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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回家

在我们紧张地忙碌于各种考试的时候,已经有高校陆续开始放假了,很多朋友在外地上学,坐车一般只能坐到西安,需要再坐汽车回家。很多人到西安时已经晚上了,已经没有回家的车了,只能找朋友借宿,连续一个多礼拜几乎每天都有人找,我就像怡红院的老鸨一样整天迎来送往。

老友重逢本来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但是考试的那根弦一直绷着,谝得很不尽兴,更没有多余的时间陪朋友游玩,简单地寒暄几句,然后随意问了他们学校的一些情况后,直接扔给他本小说让他看。

虽然朋友比较多很有面子,但是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朋友来找不招呼显然不近人情,生活费已经超支很多了,这都是无所谓的事,主要是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聊天,朋友在旁边无聊地翻着我给的小说,人家本来就不喜欢看小说,再说人家来找我主要是想和我谝,看小说也不必专门来我这。这种情况下,我完全没有看书、学习的状态,不看心里又不踏实,只好硬着头皮心不在焉地继续看下去,很是纠结。

对于后来很多只是单纯来找我玩的朋友,我直接回了,并承诺回家后去他家找他玩。这时我已经不觉得不让朋友来我们学校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了,让朋友脸上挂不住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不过回头一想,又不是外人,晚见几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相信他们能够理解我的。

但是有一个人我是不能拒绝并极力欢迎的,那就是尚颖。

从考试时间安排上知道,尚颖比我们早一天结束考试,打算考完当天就坐车回来,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到城东客运站,那一天我们八点考最后一门《文学创作》。

《文学创作》这门课我们专业分了三个班,我在的那个小班考试过关没什么难度,主要是代我们班的老头,比较心善。据他跟我们说,自己当了几十年的老师,只挂过一个学生,还为此后悔了半辈子,觉得挺对不起那个学生的,当课程结束的时候,他劝我们把时间用到别的课上,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复习《文学创作》,他会让我们全过的。所以在考完倒数第二门课后,我们小班的很多人都已收拾停当,准备在《文学创作》考试上走个过程,然后回家迎接轻松愉悦的寒假。

尽管最后一门考试没什么难度,但是我也没时间去车站接尚颖。从城东客运站坐公交到我们学校至少需要一个多小时,路上耽搁一下,可能就赶不上考试了,虽然老师再三保证会让我们全部通过,那也不包括缺考呀,缺考连试卷都没有,老头想给打高分也没地方去打呀。找人替考那是想都不敢想的,那老头是大学里比较奇怪的家伙,能叫出班里所有人的名字,他曾就高考志愿做过调查,我是班里少有的几个第一志愿选择中文的人,他以为我对文学很感兴趣,所以对我非常关注。作为代课老师他必然是监考之一,考试作弊在我们学校惩罚最为严厉,二话不说直接开除,并不像其他学校只是记大过而已,累记三次大过才会被开除,这样的高压线我是不敢去碰的。打的倒是有可能30分钟赶回来,但是路费有点多,据估算至少需要一百多,这时我身上已经仅剩六十不到了。

让她自己直接坐车过来,我不怎么放心,城东客运站距10路车站牌有将近一站路的距离,那一片是无法想象的乱,必须要找一个人去接。

阿斐在东郊一所院校学计算机,他是距那个车站最近的,打电话问过后知道他当天早上也有考试,最后一门,于是商量一起回家。

阿君学了几个月电工已经开始上班了,问他能不能请半天假,接一下尚颖并陪着转一会,等我考试结束后他再去上班,很不幸的是阿君当天要值班,可以晚去半个小时,但是绝对不能不去,他住的地方离车站挺远的。很无奈的要求他做好晚去半小时上班的准备,去车站接一下尚颖,送上10路车就行了,我再想办法找其他人在学校门口接。然后叮嘱他一定要早去,千万不能坐灰色的那种车,告诉尚颖中途不用下车直接坐到终点站下车,他开始嫌我啰嗦了,“去你们学校那么多次了,我还能不知道这些?”

所幸在我们学校我还有其他专业的朋友,但是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要认识尚颖才行,好在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田宇是我初、高中同学,在RQ复读一年后跟我考入同一所学校,学金融专业,比我早一天结束考试,我让他考试完了暂时先不要回家,等我考完了一起回家,顺便早上去学校门口帮我接一下尚颖。

其实最好是直接让田宇去车站,但想在七点半之前赶到车站,六点就要从我们学校出发,可是我们宿舍楼大门七点才开,六点根本就出不去,只能等到七点,从我们学校赶到车站,尚颖就差不多在车站转悠一个多小时了,这是非常不安全的。至于让田宇在外面上一晚上网六点出发就更不可取了,网吧的门晚上会上锁,八点才开。

从来没有想到接一个人来我们学校会这样兴师动众,计划了所有环节,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打电话告诉尚颖怎么来我们学校,以及我所有的安排,对于我不能直接去车站接她也表示理解。

这时我开始盼望最后一科考试赶紧到来,想象着和尚颖重逢的场景。

早上六点的时候,阿君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他已经出发了,这时候第一趟公交还到不了他住的地方,一般第一趟车到他们那大概在六点半左右,还要再倒一次车才能到城东客运站,担心时间来不及,昨天晚上阿君借了辆自行车。

7:35阿君打电话告诉我已经接到尚颖了,问我要不要和尚颖说话,我说算了,赶紧送她过来吧,嘱咐他送上车后给我打个电话。

“混得这么好,做上总指挥了,开始遥控了,”这时老朱开始调侃我了,没心思理会他。去田宇宿舍把田宇喊醒,让他到我们宿舍跟我一起等阿君的电话。

宿舍其他人洗漱完毕已经陆续赶往考场,我也有点着急了,但是宿舍那个电话它死活不响。

“你去考试吧,我在这等就行了。”

“再等等吧!”

7:55电话终于响了,阿君说已经将尚颖送上车了,急着去上班,也没再多废话,电话直接挂了。嘱咐田宇过40分钟去学校门口接人,然后我就开始冲向考场。

到考场的时候考试已经开始了,从老师手里领了份试卷坐到座位上开始考试。由于没有挂科的心理负担,考试过程非常顺利,就是最后一题比较浪费时间,要求写一篇1000字以上的小文章,字迹是否辨认得清已经顾不上考虑了,只想快点结束考试去见尚颖。九点我就将试卷画满了,懒得再检查,只要能过就行,又不想得多高的分,直接交卷走人。

长达半个多月的考试终于结束了,现在可以松一口气了,至于考试成绩到底咋样,不去管它了,考虑太多我这个寒假就没法过了。

找到尚颖的时候,她和田宇正在宿舍楼门口等我,想象过各种各样见面的方式,但是没有一个出现,很平淡,没有拥抱,更没有热吻。

三个人在学校里无聊地转来转去,田宇一直催着回去。自从决定让田宇去接尚颖的时候,我就开始想找什么样的借口让他先走,然后我和尚颖出去玩,晚上找家宾馆做点男女应该做的事。过河拆桥的事我不介意去做,但是一定要找一个合理的、充分的、令人信服的理由,直到现在我还没找到这样的说辞,但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所以就一直磨蹭着不愿离开学校。

到下午的时候,阿斐打电话过来,催促我们去车站,他和小兰在那边等我们,小兰跟我们是高中同学,她们学校在阿斐学校旁边。

车站人非常多,开来一辆车,马上就满了。

“人太多了,等下一趟吧”,没挤上车我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点也不觉得郁闷。

就这样,来一辆车,开走,又来一辆,又开走了,因为我的不情愿,一直等到六点多我们也没能挤上车。

“你是不是不想回去呀?”阿斐好像看出了我不是很想回家。

我嗫嚅着不愿意承认。

“那你们三个住到阿斐宿舍,让尚颖去我宿舍睡,我看她也困了,我们明天回”,小兰对我们晚上的去向作出了安排。

“还是回吧”,我郁闷地说。

八点多到渭南,已经没有回家的车了,晚上去哪成了问题。找地方打一晚上牌也不现实,太冷了,尚颖已经困得眼睛有些睁不开了,坐了一晚上车,又跟着我们折腾了一天,我们几个晚上不睡也没什么,要给她找个地方睡觉。虽然在渭南朋友不少,但是一两个人好借宿,一大群就有些困难了。

正当我们焦急地商量晚上去哪的时候,这时候听见有人喊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很久没联系的朋友,他在车站上班,正好开去我们家的那趟车,但是公司已经下班了,谝了一会,他答应想办法把车开出来送我们回去,明天早上八点前再开回来。

按线路应该是尚颖最后下车,但到我该下车的时候我没下车,我坚持要先送尚颖回家,然后让朋友再送我回来。

“你有啥不放心的?”朋友气愤地骂我。

我TM的还真就对你不放心,这话我只能在心里想想。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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