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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曙光

万籁寂静。

此时的月亮早已拖着孤独的步伐行过了半边天空,月明星稀的夜总给人总淡淡的伤感。又或者说是因为真实的内心暴露在月光下而有些觉得无欲无求。。

罗引站在一棵树的阴影下静静的望着那扇曾无数次映入眼帘的窗,没有灯光,可罗引似乎能看清楚里面的人有着甜美的梦乡。

也可能这个梦并不甜美。

在听到罗莎深眠了后罗引再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了。罗引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罗莎一家受到不应有的牵连而选择离开的做法是对的,但是这过程,却……

一下午,罗引都在为自己找寻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但是,有个词总在罗引心里闪现___逃避。

没错,罗引开始认为自己在消极的逃避某些,这不仅仅体现在离开罗莎一家这件事上。

“顺其自然吧。”自语了一声后,罗引爬进了罗莎的窗___不知何时,罗引忽然发现自己不能飞了。

罗莎的房间还是像从前那般,只是床上的人却变了些许模样。

罗莎安静的躺着,像个憔悴的睡美人。罗引用指尖轻轻的锊了锊罗莎的额发,紧锁的眉头下了柔和的目光。

“对不起,没能遵守诺言保护好你。醒来好么,我在这。”

指尖滑过罗莎的脸颊,触手一片冰凉。

“莎莎,请原谅我以谎言的方式离开,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而让你再受伤害。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我想不起,可我知道我与你们是不同的存在,我无法预见我有怎样的未来……

那些日子,有你、有青姨、然叔的时光是我最美的记忆。谢谢你们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了我帮助,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加珍惜你们的幸福,我怕有天忽然会发生什么而打碎这些幸福。”

罗引的声音虽是低吟,但却字字都落入了罗莎的耳朵激荡在她的心底。

“那天我刚从森林回来便感应到了手链给我的预警,还好我及时赶到了你身边,只是你却已经昏厥过去了。对不起我把那理解为了过度惊吓的昏厥,所以我才没有过多的去在意你,对不起。

还好,还好我听到了关于你的消息不然、不然我真的很难原谅自己,希望此刻我才坐在你的床前还不算太晚。你,可以原谅我么?”

夜色里空旷的房间是如此清冷,明明有两个人,却只有一个叹息。

罗莎还在沉睡着,长长的睫毛下是双许久未曾睁开的眼,眼角处,慢慢溢出了一颗晶莹的泪。

罗莎表面上是平静的,内心深处却已开始泛起丝丝涟漪。此时的她似乎听到有个声音来自远方,那是她日夜思念的人的呼唤,可她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只是觉得很酸楚、很酸楚。

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罗莎感觉自己深陷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这种黑暗给人的是绝望,就像当初听到罗引被陈川明杀死了时的绝望般,是种剥夺人生存意识的绝望。

没错,罗莎的沉眠,正是因为那晚听到陈川明说罗引已被杀死的谎话而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那一刻的罗莎因这而放弃了生存的念想。所幸的是有罗引的送的手链在给她续命,将罗引自身的生命力转移到罗莎这里来。

罗引知道手链可以提示给他佩戴者遇到危险的讯息,却不知道手链可以为人续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在看到罗莎眼角的泪后,罗引知道自己的话有用了。其实来之前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唤醒罗莎,因为罗引自己已经不能使用术法了。而如今罗莎的表现却给了罗引一丝成功的希望,所以,罗引心里涌起来少有的欣喜。

“莎莎你听得到?那赶快醒来好么?青姨然叔操心这么久也该让他们解脱了。醒来好么?”

罗莎的神识开始渐渐汇聚,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可是她依然陷在黑暗中找不到走出的路,只有那个很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罗莎想开口回应,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莎莎,我是罗引,我回来了。”

一瞬间,罗莎周围的黑暗因为这句话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看到远处有个人影站在那,她顾不得一切的开始向那个人影跑去……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罗莎的脸庞,那封闭已久的眼幕撤去了它的遮挡。

罗莎醒了!

“莎莎。”罗引轻轻呼唤。

“罗……引?真的,是你么?”罗莎慢慢坐了起来,声音因为长时间没说话而有些干涩,也可能是不敢相信离自己这么近的人就是罗引。

“嗯,是我。”

听到罗引肯定的回答后,罗莎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不停涌出的眼泪在表达着她这一刻的心情。

罗引轻轻将罗莎揽在了怀中,任由罗莎的泪水浸透襟衫。

这一个迟来的拥抱,罗莎等了那么久……

“对不起,我……”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此时充斥罗莎心里的有幸福、有轻松、也有委屈吧。罗引没回答罗莎的话,拍抚着罗莎的后背似乎想把自己全部的体温给她。

淤积了这么久的情绪得到宣泄,罗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豁然,这只有被心结捆绑许久而忽然被打开的人才能体会,然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哭泣之后的疲惫。

“我怎么感觉睡了很长时间,难道我很久没醒了?”

“差不多两个月了。”

“两个月?这……怎么会这样。”

“没事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

“那你呢,也不走了对么。”罗莎幽幽的问道。

“我……莎莎,我、我必须离开。”

“离开?你还有走?现在不都结束了吗!”

就在罗莎的话落下的刹那,罗引的心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罗引能深切的体会到这句话里透出的不舍与难解,因为罗莎说的话,他曾经对谁说过!

“因为某些原因,我当初选择了离开你们,而这原因是我现在不能跟你们说的,现在我要走也是如此。不过我答应你,等到我解开自己身世的那天、如果可能,我会回来,回来跟你们讲出一切。只是现在,我还不能这样做。你,可以体会么?”

“虽然舍不得,虽然我什么都不懂但罗引,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无条件的支持,不去追问别人的苦衷一直是罗莎的优点,这种善解人意让罗引觉得很宽心。

“谢谢,我不会让你失望。”

“嗯,我相信你,一直都是。”

“从天亮开始,你就是新的罗莎了,要每天都开心知道么。”

“我会的,我会变回以前的罗莎,不、要比以前还好的罗莎,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那,我走了。”

起身,罗引朝窗户走去。

“等等!”

“嗯?”

“你会经常来看我么?”

“这个……可能的话,会的。不过,我的出现你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青姨然叔、包括我今晚来的事。”

“嗯好!”

望着罗引远去的背影,罗莎感到了无限的甜蜜。罗莎发现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有些让人觉得不真实。失去的所有在一夜间忽然又回到自己身边,这的确难以接受,毕竟太过不可思议。

但不可否认,罗莎喜欢这种感觉。

………………………………………………

今天的晨曦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心旷神怡。

刚起床的蓝水青在准备去洗漱的时候听到了厨房里传来别样的声响,起初还有些奇怪,但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般表情变得惊惑起来。没有多余的思维,蓝水青疾步走到了厨房。

在看到厨房里忙乱而又生疏的身影时,蓝水青的眼泪狂涌而出。

“莎莎,你……醒了?”

蓝水青的身影有些哽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沉睡过去很难再醒来的女儿竟忽然有天站在了自己面前。这是她做梦都在期盼的事啊。

“妈?您起来啦?去洗漱吧,早点马上就做好了!”

罗莎似什么都没发生般,一边忙活着,一边答着蓝水青。可是蓝水青却不这么淡定了,冲过去一把将罗莎抱在了怀中。

“妈,你怎么哭了,我不是好好的了么,之前只是长长的睡了一觉而已啦。”

“嗯嗯,对,我的女儿只是赖了一会儿床。都好了、都好了!”

蓝水青的心理活动不言而喻,这激动的心情只有重视亲情的人才能体会,而用几个字,是无法描述的。

随之起床的罗写然自然看到了这番场景,他抑制不了的欣喜被神情全然的表现了出来,可是他并没像蓝水青一样泪流满面,只是站着看着,眼中却也早有闪烁的泪光。

“哟,谁家的女儿这么懂事啊,竟然早起给父母做早点了。”

“爸!”

“好了。一家人,终于可以坐在一起吃饭了……”

蓝水青一家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着早点享受着久违的温情,这一天,他们期盼太久了。而离开的罗引并没立即回月茗家,而是依靠在一个公园长椅上思量着心里的事。

之前通过道长的话罗引感觉到了自己手链的与众不同,也相信道长肯定知道些有关的事,昨天在谈及此事时罗引并没有向他们说起手链是自己的,只是因为罗引不想太过暴露自己的底细。但这是条线索,罗引不会让它就这样断了,继续查下去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还有一点不得不提的就是罗莎的那句让罗引刺心的话,罗引总觉得这跟以前的自己有关。类似的情况发生了很多,最早的是遇见月茗时那夜在树林的场景。罗引相信这些不是空穴来风,只是没能通过什么牵出关于这些更深的东西。

随着类似的事物和话语不断的出现,罗引相信这是自己记忆在与封印博弈的表现,如是说来,只要有跟自己记忆有关联的刺激,自己慢慢想起过去还是有可能的。

随着太阳的升高,来公园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罗引也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不知不觉的观望起晨练的老人来。

大部分老人选择的健身方式都是跳健身操,有慢跑的,也有打太极的。罗引有些感叹,或许只有等步入老年了,人们才知道身体的重要性吧。

阳光有些刺眼起来,正准备起身回去的罗引视线无意间扫过了一个角落,他看见那里有个精气神很好的老头在打着和自己的搏击术很像的拳法!

罗引眼里闪过了一道光,不由自主的向老人走去,他觉得老人可以给自己一切想要的信息,而此时的罗引还不知道,正是他的这个举动,为他找寻记忆的路打开了一扇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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