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幕越来越深，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起来了，我和陆扬起来去跑步，清晨的风，伴着丝丝的凉意，荡涤我心。一路上早起的人们都奇怪的看着我，我也不认识他们。我断定他们也不认的我，想都不用想的事。只是我好奇地看着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我仔细的看着每一个角落，这篇养育陆扬的土地，我喜欢它。吃早饭，陆扬妈妈很客气的给我夹菜，我到别捏起来，连声说了好几声谢谢阿姨。陆扬的妈妈很和蔼，我可以感觉到，我一定给他留下好印象，我这回很自信。“小海啊，多吃点啊，把这当成自己的家，千万别客气啊。”说着往我碗里夹肉。我对阿姨笑笑，然后在桌子底下掐陆扬的大腿，看着陆扬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我心里偷着乐。吃过后，我很积极的帮陆扬妈妈洗碗，“不用了。小海，不用了。”阿姨推辞说。“没事的，阿姨，我来帮您。”然后我和阿姨一起洗碗，阿姨开始数落陆扬。“小海啊，陆扬可没有欺负你吧！”我感到很奇怪，然后问阿姨“什么欺负啊？陆扬没有啊！”，阿姨笑笑，脸上的皱纹变成一朵花。“我们家陆扬可调皮了，他在学校没闹事啊？”我乐了，原来阿姨问这个。“没有啊。陆扬挺老实的。”“他才不老实呢！上初中就不好好读书，喜欢闹事呢！皮得很！”说着阿姨又笑了，我看得出来，这是一种很温存的笑容，我可以看到和我母亲一样的艰辛，为了一个家，一个家的幸福。“哎呀，陆扬要是和你一样啊，就好了，看着你这么懂事，我看着都舒心。”“妈，我在学校都是和海天兄弟相称的。”陆扬跑过来插嘴。“真的啊海天是吗？”陆阿姨高兴的问我，我点点头，微笑着。“嗯，那太好了，小海，在学校可要管管我们家陆扬啊。”我对陆扬笑笑了，“嗯，好的，阿姨。”陆阿姨满意的笑了笑，面带无限的祝福，也许她希望我能够管好陆扬。陆扬妈妈开始给我唠家常，问我的住处，老家，等等。我一一如实回答，我觉得在长辈面前，不应该撒谎，而且，陆扬妈妈带我和她亲儿子一样，这点我很欣慰。夜暮时分，家里没人，就我和陆扬，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起，“喂。是阿姨哦，在……在……明天？在住两天不行吗？……哦，那我给他说。阿姨再见。”一定是我妈妈打过来的，我问陆扬，“刚才我妈打来的？”“嗯”陆扬有点不高兴，脸上没有笑容，反而一丝的无奈。“她让你明天回家。”陆扬说话的语气懒懒的，“那我就回呗。”我倒是很轻松，陆扬瞪我一眼，把一个苹果塞到我嘴里，然后眼睛盯着电视看。“哥。我明天回家了”我小声的说，然后偷偷的看他的表情，他没理我，木木的看着电视，我没说话，过了一会。“你不能不回家吗？在玩几天不行阿？”我看他给我说话，我乐了，“哎呀，我当什么呢？我们天天在一起，你不腻啊？”我嘲讽地说。“小海”陆扬叫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是诚恳，是挽留，是不舍。“我怕我想你！”我看着陆扬，顿时语塞，说不上来话。陆扬很自然的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沙发上，一手揽住我，我听话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陆扬的心跳，哥，你知道吗？你以为呢你以为我想走啊？你这个笨蛋。默默的看着电视，电视里欢乐的气氛完全没有感染我们两个，陆扬站起身，拉着我回了卧室。陆扬不说话，让我有种怪怪的感觉。那晚，月色很浓，倾泻的月光，缠绵的树影，安静的世界，我和陆扬都没说话，聆听着彼此的心跳声。我们什么也没做，陆扬紧紧的抱着我，生怕我跑了，我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怀里。“小海，你说我们是不是……”他把下面要说的话省略掉了，潜台词我很清楚，我太了解陆扬了。我没说话，沉默一阵。“是又怎样哥，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陆扬把被子往我身上盖了盖。“哥，舍不得你，你不在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难受。我拼命的想你，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一个人。”说着我看到陆扬的眼里已经泪光闪闪，哥，你个混蛋，你就知道招我哭。我强忍着，听着陆扬说话。我开始回想，自从放假，我满脑子里都是陆扬，吃饭的时候想，走路的时候想，在街上也要看看陆扬会不会在。晚上也睡不好，感觉生活很空虚。我以为放了假我会想唐欣，但是，没有。我很少想到唐欣，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对唐欣是什么感觉，是恋人？我没感觉到，反而和陆扬在一起，我感觉我们更像一对。我从不和唐欣拥抱，牵手，更不要说其他的，我想都没想过，我知道，这样下去，对唐欣是种伤害，我做出了一个决定。陆扬继续说“小海，你知道我害怕什么没事？”我开始想，陆扬好像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打架吗？不应该啊。他这么猛。老师吗？也不可能啊，连我们班主任都不放在眼里，不会的，我实在猜不出来。“不知道。”我回答的很简单，我不想猜。“我怕你！”我感到奇怪，然后笑了。“怕我什么，我又不会打你，就算打你也打不过啊！”陆扬用被我枕着的胳膊吃力的摸了摸我的头发，亲了我头发一下，把我又抱了抱。“我怕有一天，你不理我了，我是真的离不开你了。”说着，陆扬竟然哭了。我还能说什么，陆扬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又何尝不是我的呢？我也担心，我也害怕，万一有一天陆扬不理我，我想我一定生不如死。“哥。我不会不理你，打死也不会，这辈子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哭了，陆扬抱着我，我第一次见到陆扬哭，陆扬是个坚强的孩子，我也哭了，我们相互对着彼此，我看着陆扬，陆扬看着我，我感觉像是生死离别一样，我相信我离不开陆扬，此生不离。陆扬替我擦去泪水，这是我第二次为了陆扬哭。“小海，你脖子里的那块。”他是说他给我买的那个有英文的小铁牌。我赶紧从秋衣里掏出来，给陆扬看。“在这呢！你看你，这么小气，送我一个烂铁皮。”我笑了，陆扬也笑了，可笑得很苦。“哥没钱，等到有钱了，给你买好的。”我顿时语塞，不知道是什么好。我嬉笑的说“好，我等你，哥。”“你以后说什么都不许弄丢了，也不许扔掉。如果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扔掉也行！”“哥，我这辈子都留着它，我们不是说好在一起的吗？”“嗯，在一起，无论你做什么，哥，都听你的。就算有那天，哥也听你的。”“不会有那天的，哥。”陆扬又紧紧的抱着我，夜色撩人，很晚，我才睡去。听着陆扬匀速的呼吸声，我这晚久久难眠，泪水无声的滑落，我真的真的离不开这个让我魂牵梦萦的男孩了，同时，我可以确定三点，一我喜欢上了陆扬，我不懂爱，但是这种喜欢我感觉快要了我的命。二陆扬也一样的喜欢我，我可以感觉到他和我一样，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为了我，陆扬同样也可以舍弃一切。三我不喜欢唐欣，对唐欣只是一种好感，而且只是一点，我完全没有任何对唐欣的异性冲动。我心想：这辈子，是生是死，我都要和陆扬在一起。清晨，小镇的吵闹惊醒了我，陆扬还在熟睡，一副安然的样子，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微笑。我动了动，陆扬醒了，“哥，我该回家了。”陆扬目光瞬间闪过一丝的惊慌，我知道那是为了我。“我去送你，身上没钱了吧！我等会找妈要，外面冷，你在被窝在躺会。”说着陆扬起身开始穿衣服。我躺在被窝里，被窝空间大了许多，但是空空的让我不舒服。我听到陆扬在她父母房间，“什么，小海要走了啊？让他在玩几天嘛！不行，我去给他说。”听到陆扬妈妈的话，我感觉很温暖。“他妈一定要他回去，我也不想啊。”“嗯，你带小海出去吃点饭，要不坐车难受，到西街的那家早餐店，那里做的干净。”说罢，陆扬推门进来，我起身出门，“阿姨，我回家了。”到门口时我还不忘给陆扬妈打招呼。“哦。小海，阿姨就不去送你了。等会和陆扬一起去吃点东西。以后吧这当成自己家，没事常来啊。”我听着想落泪。“好的，阿姨。”我和陆扬走出门口。隐约中听见陆扬爸爸呵斥声，“你还把人家当成你亲儿子了。”“人家小海那里不好”陆扬妈妈呵斥道。陆扬有些生气，“爸，我们走了！”声音很大，我知道陆扬爸妈一定以为我们出了门，可是这一切我听的清清楚楚，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劝自己。陆扬开口说话“我爸爸就是那怪脾气，每次我带同学来，他就以为是狐朋狗友，看不起我。”我笑笑，“没什么，哥”真的没什么吗？这是假的。“我带你去吃饭去。”陆扬说着把胳膊打在我的肩上。“哥，我不想吃，我回去了。”陆扬一惊，但是我的眼神很执着，我真的不想吃，我知道陆扬会妥协的。如我所料，我们去了车站，等第一班车。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我什么也不想说，看着远方慢慢升起的太阳，环视着这座生他养他的小镇，一切是那么安详，那么和谐。“小海。到家了要给我打电话，好好写作业……”我听着心疼，听着难受，一直没出声。我继续看远方，远处车子缓缓而来，“哥，车来了”我怕我又会哭，我一直忍着。我看到陆扬泪眼婆娑，对他笑笑，我知道我笑的一定不好看，但是我坚持在笑。车子进站，“哥，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我转身要走，陆扬一把拉住我，我们相视沉默，一语未言。很快我低下头，任凭泪水滑落。我伸手擦去，强装笑脸“我走了，哥。”我转身，上了车。我坐在靠前的车位上，透过后视镜我看见陆扬，呆呆的站在那里，我想他一定会以为我听见了他爸妈的谈话，生气了。可我怎么会呢？！车子渐渐开动，驶出车站时，我看见陆扬任然站在那里，我决绝吗？出站的那一刻，陆扬拼命跑过来，笑着对我说“小海，回家给我打电话。”可我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只感觉眼睛里湿湿的，酸酸的。“哥。你赶紧回去吧。”我故作镇静说。车子越来越快，陆扬停下脚步，只见陆扬用袖子擦着眼睛，抹着泪水，我没有想到陆扬一个血性男儿竟然会流下泪水。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透过后视镜，我看见陆扬奔跑的身影，哥，你知道，我多想让车子停下来，我真的想留下来，陪着你，看着你。我默默的流泪，此刻我真想大哭一场，陆扬，你算什么。为什么，要为你流泪，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感觉我们就好像要生死相别了一样，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放不开一个人，第一次依赖着一个人，我想陆扬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能没有他，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荒唐，我知道这种行为得不到所有人的认可，毕竟，这时候，我并没有完全承认，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我什么也没想，也许这样，会好点。但是这些都是我简单的想法，我忘记了现实，忘记了我自己。所以我想我自己真是一个幻想狂。尽管我的想法如此的单一。我在离家不远的路口下了车，太阳已经升到了树梢。我看了看太阳，太阳一点也不刺眼，我看到暖色的阳光，就像小时候吃棉花糖一样，我突然为我的感觉感到可笑。路上，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但是我清楚的明白，无论飞到那里，都不会离开一个人，陆扬。我想到了爸妈。想到他们给陆扬打电话催我回家的场景，我可以准确的描绘出来，妈妈一定很生气，老爸更不用多说，我祈祷老天，回家不要挨打。我孤孤单单、慢慢悠悠的回到家。进门老妈给我掉着脸，我知道大事不妙。我老实的去吃早饭。“小天，你不知道今天小年吗？你怎么不住人家里呢!”我没敢说话，我想陆扬给爸妈留下的印象在不好，也不至于妈说这样的话，再说了，陆扬做得挺好的啊，不应该的，我默默的低着头心里想。“今天小年了，我就不多少你什么，你自己掂量点，你自己也不小了，多的话我和你妈也就不说什么。”我在想，什么叫自己掂量点，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我不服，但是我必须什么也不说。吃完饭，带到一个机会，给陆扬了一个电话。我知道我和陆扬这种关系，不可能拿到台面上说，必须隐蔽，我和陆扬都是地下党。我不知道陆扬怎么想，至少，我没想太多。新年的气息越来越浓，年味越来越重。终于到新年，新年的钟声，在我不知疲倦的兴奋中敲响，这一年，我很快乐，也许是认识陆扬的缘故，因为，这半年来，陆扬带给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