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举动彻底让我意识到这是他的陷阱,这个魔鬼要露出真面目来了。我在屋里大喊王学林肯定是听不到的,即使到了他也冲不破院子里那扇大铁门。我心里绝望了,今天根本不应该来这里,后悔不听王学林的。
“来,坐呀,喝点儿茶。”他走到我面前,把手搭在我肩上,我扭头看到那肥厚的手掌,硕大的戒指在微微闪着亮光。
我缩了肩膀,想把那爬满蛆虫的手臂抖落开去,可是都是徒然,他越发紧的抓住了我的肩。
“梅丽呀。”他顿了顿,他显然知道了,我并不是王丁,更可怕的是他连我名字都知道了,“你根本不是王丁,你到底是谁?想干嘛的?”他脸上笑意全无,严肃的问我。
他只是想知道答案吗?那为什么他挪着他肥大的屁股一点儿一点儿的往我身边靠近?我惊慌不已,我只能告诉他了。
“我是王学林的女朋友。”我往后退。
“王学林!”他显然很惊讶,瞪着我的眼睛,“小兔崽子王学林?”
我连连点头。
“王学林艳福不浅啊,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他嘻笑着一把搂住我的腰。
我腾的站起来就往门口跑,可是我完全跑不过他,正当我手接近门锁的时候又被他拦腰抱住。
我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救命,挣扎着想的挣脱他的胳膊。
白建民的胳膊像铁链一样将我锁起来,将我抱起转身重香的扔到沙发上,“你就别挣扎了,没用的。还不如从了我。”他一边说一边脱上衣,从衣服中流中满身的肥肉来。
我试图站起来,被他又一把按了下去。这时候我听到门外有人敲打铁门的声音,巨烈而暴燥。
“是王学林?”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恶狠狠的看着我。
“是,你快让我走。”我大声呼喊。
白建民停了下来,把衣服甩到沙发一角,走到门边朝外张望。铁门巨大的声响几乎要把整个院子都要震开。
我环向四周,想找坚硬的东西朝他肥大的后脑砸上去,可是四处除了水杯别无它物,连个坚硬的花瓶都没有。
白建民看向我,瞪着小眼睛里圆大的眼珠看着我,“别动,给我坐着!”他的语气暴戾。
“咚”这时候院子传来巨大的一声,我听得出来是巨石砸在门上的声音。
“妈的。”白建民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朝地上吐了口痰。“你,赶紧给我滚蛋。”他指向我,我像一只受了惊吓的鸟,拿起包就往外走。
当我走到院子里时,院子门突然就打开了,王母,王学林,白芳三个人一起走了进来。王学林在最前面,他脸上写满紧张与关切,冲上前来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问我“没事吧。”我抱着他大声的哭了起来。
我听到身后白建民慌张的声音,“老婆,芳芳,你们怎么回来了?”
王母默不出声。白芳急忙问,“爸,这是怎么了?”
我抬头看白建民,他正光着膀子,裤带的卡扣也松了,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
当正所有人尴尬的站在那里时王学林轻轻放开了我,冲上去挥着拳头就往王建民头上打去,我听得见拳头打在白建民肥大的脑袋上传来的阵阵声响。
我站在那里流着泪,我何止想打他,我想把他踩在脚下,狠狠的践踏。
白萍急着往前扑试图劝阻,被母亲一把拉了回去。王母一脸的镇定,若有所思。
白建民没有还手,直到被打倒在地,咬着牙用粗壮的手臂护着他的脸。可是突然像到了他的底线一样他猛的站了起来,一个使劲把王学林推到离他一步之远。当王学林站定想再冲上前去时,白建民迅速的冲到台阶上拿起墙角的一根粗棍子来,直直的就往王学林身上砸去。我几乎要窒息了,看到棍子像雨点一样落在王学林的身上,上次他一定也是这样被打骨折的。
“白建民,你别动我儿子。”王母大喝一声。我看到白萍脸上茫然的神情。
“你别管,我替你教训这个破坏咱们家庭的傻子。”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王学林,眼里像能喷出火来一般。
“明明是你破坏我们的家庭!你才是傻子。你对梅丽做了什么他才会打你?你心里知道。”王母带着哭腔大声怒吼,已经流下泪来了。
“我什么都没做!”白建民也大声咆哮。
“你以为你对谁都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吗?你住手!”护子心切,王母焦急的要往上冲过去阻止白建民,可白建民就像愤怒的狮子一样一把把王母推开,继续打已经躺在地上的王学林。
我已经顾不上了,奔上前去想要抱住他,我宁愿去替他挡那无情的棍棒。
“白建民,你住手!”王母依然在他身后大喊,可是白建民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你当年强奸我致我怀孕,害了我一生,现在还想要打我儿子吗?害我一个人还不够吗?”王母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那句话,我与王学林都惊呆了,我看到远处的白萍捂着脸流下眼泪惊恐的看着我们。
白建民似乎被点醒了一般,突然就停下了手中的棍子,他目光静止在前方的地面上,却一言不发。
我试着走过去扶起还坐在地上的王学林,令我意外的是他竟挣扎的站了起来,从裤子里拿出一把二寸多长的弹簧刀来,只轻轻一下,刀子从刀柄里弹了出来,在太阳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白建民愣了一下,在那空档王学林已经一刀插进了白建民粗肥的大腿里了。他抽出刀子,已经变成了红色,从刀刃到刀尖还挂着些血滴,有几滴已经落了下去。几秒之后白建民扔下手中的粗棍,疼得跪了下去,鲜红的血从裤子里渗了出来,裤子被血染湿的那一片已经紧贴了皮肤。白萍哭着冲了过去抱住他的父亲,冲王母大喊着“快送去医院。”王母呆立在那里已经慌了神。
王学林艰难的站在那里,喘着粗气,脸颊挂着几滴汗水。他的表情丝毫没有悔意。他的右手紧紧抓着弹簧刀,左手低垂着。我走到他身旁,才发现他的左臂已经提不上来了。
王母上前来问王学林,“你还能开车不?送他去医院吧。”
王学林看着白建民,眼里少了刚才的愤怒,松开右手,手中的刀咣啷一声掉到地上。他神情坚忍却没有说半个字。
“王学林,咱送他去医院吧。”我拉着他的手,焦急的祈求他。我不是担心白建民,只是怕万一有所闪失会对他有影响。
白萍坐在地上抱着白建民已经泣不成声了,“哥,我求你了。”或是她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终于喊醒了王学林,王学林低声说了句“扶他上车”,就拉着我的手往门外走。
我打开后车门时,白萍和王母已经费力的把白建民拖到了院门口,我赶紧过去帮他们。白建民的脸色苍白,伤口还在冒着血,王母这才想起来把上衣脱下来拧成绳绑在了白建民的右腿根上。
王学林只有右手可以开车,他一边要顾着挂档还要顾着方向盘,我看得出他开得很费力,却开得很快。
那是奇慢的一段路,从郊区开到最近的医院用了很久很久。我坐有副驾驶上,扭过头去看到白萍一直抱着坐在车中间的父亲,眼泪流个不停,一边哭着哀求王学林开快点儿。王母看着车窗外不说话,我看得出来,刚才场面所带给她的紧张并没有消散。后座的座椅上白建民的位置上血已经染红了大片座垫。
车子到了医院,我们迅速把白建民往急救室送,他躺在单架上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王学林还是一副慌张的样子,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已经全然忘记了垂在肩头的左臂。我带他去了骨科,还好只是脱臼,一个老大夫三下两下的就把他的胳膊弄好了。
王学林给史坤打电话,让他赶紧带钱过来。打完电话我们便与王母和白萍一起在急诊事外等候。
急诊手术室大门紧闭,我们四个人都坐在走廊两边的横条椅上低头不语,走廊异常安静,透出诡异的气氛来。等待也是那么漫长,就像空气都凝固了一样,白萍抱着母亲坐着,头发长长的披在肩上,我看不到她的脸。王母只是坐着,却没有一丝担忧的表情。
许久,一个穿着白大卦的医生拿着病案本走了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白萍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大夫,怎么样?”
“他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回家准备后事吧。”见惯了死亡的医生说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