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在商场。你回趟公司,把这个月的财务报表拿给肖总过目,然后再过来。还有,再把我的公事包带过来。嗯,谢谢!”何安站在我和罗姗姗的中间,自信满满地向电话那头的Monica交待着工作上的事件。
罗姗姗抬起头,看着刚刚收起手机的何安露出一副惊叹的表情,说:“我现在才知道什么男人最有魅力!何安,我决定了,你又成为了我的追求目标!”
何安低头看了看手表,说:“你今儿让我和彬彬陪你逛商场可真不是时候,我们一会要见个客户,最多再陪你半个小时就得走。”
罗姗姗听着何安不耐烦的告知赶忙收起脸上暧昧的神情,一边后退着向一个色彩缤纷的女装专场跑去,一边看着何安说:“你是这里的头儿,你在这儿买东西应该有内部折扣的哈?”
何安无奈地笑笑,说:“我买最多能打到八折!”
罗姗姗微笑着举起手做了一个OK的手式,然后转过身从衣架上取下几件不同颜色的长裙,走进了试衣间。
何安绕到我的身后握住轮椅的把手,看着我微笑着说:“我们也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他说着,推着我向一个以黑白两色为主的Lapargay(纳?帕?佳)女装专场走去。
走进这个黑白相间的小世界后,何安便从摆放在滩位中央的衣架上拿起一套搭配好的黑色衣裤举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着,说:“你到里面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我接过何安手中的衣服后转过头看了一眼窄小的试衣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说:“试衣间太小了,轮椅进不去!”
何安看了看周围,又从衣架上挑选了几套衣裤,然后走到正在招呼其他客人的导购小姐身边,小声地说:“我拿几件衣服上去试,一会过来付款。”
导购小姐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衣架边的我,接着又将目光转向何安,点了点头,说:“行,不过最好在十二点之前送过来,因为我们重新请了一个店员,十二点的时候来接我班。”
“好的,谢谢!我一会就过来。”何安说着,提着那几套衣裤走到我的身后,说,“到我办公室去试一下,一会我们再过来!”他握住轮椅的把手,推着我走向电梯。
罗姗姗穿着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明黄色长裙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她望着正走近她的何安和我,得意洋洋地笑着说:“这条裙子就跟为我订做的一样,我决定就要这件了!”
何安出于礼貌的在罗姗姗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说:“嗯,的确不错!这里的试衣间太小了,彬彬的轮椅进不去,我带她去我办公室试下衣服,你在这儿坐一下,我们一会就回来。”
罗姗姗点了点头,故作出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说:“好的,你们去吧,我正好再看看别的!”
何安笑笑,推着我走进旁边的电梯。
我穿着那套黑色衣裤拉开何安办公室的门。坐在一旁与他人闲聊的何安在听到轮椅划动的声音后便转过头来。他看着正向他走近的我,在脸上挂上惊叹的笑容,说:“看来我的欣赏能力有所提高,你穿这套衣服真的很漂亮!”他说着,绕到了我的身后,从我的衣领处抽出吊牌,用力地拽断吊绳。
他将吊牌从身后递到我的手上,然后用手指拔开我挡住脸颊的刘海,说,“我今天约了华亚伯扬的杨总。他私人名下有一块地坯很有开发价值,但他手头上的资金不足,想找个投资商一起做这个项目,我今天约他就是为了这个项目投资权,可是因为咏妮我跟他的私人关系会比较尴尬,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缓和一下跟他的关系,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探探他的个性,以后我跟他合作起来会比较顺手!”
我扬起头,惊讶万分地看着身后的何安,说:“你让我去探他的底?我又不懂你们商场中的事情,我怎么去探呀?”
何安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说:“时间要到了,我们边走边说。”他说着,提起那几套放在办公桌上的衣裤,然后握住轮椅的把手,推着我向楼下商场走去。
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何安便开始说出他刚刚没有说完的话:“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看看他在私人时间里都喜欢干些什么,知道了他的喜好我也好投其所好。你要知道,对客户跟合作方不单单要在公事上让对方满意,还必须在私人关系上联络感情。别人看你顺眼自然会在各方面给你加分,所以说会拍马屁也是一种工作能力!”
我听着何安头头是道地讲完他的妙论,便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我望着正展开的电梯门,故作无奈地说:“哎!我跟你在一起都学得有点不像我们于家人了!你可知道,我们于家人可是出了名的忠厚老实,从不懂得溜须拍马,跟别人勾心斗角!”
何安笑笑,推着我走出电梯,说:“我爸有次听到我跟客户通电话,也说我已经不像我们何家人了!看来咱俩得另立门户了!”
罗姗姗坐在一家女装专场的沙发上看着正在说笑的我和何安,大声地喊:“你们俩不是说要去了见客户吗,怎么还走得这么慢!”
何安听着罗姗姗的调侃加快了脚步,推着我迅速地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看了一眼她身边的购物袋,问:“你买好了?”
罗姗姗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我和何安说:“你们也试好衣服了吧,那就快去付款吧,我也要赶回店里呢!”
何安拿过我手上的吊牌,说:“你们俩先等我一会,我去那边开票。”他说着迈动脚步,走向Lapargay专场。
罗姗姗仔细地看了看我身上的黑色套装,脸上突然之间莫明其妙地展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的眼睛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着,说:“这套衣服挺显身材的,我也买一套去!”她说着快步地跟上何安,向Lapargay专场走去。
我坐在沙发边,习惯性地观查着在商场里游来逛去的人,猜测着他们的身事背景和喜怒哀乐。五分钟后,何安和罗姗姗拿着各自的付款单据,一同走回了我的视线。
何安走到我的身边停住脚步,然后看着我,说:“我们去付款,你在这儿等一会。”
我轻轻点头,说“好!”
罗姗姗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袋,扬头望着正在合对单据的何安,不耐烦地说:“你买几件衣服也要算半天账,要是舍不得就别买!”
何安抬起头,笑了笑,说:“我不是舍不得,是习惯了把每一笔账算两遍以上,这也算是职业病吧!”
罗姗姗走到我和何安的中间,隔开我们正在交会的目光。她一把拉起何安的手,说:“好了,搞快点!”她说着,拉着何安向收银台走去。
不一会,何安拿着付款凭据从收银台的方向走回我的身边。他一边拿起罗姗姗放在沙发边的购物袋,一边歪着头看着我说:“罗姗姗说她懒得绕过来了,让我们拿了东西到门口找她。”
我无奈地笑笑,说:“她是买衣服的时候从不说累,一把衣服买到手了就开始累了!”
何安提着罗姗姗的几只购物袋走到我的身后,他握住轮椅的把手,说:“谁让我给人的感觉很绅士呢,女人往往都习惯于欺负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他说着,推着我向Lapargay专场走去。
走进Lapargay专场,我便看见导购小姐提起工作台上的五只Lapargay的纸袋,笑迎迎地向何安走来。她接过何安递去的付款单据看了一眼,然后将自己手中的五只纸袋递给何安,说:“VIP八点五折卡和发票都放到袋子里了。其实你来买的话不用卡要划算一些。”
何安接过导购小姐手中的纸袋,笑笑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望着何安刚刚接过的纸袋,好奇地问:“这些都是谁的?”
何安回到我的身后看了看手表,然后将手里的购物袋一同挂到我轮椅的把手上,说:“有一个袋子是罗姗姗的,她买了一套和你身上一样的衣服,其它四袋是你的。”
我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身后的何安惊讶地问:“你买的什么?”
“就是刚才拿上去的那几件衣服,三件黑的两件白的。”何安抬起手理了理我的衣领,然后握住轮椅的把手,说,“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十二点了,我们要早十分钟到餐厅。Monica在外面等我们。”他说完便推着我向重森商贸的出入大门走去。
到达大门处时,罗姗姗快速地向我和何安迎来。她盯着挂在轮椅把手上的购物袋,轻轻地皱了皱眉,问:“这哪些是你们的,哪些是我的啊?”
何安从十几只购物袋中拿出四只印有Lapargay字样的纸袋,然后把剩下的购物袋递给罗姗姗,说:“我们的都是Lapargay的,你看看你那只Lapargay的袋子里是不是你买的那套。”
罗姗姗拔开手中的那只Lapargay纸袋,仔细地看了看,说:“没错,就是它!”她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购物袋,然后低下头,气愤地瞪大眼睛,看着我说:“这何安好扣门,我让他把我那套Lapargay一起付了他都不干!”
何安站在旁边哭笑不得地看着罗姗姗,说:“我没有帮别人付款的习惯!”
“行了,小气就是小气,别找借口了!你这种个性也只有彬彬受得了。我还是回去看看有没有既帅又大方的男人出现在我的那间小店里吧!走了,Bye!”罗姗姗说着,拎着她那十几只购物袋走出了重森商贸的那扇宽大的玻璃门。
何安望着罗姗姗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从衣袋里拿出手机,拔通了Monica的号码:“Monica,你在哪儿呢?不用,你就在车里等我们。”何安持断电话后便握住轮椅的把手,推着我走出重森商贸。
走进一家装修典雅的中餐厅,一位身穿红色旗袍的服务员带着一脸的僵硬微笑向我和何安迎来。
“是何安先生吗?”服务员直视着何安问。
何安停下脚步,将目光转向站在侧面的服务员,礼貌地笑笑,说:“是的。杨总到了吗?”
“杨总刚到,他在房间里等您。我带您过去。”服务员说着迈动脚步,带领着何安向一扇刻有兰草图案的暗红色木门走去。
走到门前,服务员出于礼貌地轻轻敲了敲门,然后伸手拧动门把,推开了木门。
何安推着我走进包房,一进入房间,引入眼帘的便是一种清晰典雅的氛围和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男人从木椅上站起身,微笑着向我和何安走近。他客套地直视着何安,问:“是何安吧?”
“是,我是何安!”何安微笑着松开轮椅的把手,快步地绕过我走到男人的面前,然后伸出手,说:“杨总,你好!”
随着何安的一声“杨总”杨华的名字在我的记忆中浮现出来,这时我才意识到何安所面对的这个男人和他有着凌乱不堪情感纠葛,但在两人轻轻握住的手掌间却看不出一丝痕迹。
“这位是于彬吗?”杨华在松开何安的手后便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望着他礼貌地微笑,说:“对,我是于彬。”
杨华看着我,保持着脸上的和善笑容,说:“我以前听别人说你的胆子很大,没想到你是个这么娇小的小姑娘!”
我笑笑,将目光转向何安,问:“是你说我的胆子大吗?”
还未等何安回答,杨华便抢先说出了答案:“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说的。她有一次跟你视频聊天的时候正好我也在,所以有幸见过你一面。”
何安站在一边拉开两张餐椅,打断了杨华和我似乎有些尴尬的交谈。他看着杨华,热情地微笑着说:“来,我们先坐下来把菜点了,然后再慢慢聊。”
何安的话刚一出口,一直站在一边等待点菜的服务员便立刻拿着菜单走上前来。她微笑着将手里的三份菜单分别摆放到我们三个人的面前,说:“我们的鳜鱼很新鲜,用来清蒸味道很不错!”
何安翻开菜单随意地看了看,说:“那就来一条清蒸鳜鱼吧。”何安将目光转向杨华,客套地说,“杨总,你看看再点点什么菜!”
杨华捧起菜单翻到牛肉类的那一页看了看,然后抬起头,望着站在他身边的服务员,说:“来份水煮牛肉,再来份粉蒸牛肉,还有就是来一份炒苦瓜和白水青菜汤。”杨华说着,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将目光转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我,露出一副哄孩子的神情,问,“于彬喜欢吃些什么呢?”
我看着杨华一脸的滑稽,淡淡地笑了笑,然后拿起面前的菜单递到服务员手中的托盘上,说:“那我就点一个回锅肉,再来一瓶红酒。”我拿起桌上的水酒单看了一眼后便将酒单递到杨华的面前,说,“杨总,您对红酒比较了解,您来看看这里面哪款红酒比较合适。”
杨华接过酒单,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看来我的这项喜好已经传出去了,那我们今天就喝点好的!我车里刚好有一瓶澳大利亚的ClarendonHillsAstralisSyrah(克拉伦登山的西拉:澳州最著名葡萄酒庄园之一。),咱们先吃饭,等吃完饭再另外找个地方慢慢聊!”杨华放下手里的酒单,扬起头看向身边的服务员,说,“就这些吧。”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说着收起桌上的酒单,然后走出了包房。
午饭过后,何安推着我跟着杨华走进了一间酒店的客房。走进房门的那一刻杨华便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热情地招呼起我和何安。他带领着我们走到沙发边,说:“你们坐哈,我去拿杯子!”
杨华将手中的红酒放到茶几上,然后转过身走到冰箱前,从冰箱上方的悬架上拿下三只酒杯。
“我和我父母住在一起,所以长期在这儿开了个房间,有时想一个人呆一会或者需要单独招待朋友的时候就会过来。”杨华拿着三只酒杯坐到侧面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我和何安说。
何安微笑着看了看四周,说:“这儿的环境挺像家的。”
杨华扭动着立在软木塞上的开瓶器,将软木塞一点点地从瓶口移出,然后举起酒瓶,将瓶中的红酒倒入三只酒杯中。他端起其中一只酒杯递到我的面前,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的脸,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味道,不过我个人觉得这酒挺不错的,尝尝看吧!”
我微笑着接过杨华手中的酒杯,举到唇边,酒杯中清晰的酒香立即冲击起我的嗅觉。
杨华端起另一只盛着红酒的酒杯,递到何安的手中。何安拿着酒杯轻轻地粘了粘唇,然后将目光从手中的酒杯转移到杨华的脸上,故作谦虚地笑了笑,说:“我平时不怎么喝酒,所以也品不出什么好坏!”
杨华端起最后一只酒杯,看着何安笑笑,说:“没关系,大家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不过是找一个轻松点的方式来谈公事罢了。”杨华说着,从放在身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只蓝色的文件夹,放到何安的面前,说,“这是那块地的资料。地是我爸爸的,我前一阵子因为生意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差点就把这块地卖了,现在虽然是把问题解决了,但说实话,我手上的资金仍然很缺乏,所以我想找一个比较有实力的投资商来跟我一起开发这块地。‘重森’在各方面都很合适做这个项目,但除了钱我还需要人,所以你得做一个完整的实行方案出来,如果你的方案让我满意我就把投资权交给‘重森’。”
何安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自信满满地笑了笑,说:“这没问题,一个星期后我把方案交给你!”
在五月的阳光下我和何安操作着各自的电脑,打出不同的文字。我偶尔转过头去看一眼他专注的神情,然后参照着他的一切,用文字描述出另一段人生。
何安端起手边的水杯,抬起头看着正偷瞄他的我笑了笑,然后从沙滩椅上站起来走到我的身后。他看着我打出的文字,兴奋地说:“我可以休息了!你的故事写得怎么样了?”
我扬起头望向身后的何安,懒懒地闭上眼睛,问:“杨华让你做的那份实行方案你做完了吗?”
“嗯!我为了做这个案子已经六天没好好吃饭了,不如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然后到我家去做着吃?”
我继续紧闭着双眼,说:“我想吃糖醋排骨,还想吃牛排,还想吃大西瓜!”
“行!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何安说着转过身走到我的衣柜前,打开柜门。
我睁开眼睛坐直身子,一边移动鼠标保存文档,一边在显示屏上看着何安的倒影,故作任性地说:“我要穿黑色的吊带裙配黑色的小披肩!”
何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笑着说:“我下次去买条白裤子,咱们俩就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白,走在大街那肯定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回头律!”
我听着何安的调侃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我点下关机按扭,然后转过头,看着正从衣柜中拿出那条我指定的黑色吊带裙和小披肩的何安,说:“你可别穿一身白,你就这样上白下黑最帅了!你要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看男人穿白色的裤子,特别是有些中年男人,身材已经变形了还穿着最显肥肉的白色满大街跑,那简直就是破害路人的眼球嘛!”
何安拿着我的吊带裙走到我身边笑了笑,说:“你的这张小嘴是越来越灵活了,以后咱们俩要拌个嘴,吵个架什么的我肯定是受气的那个!”
我接过何安递来的吊带裙伸出大母指,指了指房门,说:“小安子,出去吧!”
何安弯下腰将脸凑到我的面前,小声地说:“小安子尊命!”他说着直起身子,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坐在音响边,看着何安随着《我愿意》的节拍将几道刚刚做好的拿手菜端到茶几上。他脱下身上的围裙,慢悠悠地走到我的身边,抬起手理了理我耳边的碎发,说:“吃饭了!”
我坐直身子,向他伸出双臂。他笑笑,一把将我从床上抱起,向沙发走去。正在他慢慢地将我放到沙发上时,一阵门铃声突然打破了这小屋间的宁静。何安直起身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将目光转向我,故作无奈地说:“好不容易咱们俩能单独在一起呆一会了,这又有人来捣乱了!”
我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裙摆,然后拿起摆放在茶几上的筷子,看着仍站在原地的何安,说:“快去开门吧,这个时间说不定是收水电费的。”
“水电费前两天才收过!”何安说着走到门口,伸手拉开门锁。
他随着一首歌曲的结束拉开了那扇铁制的大门。这时,出现在门口的人影让我和何安都顿时惊慌不已。
“彬彬也在啊,那正好可以听听我的好消息!”咏妮自顾自地迈进门槛,绕过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何安,走到了茶几前。她看了一眼摆放在茶几上的饭菜,若有所思地笑着说:“好香啊,一看就知道是我老公做的!”
何安快步地走上前来,隔开我和咏妮的视线。他直视着咏妮,小声地说:“有什么话我们单独说!”
咏妮向后退了两步,重新回到我的视线之中。她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从手袋里拿出一张类似发票的纸条递到何安的面前,略显羞涩地说:“我怀孕了,这是检查报告,已经四个多月了。我今天去检查,医生说胎儿很健康,预产期在九月十号。”
听到咏妮的告知我这才意识到她的身材和穿着都有着巨大的改变。明显凸起的小腹撑起宽松的深蓝色小洋装,脚上的细高跟凉鞋也被一双略显老态的平底休闲皮鞋所取而代之。
何安惊慌失措地转过头,看着我将手中的筷子放到面前的碗焰上。我避开何安投来的目光,看向墙角处。
咏妮故作自然地坐到茶几边的椅子上,端起何安的碗筷,看着茶几上的几道仍有余温的小菜,微笑着说:“我好久没吃到我老公做的菜了,看样子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的手艺又进步了不少。我来尝尝这糖醋排骨!”咏妮说着对齐筷子,从盘子里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吃了起来。
不一会,咏妮便将茶几上的三菜一汤吃掉了大半。她从沙发边的纸巾盒中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粘在嘴角上的菜汁,然后转过头,微笑着看着我,说:“我以前听别人说女人怀孕就会变得特别能吃,当时我还有点不相信,这下自己怀孕了才知道真是这样的。我现在一顿的饭量要是以前吃一天都吃不完!”
我拼命地压抑着心中的委屈,在脸上挂上刻意的笑容,直视着咏妮,说:“时间太晚了,我要回家了。麻烦小安哥送我一下,可以吗?”
咏妮拿起我放在椅子上的小披肩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然后将手中的小披肩披到我的肩上,说:“当然可以了,你是必须让别人送你回家的嘛!”她抬起头,亲昵地看着何安,说,“那你就送彬彬回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商量怎么安排宝宝的房间。”
何安快步地走到我的身边,直视着我的双眼,说:“我一会跟你解释!”
我轻轻地点头,然后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袋。何安伸出双臂,将我从沙发上抱起来,走出那扇铁门。在何安迈出门槛的瞬间,我无意中看到站在沙发边的咏妮从刚刚的刁钻自我忽然变得无肋失落。她一屁股瘫坐到沙发上,疲惫不堪地看着茶几上剩下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