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一离开药材铺便处在了大街小道纵横交错的城中心,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又不知道要怎么走,于是就这边逛逛,那处瞧瞧,对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充满了新鲜感好奇心,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把看到的东西都装进自己的眼里。
正在他兴致浓浓时,远远地看到街道的拐角处,一个大汉正在殴打一身着裋褐的村汉,直打的那人满地打滚求饶,大汉嘴里还在喊着什么。萧雨见了当即就冲了过去,“住手,你为什么打人!”
冲到近处萧雨才发现,这大汉身穿窄袖绿丝袍,腰间系条鸦青丝绦,足穿一双乌黑长靿靴。身高近六尺,生的膀大腰圆,用虎背熊腰来形容也不为过,当即就给萧雨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再看他长方圆脸大光头,粗眉大眼,鼻直口方,若是除掉他那两腮短硬而浓密的络腮胡,生的就是一副怒目金刚像。但现在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怒目金刚摧伏一切烦恼魔障、凶顽恶人的威严,有的只是凶恶霸气。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记住你刚才答应老子的,若敢再犯,我必砍你双手!”大汉看到萧雨出现,似也觉得打够了,便放了句狠话,转身就走。对于萧雨他也只是瞪了一眼作为警告,“不知哪来的野小子,生的倒是一副好皮囊。”
萧雨见大汉离开了,便上前去扶起那村汉,“你没事吧,你有什么委屈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教训那人。”
“要你多管闲事!”被打那村汉毫不买萧雨的账,似是觉得自己该打一般,说完便一瘸一拐的走了。
萧雨站在那愣怔了半响儿,愣是没反应过来,感觉煞是莫名其妙。不过,一会儿他便将此事抛之脑后,又开始了他的逛街之旅……
没多久萧雨又碰上了他认为值得做的“好人好事”。只见远处几个流里流气的泼皮无赖正围着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少妇,嬉皮笑脸,举止轻佻,为首那人更是出言轻薄。而周围人,或是围观看戏,或是出言起哄,这叫正义感超强的萧雨如何能忍。
“呔!你们这些泼皮无赖,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妇女,真是可恶!”
“你这臭小子,整条街上谁不知道我们兄弟的行事,要你多管闲事!咦,看你生的如此俊俏,莫非是这小娘子的相好?哈哈……”那无赖头子调笑道,跟着周围一阵起哄。
萧雨一听,顿时满面羞红,怒道:“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怎么能算是相好?!”
“小兄弟莫要狡辩,我刚才还看见你和她眉目传情,你侬我侬,怎么现在就不承认了。”
“你,你……你这个坏人,哈!”萧雨早已是面布红霞,怒气盈心,恼羞成怒之下只听他大喝一声,右手双指并拢径直点在了那无赖头子双**之间的胸前正中线上。而那无赖头子中指之后便晃晃悠悠,神魂颠倒,神志不清地倒向地上。
其余喽啰见大事不妙慌忙上前扶住自家老大,一番查看。见自家老大还睁着眼,还喘着气儿,只是浑浑噩噩不能言。也不知到底怎么办才好。
“你到底对应哥儿做了什么!”这时有人对萧雨怒喊,却也不敢上前。
“哼,这是作为当坏人的惩罚。”萧雨才不管他们。
“快去找山爷!”此时无赖中有一人大叫,而另一人闻声便跑了。
萧雨就泰然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山爷,而那被调戏的妇人早已羞得离开了。不到一盏茶功夫,跑出去那人便领着一个大汉走了过来,指着萧雨道:“就是他,就是他把应哥儿弄成那样的,山爷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说着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
这名山爷也不顾他,拨开那人走到近来,看了看应哥儿的样子,又查看了一番,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才把目光射在萧雨的身上,定睛一看……
“原来是你。”双方同时发声。原来那大汉就是萧雨之前看到那长着络腮胡子的“怒目金刚”,而大汉也认出了萧雨。
“你为何伤我兄弟?”大汉带有怒气地问道。
“他光天化日当众欺负妇女。”
“嗯?有这等事?!”大汉回头向问那些喽啰。
“山爷,您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行止,我们只是看到一小娘子想出言调笑一番,怎敢过分欺辱她。只是这人见风就是雨,上来就责问我们,我们想走,他还拦着不让走。”喽啰中一人答道。
“是也不是?”大汉又回过头问向萧雨。
“你们调笑人家良家妇女就是不对。”萧雨辩道。
“就因为这样,你打伤了我兄弟?”
“呃……他还调笑我,说我是那妇人的相好。”
“哼!就因为这样你就打伤我兄弟,我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汉怒道。
萧雨似是觉得自己好像大概有点理亏,不该就这样出手伤人,所以人家问什么自己就说什么了:“我只是点中了他的膻中穴,所以他才会神志不清,我并没有用太大力,过一阵子他就好了。”
“哦?你会点穴神通?既然你伤了我兄弟,那你也得付出点代价。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神通!”大汉觉得这人怎么说也伤了自家兄弟,虽是误会,但是若只凭几句话便算完了,那也说不过去。于是大汉说着就瞬间高壮一圈,脸面皮肤泛黑,环眼怒睁,状如恶鬼,看似直欲食人。肌肉虬扎壮硕恐怖,衣服被虬扎的肌肉撑得似紧身衣。
周围看光景的百姓,一见有人打架,呼啸一声作鸟兽散了去,有那胆大的多的远远地偷望。
只见一黑影倏然而动,萧雨只来得及感受其恐怖如山的气势,还来不及说话,便见迎面飞来一黑色“大锤”,这里虽说是“大锤”,确是大汉的一只铁拳。萧雨见状只得双手格挡住“大锤”,再提运真气,迈出飞梦凌霄步,穿过舞动的大锤,使出万象剑指,并指如剑,提运真气,欲点其右腿足三里穴。此穴若是被点中,轻则下肢麻木不灵,重则可直接致残。大汉也知萧雨点穴神通的厉害,哪肯让他点中,只见大汉左腿撑地右腿侧滑,闪开萧雨的点指,左手并掌如刀顺势劈下,迫开萧雨。大汉见萧雨弹跳而开,右腿紧上一大步,左腿横扫而去。萧雨脚还未落地,便见一条粗大“黑鞭”横扫过来,“黑鞭”还未及身,恶风便已扑来,此时萧雨脚尖刚触地,还未站稳,便感“黑鞭”汹汹来势,已经躲闪不过,便借脚尖触地之力顺着“鞭”势侧跳,双掌外翻护于胸前,此时“黑鞭”应风而到甩中萧雨,萧雨起跳在前,双掌挡胸在后,借“鞭”势后退,虽然卸去了大部分力道,但也震得萧雨双手生疼。萧雨哪有这等战斗经验,所以当即便吃了些亏。
萧雨不甘示弱,紧步上前,大汉见他正面来攻便伸出双拳直取其头,但在黑拳攻过来时,萧雨提气上跳,接着曲腿蹬在他的长臂上,又是一跳翻过大汉头顶,伸指,欲趁他视野盲处点其头顶百会穴。此穴若被点中后轻则脑晕倒地不省人事,重则瞬间致死。
但大汉见他如此,便单腿撑地身体前卧,右腿从后向上摆出,来了一招蝎子摆尾,欲用脚掌将萧雨蹬出。萧雨见他如此招式,已是惊讶万分,但也是趁机变招,收指侧身曲臂,用手肘击在了迎来的脚掌的涌泉穴。此穴若被击中后,伤损真气,使其气机紊乱。但由于萧雨是仓促间用肘击中,也并无来得及提运太多真气,再加上大汉皮糙肉厚,也暗暗防备着被点穴,因此大汉伤的并不重,只是有些气虚浮躁。而萧雨则被蹬出三四丈远。这一来一去可以说双方打了一个平手。
说时迟,那时快。这几下过招也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双方尽皆吃惊于对方的实力。
萧雨见这都不能伤他根本,对方不但身形高大,而且动作异常灵活迅猛,攻击他的身躯确是不易,便迈出飞梦凌霄步,下一瞬间欺近敌身,想方设法点打他的四肢要穴。而大汉似是也知道他的意图,一边躲避着萧雨的点打,一边腿扫拳击,身形迅捷灵动异常,完全不与他的这副块头相符。
萧雨不断地绕身缠打,却又不断地被迫开……大汉被萧雨的飞梦凌霄步绕身缠打,虽然尽都能防住,却也被其步法身形绕的头昏眼花。
这时大汉再次将萧雨迫开,却也是被迫双臂大展,中庭大开,露出偌大一破绽。这时萧雨突然站住身形,稍一蓄势便拔地前跃,同时伸臂出指,并指点向对方胸腹。这一招乃是万象剑指与飞梦凌霄步相结合而形成的幻影绝指,落在大汉的眼中则是:萧雨落地之后便消失,下一刻却如鬼魅般出现在自己的身前,出指点向自己。而大汉早在萧雨落地蓄势的那一瞬间便感到了巨大的威胁,凭借丰富的经验,下意识向后退步,当点指到跟前时更是感觉到了那剑指的恐怖的气息,若是被这一指点中,自己恐怕得去半条命,但躲是躲不过了,于是大汉慌忙后退之后再接后跃,同时蓄大力击出右拳……
“砰!”双方拳指一触即分,大汉被震退两三步,每一步都砰砰有声,震入地面寸许,方才站定。相较之下,由于萧雨身形轻小,虽是前跃抢攻,却也被震出两丈后踉跄站定,双方尽是气血翻涌,一时无法再出招抢攻。
“这个人的力士神功真是古怪,不但生猛而且居然还如此的迅捷灵动,样貌也变得黑不溜秋,像泼墨!”萧雨站定后惊讶的想着。
“好厉害的臭小子,小小年纪居然也达到了五重境?!”大汉瞪着眼前的萧雨,正想着呢,忽然听到有人喊他。
“原来你在这里,快跟我走,我找到一桩生意,快走,去的晚了就没了!”来人身高不及五尺,平头尖长脸,细眉眯缝眼,高鼻薄细唇。上身着青丝短衫,腰系一条青丝绦,下穿深青长裤,小腿下面青白行缠抓住裤子口,脚穿黑色矮靿靴。右手拿一把直背朴刀,刀长约4尺许,都快及得上他的身高了。
来人右手揪着那大汉前臂衣服就要往外走。
“我正在和人打架呢!”大汉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变回了寻常样子,跟着那人就要走。
“别打了,我好不容易通过地下探子打听到的,每人有一百两呢,活儿也不重,去的晚了,等人家找齐了人就没咱的事儿了。”那持刀汉子急切道。
大汉知道了自己的兄弟没事,也不去管顾了,跟着跟着那人就走了。
持刀汉子声音不大,却能让五重境的萧雨听到,萧雨只听到那人说什么“一百两”、“活儿不重”、“去的晚了就没了”。萧雨一听干活能拿一百两便来了精神,听到好像还有人数限制,心想这么好的挣钱机会可不能错过了,于是萧雨就尾随他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