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猛地惊醒,看着简陋的小木屋,才醒然。如果那真的是个梦该有多好,路尘心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发现自己已满身虚汗。
此时距离天亮还早,但路尘已没有了睡意,吱呀的推开门,跃上了房顶,开始打坐。白老头说过,黎明前后是天地元气最精纯的时刻,经过一晚的静谧,元气中的杂质会全部沉淀下来,此时修炼可以事半功倍。
想起在无名谷白天受黑老头肉体上的摧残,晚上和白老头打坐冥想的时光,还好有风姐姐做的美味的饭菜,想到这里路尘不禁甜蜜的笑了笑。不知他们是不是又在无理取闹的大吵大闹了。
吱呀一声,姬长川推门而出,看到在对面房顶打坐的路尘,依然冰坨似的表情。冲路尘微微点了点头,便也跃上了房顶,盘膝坐下,将裹着麻布的长剑平放在双腿之上,闭上了双眼吐纳起来。
路尘看着遥遥相对的姬长川,对他笑了笑,便也旁顾无人似的修炼起来。
修道者修炼分七重境界,每重境界分九阶。淬体境只要不断地锤炼肉体,纳天地元气于体内,淬炼体内杂质便能达到,而淬体九阶也分得最清楚,皮,肉,筋,血,腑,脏,骨,髓和冲神九阶,遂也称为武者境。
绝大多数人只能达到淬体三阶,其后若没有世家宗族传承武学便也只能止步于此。只是后来各所学院的兴起,为平民武者修炼创造了良好的环境,只是没有像世家那样拥有足够的资源,修炼依然很艰难。
大衍学院起源于三百年前,由三名没有宗族世家背景的平民踏天境武者所创建,在没有足够的资源和高深的武学情况下修炼至踏天境,可见三人必为贯彻古今的惊艳才绝之辈。
如今大衍学院早已地位超然,却依然坚持不分贫富贵贱的古训,但若想入大衍学院,必须是天资高绝之辈。外门弟子大多为淬体境四五阶强者,而内门弟子却多数为淬体境八九阶强者,其间也有凝神境强者,比如路阳。每个境界之间恍若天堑,如鱼跃龙门般艰难。
世间有诸般功法武学,亦有强弱之分,真正的至强功法皆被各个世家宗族所占有,像大衍学院的三门踏天功法亦属至强功法之列,可见拓拔野三人气运可见一斑。
路尘修炼的功决是白老头黑老头和漂亮姐姐给他的,他们也不知来历,只知道他们发现路尘后,无名谷的后山也出土了这本功决。这本功决颠覆了三人对世间武学的认知,三人也是不明不白似懂非懂的,因为世间武学皆为先淬体再凝神,感知天地溶于天地,而这本无名公决却说我即我,纳天地为己身,我即天,而天非我…。三人思来想去,得出来的结论只有荒唐二字,不是能把人练死,就是练疯。
只是路尘的一味坚持,三人才执拗不过就随他去了。只是日后的修炼一途只能靠他自己琢磨,三人也没有建设性的建议,只能把自己的经验变相的教给路尘,不至于日后被人欺负,虽然三人整天都在欺负他。
路尘再次睁开双眼时,天意蒙蒙亮了。拓拔野屋内仍然鼾声如雷,华泽屋里依然梦话连连,而姬长川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院内的老槐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路尘伸了个懒腰,问了下姬长川吃些什么,便起身便向学院内的食堂走去。
此时的学院里并不是很冷清,很多人都早起修行,因为能入大衍学院的人便已当得起天才二字。路尘悠闲地走着,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而路尘心里想的却是身上的二两银子到底够花几天,看来应该谋个生计了!
路尘叹了口气,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古人诚不我欺啊!兴奋地从无名谷跑出来,却忘了黄白之物这一码事,要不是来时路上猎杀了几只魔兽得到两枚晶核,恐怕就要饿倒街头了。
正当路尘神游天外之时,却和迎面走来的几人撞了个满怀,路尘抬头看见三名衣锦华袍的贵公子,正中那人手拿折扇明显是头头。路尘本也没在意便急忙说了句对不起,埋头继续走。不料几人却并没打算放过路尘,见路尘青衫素颜想必也不是什么大家出来的便尖声尖气的说道:“长没长你的狗眼睛啊,撞到本来大爷就一声对不起就完事了吗?”正中那名贵公子猛地阖上折扇,“想必你是新来的吧,很有必要给你讲讲规矩,王风你来给这不开眼的混账说说”。这名公子转头对右手边又胖又矮的人说。
这折扇的贵公子叫王冲,是东北王家独三子,王家是东北地域一院三宗七族的七族之一。
三宗是指琼华宗,碧落宗,黄泉宗。琼华宗擅使剑,碧落只招收女弟子,而黄泉宗素来以诡异著称。七族为王家,李家,姬家,刘家,姜家,金家和吕家,七族皆是传承千年以上的世家,历百代而不衰。而一院便是大衍学院了。
其两侧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二人本是王家外族子弟,二人是亲兄弟矮胖的叫王风,高瘦的叫王雷,因考入大衍外门,遂选为伺候王冲的。
此时王风面带不屑的看着路尘,面带威胁的说:“在大衍我们老大就是规矩,是龙你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谅你是新来的,要么给俺们老大磕三个响头,要么交十枚妖晶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否则…嘿嘿!”王风挥了挥他那握紧的拳头,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路尘闻道不禁皱了皱眉头,甚是怀念警察叔叔啊,摇了摇头躬身再次说了句对不起便扭身走开”。王冲看着扭身便走的路尘,眼神不禁缩了缩,然后对着王风王雷缓缓地点了点头。王风兄弟二人心领神会,知道老大很不高兴,要给这不开眼的混蛋一点苦头吃,否则咱这规矩不就没有方圆了吗?二人欺身上前挥拳便往路尘后脑砸去。
路尘忽闻脑后的拳风,脚步微微一错便闪了开去,心想这人也太霸道了些,一言不合便要喊打喊杀的,心肠大大的坏啊!路尘一向低调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平静的看着二人再次欺身而来的二人不禁握紧拳头。
“住手”不知什么时候路阳出现在路尘身后,路研在旁边对着路尘做着鬼脸,“这是舍下的朋友,不知王兄可否给在下一些薄面”。路阳淡淡的对着王冲说道。
王冲面色有些不愉,但看来人是路阳,皱了皱眉头说:“既然路兄发话了,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过日后叫着混账东西张大他那双狗眼,不是什么人都是他能惹得”。说完招呼王风二人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去。
路阳听着刺耳的话语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本来也没有和路尘多熟,顶多不过是个点头之交罢了,虽然对路尘有些好感,但为了这么件小事得罪王冲显然是很不值得。
路阳转身对着路尘笑了笑说:“这人叫王冲出了名的阴险小人,此人仗着王家的家世横行霸道,瑕疵必报,日后见到少惹为妙”。
路尘对着路阳抱了抱拳,说了声谢谢。可路研却猾谐的说“一声谢谢就完事了,我哥哥的面子怎么也得值个三五十个晶核吧!品质嘛三五阶的就凑合凑合吧!”。
路尘有些愕然,苦笑了起来,心想这还是焚塔内那个娇羞的小女孩吗?女人啊,果然都是善变的动物啊!
“莫听舍妹胡闹,她啊就只会在我面前这样,独自在外时便成小羊羔了,希望你不要在意”。路阳苦笑着对路尘说。
路研听着自己被形容成小羊羔很是不乐意,但看着哥哥严肃的面容便只能对着路尘撅了下琼鼻,挥了挥粉拳。
路尘看着路研可爱的样子笑了笑“不在意的,今日之事还是多谢路兄了,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说”。
路阳摇了摇手“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也不用太在意的,不知兄弟怎么称呼,来自哪里?”。
“我叫路尘,家吗?就是个穷乡僻壤的不提也罢”。
“哦!想不到咱还是本家呢,哈哈!家中可还有其他人?”。路阳追问道。
“我是孤儿。”路尘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
“哦,对不起,不知路你吃没吃饭?可否赏个脸?”路阳若有所思了下,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随即摆了个请的手势。
“不在意的,还有几张嘴等着我给他们带饭呢,多谢你们的好意了”。路尘摇头拒绝。
“是我考虑不周了,那改日再聚聚吧”。
“哪里话,认识路兄你才是我幸运才对”。
“哈哈!那我就先告辞了,日后有什么麻烦可来找我”。路阳对着路尘抱了抱拳。
路研对着路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便随路阳走了。
路尘心想,这路阳像是在打探些什么似的,不过随即摇了摇头,我又没有人家好惦记的,一穷二白的,便不再理会。路尘没有在意王冲一行,因为在路尘眼中这些没必要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浪费脑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