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山面对这个“无知的傻小子”,那叫一个得意扬扬,和萧雨比起来自己倒显得知识渊博、见识广阔,心中那叫一个得意,心情大好,所以对于萧雨也是有问必答。
“‘客栈’,虽然名字叫‘客栈’,也可如普通客栈那样吃饭住宿,却是江湖鱼龙混杂之地,江洋大盗、江湖浪客、平民捕快、贼匪、帮派中人……总之是什么人都有,而且其中大多数人手上都有人命,里面的普通住户说不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客栈’大多处在两国或多国的边境交界处,那些地方大多是官府管不到或不愿意管的地方,有时在一些国家的山高水深林密的地方也会有‘客栈’。
据说,‘客栈’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由一些杀了人的亡命徒所开,这些亡命徒厌倦了到处逃命的生活,便在一些盗匪经常出没的国界处或穷乡僻壤处开了酒铺子,来招待和自己一样命运的人,后来人多了便成了客栈,再后来江湖上的人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就都知道了有这么个地方,人也越来越多,于是就围绕着客栈形成了一种特别的村子,江湖上的人就对这些特别的村子统称为‘客栈’。
这些特别的村镇里都有一家客栈,过往的大多数人都喜欢在这客栈里打听通晓村外面的消息,后来许多江湖浪客,平民捕快等人也到这些地方歇脚找活儿干,雇主们也会到这雇请人做事。渐渐地,村镇就成了鱼龙混杂之地。
江湖中人重信,也最讨厌背信之人,开始时遭遇违约的雇主在‘客栈’开出悬赏,后来不知道是谁在‘客栈’里放了一张木板,有个雇主把悬赏木牌挂在那上面之后,渐渐地大家就都如此照做了。所以雇主们如果遭遇违约,便把违约人的名号、样貌、赏银一并写在小木牌上挂在客栈外的木板上,由专人看护。”
“那官府要抓人岂不是方便多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强人?”萧雨不解的问道。
“呵,记住,‘客栈’中有一条规矩就是不与官府打交道,这是铁则。‘客栈’本来就是由犯过案的人开的,可以说是与官府敌对的存在,若是与官府串通一气,就不再是江湖人的‘客栈’,而且还会被江湖人士耻笑,便不再会被江湖人临顾。是以官府中的通缉是进不了‘客栈’的。而且‘客栈’中的木板只准挂放违约人的名字和赏银,如果是想杀人或是找人都是不可以的。”
“这样的话,官府就对‘客栈’不管不顾吗?”萧雨问道
“怎么管,官兵来人少,我就杀,官兵多我就跑,而且跑没几步就处于别国境内,是以也不敢大肆举兵,官兵走了我再回来。次数多了,官府就不再管了,呵呵……”
韩立山接着说道:“后来有人为了扩大‘客栈’的影响力,客栈就派人把木牌复制一份送到最近的一个‘客栈’,这个客栈再抄录一份送到下一个客栈,这样一一传开,人也就‘出名’了,哈哈……”韩立山说道觉得有意思处,便大笑了起来,笑罢又接着说道:“若是违约之人死了,会以同样的方法将消息和赏银一并传出。”
“那我们这一路上会经过‘客栈’吗?”萧雨好像很想去看看“客栈”是个什么样。
“从齐新城到昀天城,可以走‘客栈’那条路,但是现在看样子我们是不会经过‘客栈’的。”
“哦,是这样啊。”看样子萧雨颇有些失望,“咦,你之前说的‘东龙翔洲’是怎么回事?”萧雨就像一个六七岁小孩儿一样,总是围着大人问这问那。
韩立山听到萧雨这么问,感到非常的惊讶,这小子竟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瞪大了眼睛想转过身回头来看看身后的这个“小白”,很好奇怎么会有这种人物。
“我怎么碰到这么一个无知小子,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幸亏本大爷见识广博,不曾被他难住。”韩立山坐在马背上得意地想着。
“我们所处之地名为东龙祥洲……”韩立山耐心地讲解着。
随着韩立山一路上的讲解,萧雨对这个世界终于有了大体的认识。原来,自己居住的部洲名为东龙祥洲,曾经有一名为庆兴国的强国统一了整个部洲,庆兴国不但统一了部洲,还统一了度量衡、货币等等。
庆兴国灭亡后,东龙祥洲就分裂成了许多国家,经过近三百年持续不断的战争,死亡人口达近亿,从平民百姓到王侯将相无不苦不堪言。渐渐地,各国最终形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尽量不再挑起大规模的侵略战争。而且诸国为纪念庆兴国时期的和平与繁荣,都普遍以庆兴历纪年,经重新确立后,各国以庆兴国灭亡那一年为庆兴历元年。银和金成为东龙祥洲的通用货币,但是大多数平民百姓还是使用各自国家的铜币作为主要通货……
基本稳定后的东龙祥洲现在有十三国并存,其中的西煌国、濮刹国、原田国是众多国家中最强大的三国。虽然没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但是国与国之间小规模地边界争斗、侵村夺寨等还是时常发生的,但也都尽量控制着局势。有时三大国也会出面调解,避免爆发大规模战争……
萧雨在了解了自己所处世界的基本情形后,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激动神色,心中向往着自己踏入江湖闯荡天下的情景……
一路上除了韩立山和萧雨在一直说个不停之外,一行人大都保持沉默,气氛有些紧张沉闷,好像都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似乎也都知道这一路不会简单……
一行人不急不缓的行进在田野上,和煦的阳光,温柔的春风,空旷的田野上偶尔还能能看见片片刚抽出嫩芽的小树林,喜人的嫩绿映入人眼……这一切似乎都在嘲笑着这一行人的紧张和沉闷。在老管家的带领下,一行人一路上走的都是原野大道或是田间小路,碰到城池村镇就饶走,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一路看来是不会太平了……
行至傍晚,一行人在在一片小树林前停下,老管家让那茶铺大汉去查看一番,发现没问题后,便示意大家去树林里休息,今夜便要在这树林里过夜了。进入树林之后众人纷纷下马散开,在发现没什么情况后就相继找地方坐下,吃起了自己带的干粮,只有那个茶铺大汉站在老管家身边警戒着……
整个树林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人们的咀嚼声和不时响起的马嘶声,这倒显得树林更加安静。这时一个打破这份安静的不和谐声音冒了出来。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韩立山觉得一路上总是小子小子的叫着似乎不太好,现在反正没事便用他那浑厚的声音问道。
“在下萧雨,不知山大哥和这位大哥的名字是……。”萧雨向韩立山和无颜问道。
“我叫韩立山,他,你就叫他混蛋行啦。”韩立山指着旁边的无颜淡淡地道。
“嘿嘿,在下无颜。”无颜听到韩立山这么称呼他,似乎并不生气,似是早就习惯了,又或者是本来就很欣然的接受这个骂名。
“呃……山大哥,你俩……”萧雨登时感到有点尴尬,看似他俩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好。
“你放心,我俩是表兄弟,关系好着呢!”韩立山感觉到了萧雨的想法,便解释道。
“萧雨兄弟不必介意,我俩就这样,他平时就是这样叫我,嘿嘿。”无颜接着韩立山的话说道。
萧雨看着奇怪的俩人,莫名其妙地摸摸头。
“萧雨,你是哪里人,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韩立山对于无知的萧雨很是好奇,见他没有太多机心,问的也是很直接。
“呵呵,我以前只跟着师父学习神通,从来没离开过村子。而且出来的时候,师父不让我说住在哪里。”萧雨对于韩立山的提问有点尴尬和害羞。
“呃……”韩立山和无颜相互对视一眼,最后也只能用这个语气词来表达自己现在的感想。
萧雨问道:“两位大哥,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姓萧的老乞丐,他没有右臂。”
韩立山说道:“没有,你问这个干嘛,有谁会去注意一个乞丐。”
“他是我爷爷,我出来就是为了挣钱和寻找失散多年的爷爷。”
无颜笑道:“找爷爷?只要你给得起银子,我可以帮你找,嘿嘿……”
“你这个混蛋就知道银子,要帮就帮,不帮拉倒!你放心如果我们碰到你爷爷一定告诉你。”韩立山看萧雨心地善良,淳朴可爱,颇是讨人喜欢,便有心要帮萧雨。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无颜没趣地将脸转了过去。
“多谢两位大哥,小弟感激不尽。”萧雨感激地说道。
三人又继续说着什么,不过基本上都是萧雨问,韩立山和无颜答。在这宁静的夜晚,众人并没有因为这份宁静被破坏而生气,反而乐得听他们说话,权当是无聊听戏。似是混江湖的人的生活就是那样沉闷无聊……
“沙沙”,就在这时,突然远处林间传来了一声树叶的踩踏声。虽然声音很小时间很短,而且很突然,但是这一声“沙沙”对这些江湖老手来说已经算是很大声了。只见众人在听到声音之后俱都立刻起身,警惕地盯着四周,甚至有的人已经刀剑出鞘,宁静的夜晚顿时杀气四溢,骇的马儿顿时骚动不安。
萧雨也是第一次感受这种气势,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一下……此时老管家向那茶铺大汉示意了一下,大汉收到老管家的指示后便向着声音来处一个纵跃,消失在了林中……数息过后,只见那茶铺大汉拎着一只兔子回来。
“是只兔子。”茶铺大汉拎着兔子走到老管家身边说道,老管家点了点头后便不再管了。茶铺大汉随手将兔子掐死丢在一旁,便又恢复了他的警戒工作。其余众人听说是只兔子之后便也放松了下来。而萧雨看到那可怜的兔子,眉头微微皱了皱,似是不喜欢或者说不习惯这种残忍。
此时一行人所在的树林里突然闪出一抹黑影,只见黑影迅速跑向远处,没多久这抹黑影便遇到了一群黑影。走近之后,只见这抹黑影向那群黑影中的另一抹说道:“他们警惕性很高,不容易下手。”
“嗯,先撤吧,以后再找机会。”后一抹黑影说完便领着一众黑影跑向远方,似鬼魅般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随着黑影的消失,煞气的消散,无边的黑夜又恢复到了它先前的宁静……
第二天,一行人仍就在管家的带领下骑马前行……就这样一行人不急不缓地行进了八天,就在第八天的晚上,当众人在一片树林间休息时,本来就漆黑的的夜晚突然变得更加黑暗,接着天空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好像是这越发黑暗的夜承受不了浓郁的墨染,而从黑夜之中渗漏出来一样,将一行人的衣服淋了个透湿。
“他娘的,明天就要到昀天城了,偏偏现在下起了雨,真倒霉!”韩立山郁闷地说道。看看其他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想必他们的心情大概和他一样吧,烦躁郁闷之感充斥着林间,也将众人恼得更加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