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铮开车门的身形轻松而稳当,抓过庄柔的小手放在自己膝头揉捏。
“我就知道说了也没用,箱子那么重,你还是把所有书都装来了,嗯?”
庄柔耸耸肩。“没办法,想来想去还是都要读。”她开始贴车门,托腮想着怎么解决笔记问题。思来想去,解决不了,没有人会帮她送来笔记。她决定哪天趁以铮不注意时打电话订多一些参考资料。
从庄柔住院的那天开始,两人就开始了持久且严重互相折磨的拉锯战。
以铮咬牙切齿的发现她在行李箱里藏了一个小巧的应急灯,每天白天放在卫生间里充电,晚上在他强制她睡觉后在被子里偷偷的用。
没收。没说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庄柔还有个手电筒。
无奈以铮的耳目实在是到处都是。
手电筒在两天后被发现,没收。
庄柔觉得自己简直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她最后还有底牌,钥匙链上的一个小灯泡。但,这东西一次性的,撑不了多久啊!
郁闷,郁闷。
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开始叛变投敌。以前熬夜到一两点钟根本是小case,心脏偶尔抗议一下,经她**后就不敢反抗了。可现在,一到晚上10点就眼皮发沉,读不进书去。
她开始怀疑以铮在晚饭里加镇定剂。
以铮的一肚子气丝毫不亚于庄柔。
住院后,庄柔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服药,打针,输液,做各种检查和治疗。第一天,她身上就被挂上了伸出无数探头的心率仪,探头黏在她胸前和腰腹的皮肤上,十来根,看着都觉恐怖。小匣子上的显示屏记录着她每一秒钟的心率。
几次输液后,她原本白皙光滑的手背伤痕累累,全是针孔。更别提任申时不时会来问话,逼她回忆关于凶杀案的点点滴滴。
即使是这样,她还嫌每天5个半小时的学习时间不够,还有精力跟他打游击。
与此同时,Jackson和他的团队在她的病情研究上毫无进展。目前只能设法稳定,想治愈,几乎是不可能。以铮早已将自己代入到她的困境当中去,这辈子第一次败在什么事上,让他有很不习惯的挫败感。
他心里的弦天天紧着,渐渐暴躁易怒。这样压抑的焦虑,在庄柔又一次违抗之后,火山爆发。
那天,以铮正在研习案情。
警方在检查安璐的手机时,发现她当晚曾约苏黎到活动中心。但苏黎表示,她那晚喝的很醉,看到短信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的事了。她甚至不记得是谁送她回学校的。
在对活动中心的调查中,警方发现,登记处的人晚上8:00就下班了。大门没有撬过的痕迹,一定是有钥匙的人才能进去。有钥匙的人不多,而在这时,学生会的学术部部长陆年羽发现他的钥匙不见了。他说不清何时何地,只说很有可能是当晚在水晶弧中丢的,因为那里人多手杂,灯光又暗。
用笔敲着陆年羽的名字,以铮总觉得这男孩子会莫名让他出一身冷汗。笑话,世界上能让梁以铮出冷汗的人还没生出来过。
想了很久,他才明白心中的别扭在哪里。
第一次见陆年羽,他在吻她,不是克制的轻吻,而是强迫式的、掠夺式的硬吻,不容她逃开,不容她拒绝。这个19岁的男生有一种莽撞而直接的炽情,他给了她初吻,而且十有**是初恋。
以铮一阵窝火,最初留在她身上,属于青春的疼痛,是陆年羽给的。而他还在因了5年前的往事而顾虑这顾虑那,想让她好好长大再去爱她,直到轮到陆年羽来跟他示威。
忽然很想去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