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之中,沈煜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摆成了修持太上感应的姿势。
这不是沈煜的意思,而是身体的本能。十年来,沈煜已经习惯了在无时无刻的修持太上感应经,所以,这个本能在这一刻救了他一命。
温**感传遍周身,仿佛置身于暖玉一般。熟悉的感觉是沈煜微微一愣,这是……
太上感应经?!
沈煜的眼中闪过一丝明光,将太上感应经自心底拾出,缓缓摆出了修行的姿势,仿佛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般,漫天的符篆轰然落下!
……
和往常一样,一架马车入了沈府大门。
一众佣仆立刻迎了出来,“少爷!”
沈煜从马车里走出,轻轻的点了点头,迈步入了厅堂。却见一个青年男子坐在正堂之中,全然一幅人模样。沈煜眉头微皱,“沈……沈……沈什么来着?”
就是那个二房的嫡子,一直对他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那个人,按辈分还是他叔叔的那个人,名字叫什来着。明明听过他的名字,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沈煜皱眉半晌,还是没有想起来那个青年到底是叫什么名字。
迈步进了正堂,坐在上首右边的位置。旁边的侍女立刻就斟满了一杯清茶,沈煜端起清茶轻轻的啜了一口。眉头顿时一皱,喝茶喝了一天了,再喝还真有点腻味。
不过,既然他不开口,那自己自然也就是无所谓了!就这么耗着呗!
……
沈桐等着沈煜开口,结果却是等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心中疑惑,就抬头一看,一股怒火顿时从胸中迸发而出。
“那小畜生!”
就见沈煜神态自如的端着一杯茶水,那姿态甚是优雅,如果不将他有意无视的话,沈桐一定会感慨这是哪家的公子居然是如此的知礼。可是,沈桐却是知道,那小畜生绝对是故意的!
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放下,沈桐冷哼一声,“十三郎你看见吾这个长辈,居然不知行礼,可是目无尊长!”沈煜放下手中的茶杯,笑意盈盈道:“哟,这不是十九叔吗?侄儿还以为十九叔甚是喜欢这云雾茶,所以要多品一会呢!”
沈桐怒气上脸,看着沈煜就要说些什么。就听沈煜率先开口道:“记得祖父可是最喜欢那个位置了,每次来都要坐在那里,说是从那里看景色最好!“
“诶?!…哦!是啊!”
听着沈煜没头没脑的话语,沈桐有些发懵,全然闹不明白沈煜是什么意思。
“蠢货!”
抬头看见沈桐一幅呆愣的模样,沈煜暗骂了一句,终究是不再与他打机锋。径直道:“祖父死后有灵,若是看到你坐在那里,不知祖父是该往哪里去做呀!是和你坐在一起,还是站在你背后看着你呢?”
话语幽幽,带着几分阴森气氛。
一缕凉气上涌,沈桐身上的汗毛好似触电一般竖了个干净。看着沈煜的面容,沈桐“嘿嘿”两声,干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十三郎就喜欢胡说。”
“哦!信不信随你。”
无所谓的话语,反倒是使沈桐的心中多了几分不妙。一股凉风习习,吹在他的颈间。
沈桐仿佛是受惊的兔子一般跳了起来,惊惧的看着座位的后方,似乎是提防着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
沈煜端起茶杯,掩饰住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幻术!
九尾狐会的可不光是魅惑,幻术同样也是九尾狐的擅长。沈煜修行至今,虽然仍旧是处于筑基培元的境界,但是这幻术用的却是不比他们差。虽然说对于他们并不能下杀手,但是让他们出些丑还是完全可以的。
最起码,眼前他这个所谓的叔叔就没有发现是他下的手,仍旧是以为鬼魅之流,灵异之事。
“呵呵……”
一声忍不住的轻笑传入沈桐耳中,沈桐顿时恼羞成怒,想也不想一道剑气打了过去。沈煜脸色漠然,将手中茶杯猛然丢了出去。
剑气撞上茶杯,青瓷的杯身立刻粉碎,水花肆意喷洒。锋锐的剑气被打斜,撞在了旁边的木柱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然后就听一声惨叫,滚烫的茶水洒在了沈桐的脸上,烫的他的脸一片通红。
沈煜看了一眼吓得花容失色的侍女,神色之中隐隐带有几分不悦,“十九叔,在小侄面前当场动武,不知是意欲何为?还是说,如今的二房已经肆意张狂到了如此的地步。连沈家的继承人,都敢堂而皇之的痛下杀手。“
想也不想,沈煜就是一个大帽子就盖了过去。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把他怎么样,但是沈煜还是愿意,至于为什么,沈煜看他不舒服。哪怕是杀不了他,恶心恶心他也是好的。
沈桐煞白的俊脸气得通红,瞅着沈煜气得颤颤巍巍道:“十三,就是你干的吧!”
『哟!还不笨吗?居然看出来了,不过,应该恼羞成怒乱咬人的成分更大一点!』
沈煜眉毛一挑,矢口否认道:“十九叔莫要恶人先告状,在小侄府邸之中率先失礼的可是十九叔你!若非是十九叔你是小侄的血脉至亲,小侄将你格杀当场也不为过。什么……
茶水?小侄一时心急,哪里管得了别的什么,小孩子不懂事,一不小心犯了错,十九叔难道就不应该宽容一下吗?还是说,十九叔本来就是故意的呢?!”
一连串的话语如同暴雨连珠一般倾倒了出去,沈桐顿时满腹的不忿压在了心底,一张俊脸上颜色变了又变,姹紫嫣红,好似万花齐放一般。
“住口!”沈桐一声暴喝。
沈煜立刻住了嘴,好整以暇的看着沈桐,全然一幅你是长辈你先说的模样。沈桐冷眼看了沈煜一眼,冷声道:“好!好的很!你好得很!沈十三”
沈煜两手一摊,装傻道:“小侄本来就好得很,无需十九叔提醒,小侄也是知道的呀!“
脸上露出了几许的冷笑,沈桐看着沈煜道:“十三,还有一月便是家族大祭的日子,某倒要看看你还能笑到什么时候,没了沈澜,你什么也都不是!“
沈煜脸上笑意冷却,轻声道:“某确实是不算什么,只是如果某告诉二房掌事,只要将你革除族籍,再也不会出现某眼前,某便放弃这个继承权。你觉得会如何呢?“
沈桐的气势顿时一滞,想及野心勃勃的二房诸位掌事,到口的话语顿时被困在喉咙中不得出去。和一个家族的继承权来说,他的分量到底还是太轻了!甚至是,微不足道。
都不要想,他就知道,只要沈煜那么说了,他就有十成的把握敢肯定二房的掌事会答应。
沈煜迈步走到沈桐身前,轻声道:“十九叔,要知道你我都是一个棋子,只是某在是一个棋子的同时,还控制着几个能翻盘的棋子,所以,在我这里你就最好老实点。“
”昨日,子时,你干了什么,我也就不想说了!只是一句话,最近武陵的治安不是太好,而且十九叔头顶煞气凝结,福运消薄,夜晚出行说不得会遇见鬼的。”
沈桐大惊失色,看着沈煜,惊惶失措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什么字面上的意思,我怎么会知道,我……我走了!“
说着,转身从大堂之中逃了出去。看着沈桐落荒而逃的背影,沈煜的笑容淡去。
“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