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如蛇,迅速的击破了崭笔所分出的无数水珠,之后,又合成一条,回到了老者的近前。老者的嘴角发出轻轻的抖动,虽然他知道这些带有崭笔能量气息的水珠,定是那崭笔的障眼法,但没有想到的是,此刻除去了这些混淆视听的水珠之后,竟然再也感受不到一丝崭笔的踪迹,这就成了一件麻烦的事情,因此也只能不断的扩大的感知力,不断的向前追击。只是这被动的法子,怕是会出什么岔子。
而此刻大地之上的空中,正如崭笔所料,已经聚集而来了大量六角之人,在这其中,了夜赫然在列。那老者见到了夜到此,行了一礼道:“见过大护使!”而了夜竟也十分尊敬这老者,回了一礼,并说道:“我主告知于我,说有海族之人闯入我陆地之中,命我前来支援,没想到,竟是榆方兄先到此处,当真是惭愧!”那老者听后,只是无奈的摇头说道:“了夜,此时不是说这些客道话的时候,这次来到我大内陆海族之人,那可是有些厉害!”“哦?莫非榆方兄已经知道是何人了?”“还不能肯定,但是十有八九是那崭笔?”“崭笔?竟然他?”了夜听到“崭笔”这个名字也是一惊,“那榆方兄此刻可有何进展?”“本是汲取了一丝那崭笔的灵气能量,但如今却消失不见,我那分身在地底搜寻,但目前,只是知道一个大致的方位,应该是北方!”老者榆方说着这些,眼神中竟有些不甘!了夜看到榆方如此表情,急忙的说道:“那我便和榆方兄一起,看着崭笔到底如何能逃的过我们的天罗地网!”老者听完了夜的话,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了夜也回身,带着一众人,向北方疾驰而去。
地底深处,四十七仍旧在缓慢的走着,他此刻不能放出任何的神识,只能靠着身为海族那在黑夜之中依旧明亮的双目,警惕的看着四周。就在刚刚,那粗大的铁链在四十七的身旁急速而过,但那目标似乎并不是他。而四十七的脸上,也并未出现任何的慌乱之色。现在让四十七担忧的,并不是被发现,而是怕那无海之地的贼人,找不到他们之后丧心病狂,将这方圆百里甚至千里的地方全部的毁灭,如果那样,到时候就只能用上喜宝的点神珠,冒死一搏了。
而在四十七头上骨齿神鞭内的喜宝和崭笔,彼此都是屏住呼吸,他们看不到外界的一切,只是原本灰朦朦的骨齿神鞭之内,忽然就有了光,这光十分的暖,并不刺眼,但却明亮,只是这骨齿神鞭内四处皆白,又大又空旷,有光亮也是看不到其他。崭笔对着面前的喜宝微微一笑,内心却是想:只能信这四十七一回,再不济,还有喜宝这救命稻草,想来活祖,不会放着自己宝贝女儿不管。等到被救回海内,大不了就是被活祖罚个生不如死,但缓个百八十载,也就过去了。
四十七不知道崭笔的想法,他此刻警惕的看着四周,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他的四周,不时传来这地底水脉流水的声响,只是四十七不能在此刻停下来。刚逃出那铁链阻击之时,片刻的时间也是重要的,因为只有时间才能让他们逃得更远。但此刻,用了隐匿之术的是四十七,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时间便是这因为缓慢移动而产生的漫长时间之中,找到逃生的机会,所以此刻,也许时间才能救下他们。四十七正想着,一条铁链穿过他身旁的岩石,再次从他的身边划过,四十七甚至都感觉到了那铁链之上刚猛霸道的锐气之风,这风吹过之后,还留有些丝丝的能量。四十七为这一幕震惊,这是何等惊人的能量,在这广袤的地底,放出无穷尽的能量铁链,而这铁链还能释放出一些能量,留存在其路过的所有位置,来探查是否有其他的能量到过此处。换句话说,如果四十七不用这隐匿之术,那么如若这追击之人在这去往北方冰川之地的路途之中,让这铁链悉数走上一遭,那么即使最终这铁链被撤回,只要四十七一行人在这漫长的路上碰触过任何一出铁链走过的位置,都将被迅速的发现。此外,更不能放出神识探查,因为探查神识依旧是灵气,所以,几乎是无路可走。四十七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这种逃,现在无疑变成了一种赌,赌自己的运术而已。
如果说那老者榆方对崭笔有很多的了解的话,那么他对四十七却是一无所知,也更是无人能算到,崭笔会带海皇的儿子来,来这六角大陆的深处,就算是算到了,也没人见过才十七岁的四十七用过什么法术。榆方的心里此刻盘算的尽是那崭笔的水之能量,他已然是算到那崭笔必然用此来计谋,在这地下水脉之中逃窜而出,而他自身的能量取汲正是克制崭笔,这也是六角之主前来找他阻挡崭笔的原因之一。这榆方的分身此刻控制那虚幻的铁链在地底蛇形而走,他没有放掉任何一条他发现的地底水脉,皆在其中放入一条从虚幻的铁链之中所分出的细长铁链。那铁链更是有自己的灵性一般,在水脉之中不停的游走,放出绵长不断的能量。
了夜则是派出了一众人去那北部冰川之地,联络当地驻守的勇士进行联合阻击,自己则是站在那高空之中,双目如电,看向地下。了夜对崭笔的了解,皆是来自六角之中对海族神将海将等大能之人的记载,自己却从未与那崭笔有过任何的交集,更别说近一代的勇士和护使们了。而从记载来看,这崭笔善用水能,所以,这大内陆的水,尤其这方圆百里万里的水,应该是崭笔最有可能逃跑的路线,既然榆方兄依然去了地下,那么地上,就由我来吧!了夜想到此,心法一聚,灵气一合,周身就出现了无数的电芒,这电芒出现之后,三五成群的向远处急速飞行而过,而此刻专注的了夜,头脑中尽是那电芒所到之处的景象,大河小溪,综合交错,折叠不休,而每一条,都必然有电芒传播微弱的电能,并在河流的交汇之处,放入能量更强的电芒,以进行阻截。“这还真是一件费时费力的麻烦事!”了夜边布置他那天罗地网边如此想着。
而四十七对这些毫不知情,他不懂了夜的布局,也更不晓得那崭笔和榆方的之间的交集或者恩怨。他只是期望那了夜的铁链穿过自己身体以后,等到海内医好之后,能够不留下什么后患才好。这隐匿之术,虽然受限制于要隐匿的地点或景物,但却几乎不消耗体内的能量,即使这样一直走下去,走个三年五载,只要是不被发现,也是无妨。但真真让四十七后悔的就是,自己当时的太过慌乱,崭笔对此术又不是了解,自己为何不等上一等,哪怕是隐匿成一只地兽,也不至于如此缓慢,但此刻说什么都是晚了,只能如此往前走。
如此一来,到是有趣的很:那地面之上的了夜和地底之中的榆方,编织着所谓的天罗地网,不放过任何关于“水”的一切。而那北方冰川之处,天寒地冻,人间至极,也尽是忙碌的勇士,各种阵术齐集,只等待一声令下,就要生擒活捉那来大内陆的狂妄之徒。
然而,如此沸腾的热血,在三日之后全部消磨殆尽,榆方早已快将整个西方之地都布满了自己的铁链,了夜也是将那地上的水脉尽数封锁,两个能人几乎是耗尽了身体之中的灵气,却一无所获。那在冰川之处的勇士更是痛苦至极,虽然灵气护身,能量依存,但那冻人的寒气,哪怕是一刻都让常人无法忍受,更何况是三天三夜。手脚皆无知觉,话也是说不出,体内的血脉也是不畅,如此下去,终会有些人是挺不住的。人们都在翘首以盼,这狂妄之徒为何还不现身,即使是战死沙场,也要比现在好的多。
等到第四日,那榆方的分身从地底出现,面色极是不好,没有过多的话,便和本体合二为一,随即收起那寸长的杯盏,转身便走。其身后的四人,见到榆方那不悦的脸色,谁也不敢询问,只是低着头,跟在其身后,一同走了。了夜自然是察觉了榆方的动静,想着上前打声招呼,商量一二,却见榆方只是拉着一张老脸,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只能当做没有看见,任他去了。了夜知道,榆方虽然收回了他那神器,离开了此地,但地底之下地脉之水中,还存有榆方的能量气息,他应该还是没有彻底放弃。而自己,也收回了大部分的电芒。了夜总是感觉那崭笔未曾离开这大内陆的深处,但也终究想不通,这了夜是如何躲避自己与榆方双重的追击。最终,毫无头绪的了夜悻悻的去了那北方冰川之地,心里也是郁闷至极——如若真被那崭笔给跑了,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我主(六角之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