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忽然降临的威胁,陈涵宇吃了一惊,脚步却丝毫不乱。身子化作一道极速闪动的幻影,接连避开拔刀少年,佐叁丁卫和紫伊罗的三下狠招。在最后拔刀少年追上来的时候,还用紫血冰晶爪和对方硬抗了一招,才退回到蓝益庭和朱厚煜中间。
一场较量,双方又一次回到了对峙的局面,只是这一回。陈涵宇三人几乎是毫发无损,且经过刚才的交手,在战斗经验方面都是大有长进。反观东瀛这方,拔刀少年和紫伊罗虽然没有受伤,但脸上都呈现出些许颓废之色,佐叁丁卫更是伤得不轻,刚才他硬吃了蓝益庭一招,五脏六腑都是受到不小的伤害。是拼着一线希望,想来个突然袭击重创陈涵宇,只不过陈涵宇的实力实在是出乎他们三人意料,竟然在他们三人联手出狠招的情况下还硬接了一个回合,更是毫发无损地回到了蓝益庭他们那边。
看着三人难看的脸色,陈涵宇嗤笑一声:“要切腹就赶紧切,看着我干嘛?要我来帮你们吗?”
他这一句话过去,东瀛这三位年轻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其中拔刀少年神色一狞,猛地抽出腰间匕首,就要朝自己小腹切去。然而就在这时,佐叁丁卫忽然伸手,抓住了拔刀少年拿着匕首的手腕。
“我们又没败,为什么要切腹?”佐叁丁卫冷冷地盯着陈涵宇,用他那不标准的日式发音反问道。
“没败?那要不咱们再过两招?”朱厚煜一脸挑衅之色。
陈涵宇则是略带惊讶地看着佐叁丁卫,在他印象里,这些东瀛武士的武士道精神应该是很重要的。失败了不就该自尽吗?居然还在这里跟自己讨价还价?
“看来这人是个厉害角啊?”蓝益庭此时的想法和陈涵宇差不多,都是暗中把注意力放在了佐叁丁卫的身上。
在如此浓厚的武士道精神熏陶下,此人面对失败,竟然还能如此镇定。能屈能伸,当真是王者风范。
“皇上,老奴以为,胜负既然差不多定下,我们也没必要将事情做得太绝。”刘瑾转向朱厚照,恭恭敬敬地小声说道。
他声音虽小,但在场这诸多高手,绝大多数人都能将他这话听得一清二楚。加藤少扉脸色骤然一变,盯着刘瑾的目光变得凶狠异常。
因为以刘瑾的武学境界,离朱厚照又是那般接近,他完全可以通过传音的手段,将刚才那句话单独传给朱厚照。然而刘瑾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将那句话说了出来。这显然就是为了让众人听到,朝廷给东瀛使团放了一条台阶。
“嗯……刘公公此言在理。”朱厚照点点头,转头朝着赤膊大汉喝道:“今日的比试到此为止,鸣金!”
“乓!”
锣响,加藤少扉迅速出现在比武台上。他先是看了看佐叁丁卫的伤势,然后怒视了陈涵宇三人一眼。一言不发,带着自己这边的三人离开。
而陈涵宇三人,这被侍卫和文武百官簇拥着回到承天殿。在这些人眼里,陈涵宇他们这回彻底是给大明王朝争了一口气。尤其是陈涵宇,以一人之力牵制住对方两名高手。这份实力让在场诸多高手,哪怕是绝世境界的高手都心生敬意。
“陈少侠天资纵横,武功超群,朕可是大开眼界啊!”一回到朝廷,朱厚照便一脸赞许地看着陈涵宇说道。
“谢陛下夸奖。”陈涵宇拱手谢道。
而当陈涵宇抬头之际,两名侍卫再次将装有金锁软剑的黄金剑匣呈上。看着那金色的剑匣逐渐远离自己,陈涵宇不由心中一阵酸楚。想着今日之战,也许就是自己最后一次使用金锁软剑。在今后的岁月里,这把伴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宝剑,可能再也不会回到自己身旁。
朱厚照看出陈涵宇的不舍,待剑匣呈上之后,他示意两名侍卫先站在一旁,而后看着陈涵宇,缓缓开口道:“陈少侠忍痛割爱,将剑赠与朝廷,朕自是感激不尽。今日比武场上,朕见你多次使出六扇门的绝学万象十八拳。想来即便只是三日,你便能将此拳法练至如此境界,实在是天才中的天才。这样吧,从今日起,朕命你为六扇门巡捕使,负责督察六扇门各门职务,你看如何?”
“谢陛下,臣必将肝脑涂地,万死不辞。”陈涵宇朗声答谢道。
当然,陈涵宇自己心中也是清楚,什么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之类的,只是一个套话。今后具体会如何行事,还得依照具体情况。
朱厚照点点头,再次开口道:“对于这次,你与蓝捕圣,赵王爷共同击败东瀛高手,大涨我大明国威。朕自然也要嘉奖于你。”他说完之后,沉思片刻,忽然双眼一亮:“朕欲赐你一柄宝剑,以代替金锁软剑,于不时之需。”
他这句话如惊雷响起,陈涵宇脸色顿时欣喜异常,连忙磕头谢道:“谢陛下,陛下恩情,臣永世难忘。”
刘瑾见皇上看向自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拱手说道:“启禀皇上,可还记得宝剑昭雪?”
“哦?”朱厚照努力回想了一下,看着刘瑾问道:“刘公公说的,可是当年太祖手下大将军蓝玉的佩剑?”
“皇上英明,老奴说的正是蓝玉大将军的昭雪剑。”刘瑾得意地挥了挥扇子,那种笑容将他的眉毛鼻子都拧作一块:“当年蓝玉大将军纵横四海,昭雪剑更是杀敌无数,为先祖立下汗马功劳。后大将军获罪入狱,昭雪剑便一直封存于藏兵阁。去岁时皇上于阁中相中此剑,圣口言曰‘非英豪,不用此剑!’今陈捕使大败东瀛高手,正是英豪在世,不如将持剑赐予陈捕使,以示皇恩。”
“好!传朕之令,将昭雪剑赐予陈少侠!”朱厚照龙颜大悦,立即下令道。
不到一刻钟,两名侍卫已经呈上一个银白剑匣。打开一看,只见一柄雪白宝剑,简直白得无可挑剔。剑柄是明军军用制式,但也看得出只有大将军方可佩戴。
“昭雪剑不似软剑那般能屈能伸,使用起来也许有所不顺。”朱厚照解释道,“然剑之锋利,却是无话可说。”
“谢皇上赐剑。”陈涵宇拿起昭雪剑,稍微挥动几下,能感觉出这把宝剑确实非同一般,便说道:“剑再锋利,终究是一把兵器,唯在用剑之人手中,方能发挥其功效。”接着再次拱手道:“臣定当善用此剑,不负蓝玉将军之威名。”
“好!”朱厚照微笑着点点头,再次向陈涵宇投向赞许的目光。而陈涵宇再次拱手答谢后,便带着宝剑,走出了承天殿……
两周后,六扇门总坛。
两道白影在湖边花园里比试,刀光剑影翻飞不休。最终,其中一名持剑的白衣青年以一招直刺逼开另一位持软鞭的青年的一道鞭劲,而后两人分别站在亭子的顶端和横桥的栏杆上,相互对峙起来。
“哈哈哈~”持软鞭的少年忽然大笑起来,然后右手一抖,将软鞭收起,拱手朝着持剑的少年说道:“想不到仅仅过了两周,陈老弟便能将这昭雪剑舞得如此纯熟,这份资质当真了得。”
“蓝兄过奖了!”陈涵宇也是哈哈一笑,“方才见蓝兄所使的可是‘玉衡鞭法’的第六式?这威力果然比第五式要强大许多。”
“只是刚刚有些觉悟罢了!”蓝益庭微微一笑,“说起来,陈老弟你自创的白虹剑法才是真的厉害,竟然真的做到了以直代曲的地步。”
“哈哈,这不过是最初级的版本,以后还要多多改进的。”陈涵宇笑道,“蓝兄一大早便来拜访小弟,定是没吃早饭,不如咱们先回到房里,吃点东西,再聊聊武学心得?”
“好!”蓝益庭点头答道,跟着陈涵宇一起离开这片花园。
两位稀粥呈上,陈涵宇支开周围的仆人丫鬟,接着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蓝益庭:“蓝兄这么早来寻我,该不会就是为了切磋招式吧?”
“哦?”蓝益庭眉头一挑,“你觉得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嘛~”陈涵宇嘿嘿一笑,朝蓝益庭做了一个鬼脸,“说吧蓝兄,只要是我陈涵宇力所能及之事,定不推迟。”
“好,那我就直说了。”蓝益庭点点头,“你还记得丐帮帮主庞人通吗?”
“当然记得啦!”陈涵宇下巴一扬,“争夺金锁软剑那一战,死在屠天龙手中的那个嘛。”
说到这里,陈涵宇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讶地看着蓝益庭,“丐帮死了帮主,群龙无首,你该不会是想我参合进去吧?”
“不错,”蓝益庭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因为庞人通的死,丐帮一下子分作两派,一派是以庞人通的大弟子耿政为首的污衣派,另一派是以庞人通表弟温佑悲为首的净衣派。两派势力旗鼓相当,而现在又没有了一言九鼎的帮主,这两派自然是互不相容,都要争夺丐帮帮主之位。”
“蓝兄希望他们谁当帮主?”陈涵宇冷不丁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蓝益庭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耿政是雏鹰十八杰之一,我自然是希望他担任丐帮帮主。”
不过,蓝益庭接着又是摇头道:“耿政虽是丐帮的少年天才,但如今盗帮式微,耿政年少心浮气躁,往往沉不住气。而另外一个温佑悲,虽然年纪稍长,但心机较重,且为人有失正派之风范,不适合成为一派之主。”
“如此,丐帮无论是落在谁的手上,都难有所建树了?”陈涵宇眉头一皱道。
蓝益庭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得陈涵宇不由眉头一皱。这算哪门子意思?
“说句实话,现在的丐帮,真的很难再有翻身之机。”蓝益庭说着,不过话锋一转,“但倘若这次做帮主的不是这两人,而是被某个大机缘者得到,这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大机缘者?”陈涵宇眉头一皱,“就是那种谁也想不到会是他的,忽然跳出来成为帮主的大冷门?这可能性也太小了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蓝益庭忽然神秘一笑,“他们可是有先例的,丐帮之前就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
“什么时候?”陈涵宇脸色一变,这要是发生在当今江湖上,一定是能轰动整个江湖的大新闻了。
“也就是一个很久以前的一个江湖传说罢了!”蓝益庭摇摇头,“据说在盛唐,有一名唤作涂山丐爷的乞丐,不知缘何赶上丐帮的帮主选举大会,当时丐帮除一名长老受伤不能出战,其余七人联手出击,竟尽数被那乞丐击败。”
“那乞丐可是绝世上品的高手?”陈涵宇一脸惊讶之色。
“这个……不大好说,唐代的武林境界划分和现在的不大一样。”蓝益庭说到这里,忽然自嘲地一笑:“罢了,那些境界太过遥远,逆天的法器,不世出的高手,那个时代已经成为传说。”
蓝益庭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只听得陈涵宇莫名其妙,想开口询问,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干脆言归正传:“蓝兄,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有关丐帮新任帮主选举的问题吧。”
陈涵宇的话将蓝益庭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不由笑了笑:“对,我差点忘了,此次丐帮之行,你得一个人去。”
见陈涵宇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蓝益庭又是说道:“捕神大人另有要事得派我去完成,而丐帮帮主之位事关重大,朝廷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明白……”陈涵宇点点头,“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开始选举帮主?”
“六月初,大概还有三周的时间,你考虑一下?”蓝益庭说着,“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朝廷也可以另外派人前往,只不过我觉得这江湖上的事情,还是由我们六扇门自己去完成比较好。”
“交给我吧!”陈涵宇微微一笑,“这也算是我当上六扇门巡捕使以来,第一次为六扇门做事。我肯定要把它做好。”
“够爽快,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蓝益庭愉快地拍了拍陈涵宇的肩膀,“顺便告诉你,到时候各门各派都会派上不少大人物,许多势力应该也会向我们一样,派出他们最得意的弟子。”
“也就是说,我会见到更多雏鹰十八杰的少年天才?”陈涵宇惊喜地问道。
“也算是互相认识一下吧!”蓝益庭说着,“行走江湖,人脉基础非常重要,多认识一些人,对你也有不少好处……毕竟,以后的江湖,是属于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