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睡不着,擦干眼泪,起床洗了个脸,在阳台上吹了个风,掏出手机,翻了一遍通讯录,看到一个号码,犹豫了一下打过去。
“喂?”里面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看来秦牧风被我打扰了好梦。
我有点抱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睡了。”
“你是?杨洋?怎么啦,大晚上不睡觉搞午夜凶铃?”
“我睡不着,就想找人聊会天。”我小心翼翼地说,怕吵醒涵雪。
“看来我很幸运呀,来,说说,怎么回事?”
“就是,有点委屈。”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似乎也懂我不想说,就也没硬要我说,“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没事就带着少出门儿,出去就被人欺负,欺负了还大半夜难受,哭了吧。”
“没有。”
“你就嘴硬吧,我一听你这鸭子叫的声音就知道肯定偷偷在被窝里哭了。”
“好吧,你猜对了。”
“行了,吃亏是福,你那么瘦,多吃点就长肉了。”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那怎么安慰,你安慰一个给我看看。”
“你又没有受委屈。”
“呵呵”他在电话里低声地笑。
“好了,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去想,睡一觉就没事了,你不是在中学实习吗,明天肿着眼睛上课学生会笑话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中学实习?”
“想知道就能知道咯。”
“。。。。。。。。”
“你怎么样?有找到工作么?”
“像我这么英俊潇洒聪明睿智的帅哥怎么会找不到工作。”
“你就吹吧,说说,是摆地摊啊还是擦皮鞋?”
“切,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那你说是什么伟大的职业。”
“警察。”
“啊!小片警啊。”
“对,还是你家那片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缘分呗,我调到那里看户口才知道你住那里的,然后居委会大妈说你无中学实习了。”
“好吧,现在到姐的地盘了,以后姐罩着你。”
“就你?算了吧,请我吃饭还差不多。还有,别姐啊姐的,小屁孩一个。”
“行吧,回去联系你,请你吃饭。现在我困了,睡觉去了,晚安。”我挂了电话,伸了个懒腰,回到床上去。却不知道,此时电话那边的秦牧风被我搞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然后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班。
早上的语文课,讲的是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我有点昏昏沉沉,下课后班主任兼语文任课老师朱老师找我去谈话。
“小杨呀,坐吧。”朱老师坐在办公桌前笑着招呼我。
“谢谢老师。”我拖开她边上的椅子坐下。
“看你今天气色不错,生病了吗?”她关切地问。
“哦。没有,昨天没睡好。”我老实回答。
“小杨啊,你在这里实习也有两个月了吧?”
“到这周就有两个月了。”
“我看你也是个挺实在的姑娘,老实说,之前我听说你的家庭条件很好,还以为你会娇气一点,但这段日子下来,你真的很不错啊。”
我想之前她了解的应该是我妈的情况,“谢谢老师,其实也没别人说的那么夸张。”
“现在很多师范生,毕业后都会从事其他的一些行业,其实教师这个行业现在也不容易,尤其是要做一个好的老师。”
话题突然变得严肃,我认真地听着。
“师范师范,学高为师,德高为范。如果将来你是要走上这条路的话,一定要记得这句话,教学生文化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怎么让他们走上一条正确的路,怎么样去选择做一个好的人。”
听着面前这个有几十年教师经验的老教师的话,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传上心头。
“教完下个月,我就走了。”朱老师淡淡地说。
我脱口而出:“为什么?”
“我儿子在国外定了居,要把我们老两口接过去。手续已经办好了。”
“老师……..”
“新的老师会在我离开前来接手咱们班,不过到时候你估计也已经实习结束了。”
上课铃响了,朱老师在别的班还有课,我们匆匆结束了这次的谈话。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对这个老师和这个班级都有了很深的感情,原来有些事离开得也会很匆匆。不是你说想挽留就能挽留的。就像一份感情,在它决定要走的时候,没有什么事能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