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九阿哥的困兽之争最终还是无法改变已经注定的事实。
雍正三年七月,允禟被革除爵位,秘密押解回京。
养心殿上,久未蒙面的两兄弟怒目而视。
“皇上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派人在青海杀了我岂不更省事?”
“朕不怕麻烦,只怕九弟死不瞑目。”
“你什么意思?”
“朕不过是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想让九弟了解一些事实而已。难道九弟不想知道你的福晋到底是谁的人吗?难道九弟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输的吗?”
“胤禛,你又想耍什么鬼把戏?”听到雍正提起往事,允禟忍不住嘶吼起来。
看着咆哮的允禟,雍正冷哼一声,狠狠的斥责道:“允禟,你不止在政治上输的一败涂地,在爱情上同样是个失败者!为了你,好动成性的她硬是把自己憋在九爷府提心吊胆的装着大家闺秀。为了你,她逼迫自己喝下那一碗碗难以下咽的汤药,只盼着有一天你能远离朝堂纷争便与你双宿双飞,从此儿女绕膝。你以为她为什么不愿意要孩子?因为她比你聪明,她早就看透你今天的下场。如果是我得天下,必然要将你们一并铲除,而如果是老八得天下,依你和十弟、十四弟的性子,未必他还会像兄弟一样容得下你们。可是你呢,你不相信她,你一次次的伤害她。你,不配拥有她的爱。哦,还有一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当年她舍命救我,我和大多数人一样,以为她喜欢我,我曾欢欢喜喜的去向先皇请旨赐婚,可先皇明明答应了我,却出尔反尔,你可知为何?因为她冒死抗旨,用先皇的玉佩换来了半生的禁足。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后悔当初的决定呢。”
雍正的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在允禟头上炸开,震惊、恐惧、疑惑、悲痛一起涌上心头。
他颤抖着抬起手指着雍正,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雍正转了转拇指上这象征着皇权的玉扳指,在允禟复杂的目光中冷笑几声后才慢悠悠的答道:“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有必要欺骗你吗?有心就可以知道一切!”
在允禟的吸气声中,雍正又加了一句:“王诚是我的人,喜儿也是我的人。”
允禟听闻顿时怒气冲天,一把揪起雍正的领子,咬牙切齿的骂道:“胤禛,你这个卑鄙小人!”
雍正亦不甘示弱,一拳打落允禟的手,回敬道:“我有你卑鄙吗?我不过是安排一个信任的人替我守护我爱的人,让我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和你使阴招害十三弟被圈禁相比,可是小巫见大巫吧!”
允禟终于颓废的坐到地上:“让我见她一面,就一面,求你!”
而雍正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在和允禟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如果恨可以让她记住我的爱,就让她恨我吧!”
雍正四年初,允禟被革去黄带子,消除宗籍,改名“塞思黑”,并被订了28宗罪,押往保定加以械锁,不久因腹疾死于狱中。
允禟的死讯虽一直瞒着婉宁,但他死的那一天,婉宁突然觉得挖心般的疼痛,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明白,最爱的那个人去了。
寒来暑往,度日如年中,终于等到平安出嫁,了却了余生最后的心愿后婉宁便开始卧床不起,任凭雍正找来多少名医甚至江湖术士,仍旧药石乏力。
再次从昏迷中醒来的婉宁看到一双独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终是不忍的将手轻轻抚在这双眼睛的主人脸上,呢喃道:”四哥,你这是何苦!”
雍正紧紧抓住婉宁的手激动不已:“婉宁,你原谅我了吗?只要你好好活着,我,放你自由。”
“我从来不曾恨你,只是今生已经心有所属,不想让四哥再凭添烦恼。如果有来生,我愿与四哥做一对亲兄妹。咳咳……”
雍正热情的眸光渐渐消失了颜色:“如果有来生,你仍旧不愿许给我?”
“四哥,我不想骗你,我答应了允禟,来生,我会与他共续前缘。”
“好了,不要说了,你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雍正小心的帮婉宁盖好被子,却被婉宁抓住不放。
“不要,不说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四哥,你知道吗?其实我来自300年后的未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遭此一劫,我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让我找到真爱却又狠心夺走它,可是我仍然很高兴,我仍然很感谢上苍,因为我曾经拥有过……”
带着微笑,婉宁在雍正的陪伴下静静离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