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却是富贵帮帮主朱有财。
紧接着,许多人从外面走进。几乎所有来参加丐帮帮主选举的江湖中人,一同朝着这内殿塞了进来。陈涵宇粗略的数了数,竟然来了两百多人,耀武扬威的样子,这是要给宜钟施压?
朱有财站在这群人的最前面,脸上神情也最为傲气,只见他指着宜钟,大声说道:“宜老东西,今天大伙儿都在这,你最好给咱们说说清楚。丐帮帮主的位置,为什么要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臭丫头。”
“朱有财,这里是丐帮的地盘,还容不得你这般放肆!”陈涵宇眼中寒芒闪烁,踏前一步,盯着朱有财冷声说道。
陈涵宇的目光带着冰冷的气息,朱有财哪里承受得住,不禁被陈涵宇盯得冷汗直冒,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没胆量反驳,只得冷哼一声道:“哼!六扇门巡捕使又怎样,今天这里这么多高手,也不是什么都得听你的。”
朱有财说完这句话后,急急忙忙地转身就退到了后面,见此陈涵宇心中冷笑不已:“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欺软怕硬的家伙。”
陈涵宇比较藐视朱有财这种人,一有风头就冲在最前面,仗着身后人多势众就敢直骂宜钟。结果最后呢,自己稍微恐吓他一下,立即夹着尾巴逃得没影,将烂摊子直接甩给身后那些人。
不过接下来,陈涵宇不由凝重起来。他是看不起朱有财,但朱有财身后的几人,他可就不敢不重视了。
现在站在最前面的,是三个正道高手。少林寺的度闻大师,武当派的沉明道长,以及天角当铺的掌柜程旭。
这三人都是绝顶上品的高手,其中少林的度闻大师与陈涵宇有点交情,武当沉明道长和陈涵宇并不熟,但应该也不会为难大家伙。只有那个程旭,不知道怎的似乎总看陈涵宇不顺眼,待会儿应该是个麻烦人物。
而这个时候,宜钟已从后面走到了陈涵宇的前面,对着这群刚刚闯入的江湖中人拱手一礼,而后朗声说道:“诸位江湖同道,老夫刚才私下决定,准备让小荨姑娘成为我丐帮之帮主。没能及时通知各位,是老夫的过失。在此,老夫就先向诸位同道道声歉,说声对不起了。”说完,宜钟又一次朝着众人拱手一礼。
“阿弥陀佛……”度闻大师轻声念了一句佛号,没有再说什么。
程旭双手环抱胸前,扫视了陈涵宇等人一眼之后,将目光锁定在宜钟身上,只听他淡淡说道:“宜长老,你私下定夺帮主之位,我等外人,本无权反对。可你让我等这么多江湖中人千里迢迢而来,为贵帮帮主之位进行投票选举。到头来却是私下决定,将我等视若无物。今日我等一同前来,不是逼迫,而是讨要一个说法,如若宜长老不能给我等一个合理解释。往后行走江湖,让我等将脸面置于何处?”
他语气看似平淡,实则咄咄逼人。宜钟脸色微微一沉,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淡淡说道:“程掌柜所言极是,我丐帮自第十三代帮主以来,便立下此等规矩,在不违背帮规的前提下,尽量让帮主选举变得更加公平,免得埋没了人才。”
“哦?如此说来,宜长老是认为耿师侄和温副帮主,都不如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了?”程旭眉头一挑,冷冷地问道。
“老夫并未说过这样的话……”宜钟只是淡淡回应道。
沉明道长迈前一步:“宜长老,我等此次前来,不过是想知道这事情的始末。如非贵帮难言之隐,还请宜长老告知缘由,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沉明道长说得在理,”度闻大师也是说道,“宜长老选择小荨姑娘为贵帮帮主,想必是有原因的。如若真是在理,我等定不会再为难贵帮。”
“多谢二位明鉴。”宜钟拱手道谢,而后将整件事的缘由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因为一根破棍子。”程旭不屑地说道。
“藐视丐帮之信物,这算是对丐帮的不尊重吗?”凤晴晚冷冷地说道。
凤晴晚的话让程旭的脸色一沉,正待开口,却听度闻大师缓缓说道:“好了,大家都不要再吵了,让老衲说句话吧。”
“宜长老,”度闻大师接着说道,“丐帮能找回自己的信物驱狗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而帮规中也有明文规定,得棍者即可为帮主。如今小荨姑娘也是一表人才,能当上丐帮帮主,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老衲自然是支持宜长老的决定。”
“我也觉得小荨姑娘能胜任帮主之位。”沉明道长紧接着说道,“因此我也投支持票。”
随着少林,武当这两个正道魁斗的代表都是投了支持票,在场支持的小荨做帮主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不一会儿便超过了半数。看着大势已定,程旭深吸一口气,无奈地长叹一声后,说道:“这还真是让人意料之外啊……那我也投支持票吧!”
程旭选择了支持,倒不是因为他真的支持小荨成为帮主。他毕竟是生意人,见大势已难改变,也就不再逆流而行。天角当铺在乎的是和气生财,和丐帮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才是首要目标,至于最终是谁做帮主,他程旭还不是太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