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空早已浓云密布。闷闷的感觉似乎在预示人们大雨将至。
罗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眉宇是紧促的,但脸上却带着的丝丝微笑却让人觉得她在倒下的那一瞬间内心是宁静的。
幽暗密林里,陈川明没再靠近罗莎一步,因为有个身影挡在了罗莎前面。
“哟,这不是罗引么。怎么,又想英雄救美了?”陈川明对于罗引的出现似乎并不感到惊讶,一脸挑衅的望着罗引。而同时,他也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罗引面无表情。
如果不是那天送给罗莎的那串手链预警的话,罗引很难想象今晚罗莎会遇到什么不幸。还好,罗引及时赶到了。只是在望见罗莎又一次被人欺负得昏迷过去时,罗引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可是他依旧很平静。
他说过不想让自己保护的人受到任何委屈。
“少在我面前摆那臭表情,你认为如今的我还是当初任你欲为的陈川明么?”
陈川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似乎在他看来现在的罗引已不再对他有任何威胁。
“罗引,你去把罗莎送回家,这里交给我。”月茗从天空飘落了下来。
“不,你去把罗莎送回家,我等会儿来你家找你。”
“这……”
“听我的。”
月茗没在说什么,转身抱起罗莎后便起身飞去。
陈川明望着月茗愣了一下,喃喃道:
“她是斩妖士?”
罗引不理会陈川明的疑问,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么。”
这下陈川明思维明显停顿了一下,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显然在陈川明的认知中现在被多弗朗明戈赐予神力的他已不再忌惮任何寻常人的威胁。
可是,罗引是普通人么?
答案是否定的所以,陈川明的表情永远的停止在了他狂妄的大笑上。
罗引在陈川明发笑的瞬间消失了身影,等他再次出现时,手上已多了一颗人头。
大雨瓢泼,罗引消失在了夜色中。
………………………………………………
这里是处豪华的庄园。
“我说孩子他爸,这都下雨了儿子怎么还没回来?”
一个贵妇在大堂内跛来跛去,时不时的望望大门处。
“兴许是因为下雨,在哪耽搁了。”
“可这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要不派人去找找?”
这里,正是陈川明的家。
陈天想了想,正准备拨通电话时,从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们的儿子我替你们送回来了。”
夫妻俩不约而同的朝大门处看去,可是因为雨太大,他们只有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雨幕中缓缓靠近。
“你是谁,川明呢?”
向来警觉的陈天在望见只有一个影子时,觉察到了什么。也就是在他话音刚落间,一个球状物飞了过来。
那是陈川明的人头。
看清楚飞来的物体后,夫人当下晕厥了过去,只有陈天还满脸震惊的久久不语。
“他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这是给他的惩罚。”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陈天怒了,摸出藏在桌下的手枪后便对着雨幕内的人影狂开起来。
可是,人影似乎根本不受影响。
“他的死,只因为两次去惹了同一个人……”
陈天还想再说什么,但人影却没给他这个时间,说完那句话后便消失在了冲入雨幕中的陈天的视线中。
回到月茗家时月茗已经回来多时。
“陈川明你是怎么处理的?”月茗递给你罗引一杯热茶。
“罗莎呢,送回去了么?”
月茗没料到罗引会这么回答她,显然在罗引看来罗莎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嗯,送回去了。还好她家一个人都没在,不然我真的要费些心思解释了。”
“这就好。”
“你不去看看她么?”
“不了……至少,现在不。”
“为什么?”
罗引很不想回答这些问题,因为他找不到充分的理由。可月茗似乎又偏偏对这些很感兴趣。
“查到多弗朗明戈的藏身地了么?”
“这、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婆婆已经派人去收集线索了。”
“糟了!”
罗引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转身朝铃兰冲去。
“罗引怎么了!”
月茗追了上去,急切的问道。
“我把陈川明的头拧了下来,但身体却没处理还留在那里,如果被人发现就糟了。”
月茗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没再说一句话。可当他们赶到铃兰的那片树林时,却发现尸体不见了!
“被人发现了?”月茗说道。
“嗯。”
“那这事会不会引起学校内的恐慌?”
“不,不会。”
罗引扫视着四周,仿佛自语般回答着月茗。
“何以见得?”
“如果是路过的人发现的话,他一定会报警,那么这里应该被封锁了才是。而且,你没发现么,这里没有尸体的血迹,哪怕雨再大也不足以将那么多的血稀释。”
“你的意思是?”
“这里在我们之后有人来过,而且还处理了尸体。”
“会是谁呢。”
“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是普通人。”
“那接下来怎么办。”
“回家。”
“哈?”
对于罗引的回答,月茗表示不解。
“不然呢?在这等那个神秘人出现?”
罗引给了月茗一句反问后便走出了林子,虽然月茗知道罗引说的不错,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虽说如此也还是跟了上去。
………………………………………………
这几天,罗引和月茗都在寻找着多弗朗明戈的下落,陈川明的死似乎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只是陈天还在暗中调查着陈川明的死因,而那句罗引的话成了他调查的关键:
‘他的死,只因为两次去惹了同一个人……’
陈天知道这不会是自己的仇家干的,但又想不到又会有谁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跟自己作对。陈川明的死,让陈天一下老了很多。无绪间,陈天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自己儿子曾经惹过的人……
罗莎自那晚后便没再来上学,因为她从昏阙后就再没能醒来。
对此,罗写然跟蓝水青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找了最好的医生也没能让罗莎醒来。
医生说:“不是我们治不好她,是因为她自己不愿醒来。”
罗写然想不通好端端的人为什么忽然就成了这样,按医生的说法来看罗莎是因为遇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会变成假死人,但罗写然从收集到的信息来看罗莎之前还好好的,变故一夜之间就发生了。总之,事情很是扑朔迷离。
蓝水青辞去了工作每天在家照顾罗莎,看着罗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又想起往日罗莎活蹦乱跳的样子,蓝水青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虽然每天都有营养液的输送,但罗莎却还是一天比一天憔悴。这现象没有一个医生可以解释。然而,就在罗写然夫妇即将任命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却让他们有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天清晨,蓝水青正给罗莎擦拭着脸,门铃响了。
蓝水青闻声下楼,开了门后,看到一位身穿道服的年近古稀老人站在那里。
蓝水青对此人的第一印象是:仙风道骨。
“这位道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老人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绕开蓝水青进了屋子。
对于老人的无礼蓝水青没感到一丝不满,又或许,现在的她已经没什么能让她有别的情绪了。
“今日我游迹于此,见施主家堂溢乌,所以特此进来看看。”
“道长您……”蓝水青有些惊讶,虽然听不懂老人的话却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想必施主家中有人病重吧。”
这下,蓝水青彻底惊住了,转而后是无限的希望猛的燃了起来。
“道长!如果您能治好莎莎的病,我、我……”
蓝水青已语无伦次,老人对这却似乎在意料之中。
“带我去看看。”
“好!好!您这边请。”
蓝水青将老人带到了罗莎的床前,老人并未给罗莎号脉,而是将食指轻点在了罗莎的眉心处。
许久。
“道长,怎么样?”
“她早该死了。”
蓝水青没想到老人竟会说出这么一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此子心神重创,想必之前碰到了什么太过不能接受的事,从而让她的神识失去了活动的意义。说白了,就是生无可恋。神识一旦停止活动,那这个人也就离死不远了。可她竟依然活着,所以我才说她本该早就死了。”
“那现在……罗莎不是还有生命特征么,怎么会……”
“是有人在给她续命呐!”
“续命?可两个月来,莎莎一直都在家也没人来过啊?”
“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通常来讲,为人续命必须每天为病人输送生命精元从而维持病人的生命特征,可从你的话看来,这人根本没做么做……难道!”
老人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忽然闪出了一丝光芒。
“这、这、这可能么,不会是……你的女儿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贴身物品!什么都行!”
老人激动了。
“这……我到想不出有什么,要说特殊,就只有这串手链了吧。”
老人顺着蓝水青的目光望在了罗莎的手链上,将手搭在手链上后,老人疯狂了。
“谁给她的!这手链原来是谁的!”
没人清楚老人为什么会忽然这样,神情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欣喜。
“这是罗引在莎莎生日那天送给她的礼物,怎么了?”
“那个人呢?在哪!”
说到这里,蓝水青的神色黯了下去,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几个月前出远门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更联系不到。”
“这个人,不简单啊……”
老人起身向屋外走去。
“道长,我女儿……莎莎怎样才可以醒来?”
老人已出了屋子,追出来的蓝水青追问道。
“给她失去的希望,要唤醒她,就要给她让她沉睡过去的生命意义。”
“那是什么时候?”
“送你女儿手链之人出现时,就是她醒来日。”
老人在蓝水青的恍惚间消失在了空气中,本还想再问什么的蓝水青呆在院内喃喃自语:
“引儿啊,你到底装着些什么秘密……”
无巧不成书,这头,游云在家正跟一位老友饮茶长谈。这老友不是别人,竟就是刚才的道人。
罗引和月茗也陪同左右。
“师兄,你是说,今天你在一户人家看到已经失传了的技法:寄物续命?”
“嗯不错,这对斩妖界来说,是个好消息啊。”
“是啊,随着魔主的苏醒,我们的劣势越来越大。但愿寄物续命的出现是预示着还有更多的已失传技法会逐渐为我们所知。”
“师伯,那个人遇到了什么会忽然沉睡不醒?”月茗忽然问道。
“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已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具体遇到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如果不是那手链,可能她在晕厥的不久就已经死去了。只可惜,我们没有手链主人的消息,不然……”
“师伯你是说手链?”一旁的罗引的心忽然紧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
“是啊,怎么了。”
“那个人是不是叫罗莎!”
“罗莎?她母亲是叫她莎莎的……你知道!”这下,道人也惊呼了起来。
罗引的神情凝重了下来,说了些之前跟月茗救的人就叫罗莎之类的话应付了道长。月茗是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但她没说出来,她认为罗引自有他的用意。
罗引有些怪自己不该就那样忽略了罗莎。似乎想通了什么般长舒了一口气后,罗引在心中暗暗说了句:
“莎莎,我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