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阳,上台!”
九十分贝的声音打断了正在思绪的赵乾阳,众人注视地目光使得他粉嫩的脸上布满了红晕。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赵乾阳摸了摸融入胸口的怪异石头,暗暗发誓。
族人鄙夷地目光与下人的不屑,深深刺痛了赵乾阳的心房。父亲死得不明不白,母亲含泪失踪,都让他心如刀割。接二连三地打击,让一个六岁的孩童在灰暗中度过,直到遇到了这神奇的石头,才让原本无依无靠地他,找到那么一丝归属感,握住它就充满自信。
要让族人正视,下人尊敬,过了今天的测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如果自己没有天赋,那么灰暗的生活即将永无止境。
赵乾阳握了握手,通红的小脸似乎能看到毛孔中的汗珠晶莹剔透。
“他不是被赶出内院了嘛?怎么还能参加测试?”
“你不知道吧!他在老太爷房前跪了一夜,这才让老太爷首肯给予他机会,不然五岁的启蒙测试怎么可能让过了年纪的他参加。”
“若是这次还不通过,那就好看啦!”
“没有天赋还逞能,这么丢脸的事,也只有赵宝清跟他儿子干出来。”
“嘘!这名字可是个忌讳,老太爷在上面呢!”
周围的窃窃私语与恶意攻击,仿佛就在赵乾阳的耳边,每听一句心颤一次,“这次一定一定要成功!让那些看不起我的,都要仰视我,而现在正是一个机会,唯一的机会!”
台上坐着五人,除了头发花白的老太爷,还有四个人,个个气息内敛,显然是高手。
“二哥,你说三哥的儿子能成功吗?”
“哼,眼高手低的老三尚且勉强,他的儿子好不到那里去。”
“老二,三弟当年是抹了你的颜面,但与他儿子无关,这些年你或多或少的使绊子,致使三弟妹失踪,还对后辈如此刻薄,真是好长辈,真是好气魄!”
被叫老二的身形一顿,“大哥说话可要有凭据,爹在上面看着,莫要血口喷人!”
“我赵先锋说的是真是假,爹肯定知道,只是不想多说,那点微末伎俩连三岁小孩也知道,何必是水装纯?”
最上方座的老太爷适时的咳嗽了几下,望了几眼下面坐着的儿子们,不由暗叹。下面的几人见如此,不由哼哼,一下子鸦雀无声,全都把精神集中在赵乾阳身上。
台上的赵乾阳,此时紧张得要命,上次未能通过,打击了他幼小的心,这次再失败,那么他将永无出头之日。
赵乾阳在把手伸到木桩的手印上,这一刻,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时间也为之停顿,有的只是那“咚咚”的心跳声。
“成功成功成功,一定要成功!即便是赌上自己的生命!”
赵乾阳不断地颤抖自己的幼小身躯,似乎有巨大的力量涌入身体,于是,他开始痛苦,开始不由自已。
微弱的蓝光开始从木桩中展现,这不同以往地迹象,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就连测试台椅子上的四人,也开始凝神关注,唯有老太爷身体微微一颤,随即不动,闭目养神起来。
“要成功了么?”
“可能吧,为什么是蓝光?而且半点图像都没有?”
“不清楚,再看看!”
椅子上老二不屑的冷冷一笑,蓝光?根本不可能,因为根本就没有这种迹象。
不可思议的画面如同坠落地陨石群,一个接一个,不断冲击着赵乾阳的脑海,每一次闪过像是撞击,不仅震撼了他的精神,也颤抖了他的身躯。
半晌之后,幽蓝的光芒弱了下去,寂静的广场随着光芒的消失活跃起来。
“没有?”
“没有别的么?”
“我说什么来着?就他也想有天赋,太胡扯了!”
“浪费我们的时间。”
嘲笑辱骂声,不绝于耳,却动摇不了赵乾阳半点情绪,他只是默默地走了下来,没有说一句,也没有任何表情。
老太爷精明的眼睛一下子浑浊了,失望之色爬满了脸,最像自己的儿子死了,连孙子也毫无天赋。原来异常的现象让老人充满了期待,在失败后只留下无尽的失望,或许期望越大失望也随之变大。
“赵无极,上台!”
没有人关注赵无极,父母双亡,整天跟着没天赋的赵乾阳后面,且不说自小沉默寡言,都不会说话,最近才发出声音,打破了哑巴的谣言,但也脱不掉小傻蛋的绰号。今年五岁,也不过让他走个过场,没人看好他,都在谈论赵乾阳与他父亲测试的情况。
“赵无极,你上去将手放在木桩之上!”测试木桩在赵无极碰到之后,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一道青光直冲云霄,越来越亮,直到这天都被青光所笼罩,就连默默离开的赵乾阳也被青光所包围,一条青龙浮现云端,环绕在青色光柱之上。台下的声音越来越杂,却在一声龙啸中沉寂了。
“龙啸?”
“青龙?”
“不可思议!”
赵乾阳张大着小嘴,整个人都惊呆了,传说是真的!刚刚脑海中的画面真实的出现在眼前,让原本乱做一团的他,只有一个想法,“天才!”
每一个族人脸上都是精彩万分,有惊叹,有羡慕,有嫉妒,有不敢置信…总归一句,都是被震撼了!台上最上座的老太爷,双眼死死盯着前面的孩童,赵无极。
“莫非他才是我这一脉的希望?”
无数的赞美之词,溢于言表,全写在族人的脸上,让看惯臭脸的赵乾阳充满了羡慕,“为什么不是我?”
转身离开,这是看过了异象的赵乾阳随后做的事,毫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不屑,唯有紧握的拳头出卖了他。
“我一定会比他强!”
破旧的屋舍,周围没有任何人家,这是一个山顶,不高却在炎热夏季吹着丝丝凉风。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在屋舍仅有的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里练武,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威,行云流水。
从他的面貌中依稀能看出他幼年的坚韧。
“这套拳法的确太简单,毫无半点难度,怪不得序中所言,有慧根者半日可成。我得想办法再淘点好秘籍。”
从上次测试,已经过了七年,原来的赵乾阳也变成了恰恰少年,虽不说风度翩翩,倒也称得上清秀可佳。
“阳少爷,老太爷传话,要你马上回去!”
一个仆人装扮的匆匆忙忙爬了上来,远远地叫喊。
赵乾阳嘴角翘了翘,“知道了,马上就来!”
赵家大院,里面站满了人,一个个面带忧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方的小辈更是胆战心惊,看着在屋内的一个人,显然刚刚的巨响吓着了他们。
“听说这人是京城祖宅来的,骑的可都是洪荒异种!我们家也不过爷爷有个,却也老弱无力。”
“我听爹爹说,这人是京中大官,比郡守大多了。”
“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高阳郡赵家不过是京中赵家的分支,这次来了可是赵家特使,否则老太爷怎么可能亲自迎接?”
中年一辈均是恭恭敬敬,小一辈可不管那些,虽说心中忐忑不安,倒也不闲着!
“难道说我们也是第一世家赵家子孙?”
“当然,否则郡守见到我们爹爹都是客气无比!”
“我还听说,赵无极就是去了那里,也不知现在修为比我如何?”
“来了来了,都别说话了!”
赵乾阳来到院里就感觉到了异样,原本以为普通的族中小议,直到看见外面比虎豹还要凶悍的异兽,恍然大悟,“家中来人,是京中赵家!”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赵乾阳刚从大院搬到山顶,京中赵家就来人,为的是赵无极这个闻名高阳郡的天才。当年老爷子愤而离家,使得多年未与京中赵家联系,关系不甚好,却是为了赵乾阳的爹改善不少。加上前些年的赵无极,原本不甚融洽的关系,现在也开始往来频繁。
望着族中子弟一个个望着自己,赵乾阳浑身不自在,却也不好发作,毕竟他是最后一个到的,自然受到他人的注视。
“特使前来,又指明要见赵乾阳这孩子,不知现在可否相告?”
这话刚出口,赵乾阳终于知道族人异样的眼光,原来与自己有关。
“二少爷既然相问,属下也不好不说,要见赵乾阳小少爷的,非是属下,而是家主!”
听到这一句,老太爷沉吟一会,“父亲嘛?莫非是那事?”
“既然小少爷已经到了,属下这就告辞!”
“其他孩子呢?”
“那就麻烦二少爷差人送过去,属下先走!”
“嗯,你去吧!”
“属下告辞!”
赵乾阳听的没头没脑,也不知怎么了,就被来的人带上异兽,飞奔而去。
“爹,乾阳被带走没有关系吧,还有为什么要把二十岁之前达到启明境的都带走?”
“那是他们的福分,海纳百川又要开学收天下有天分之人,何况我们毕竟是赵家的人,他们不会亏待自己后辈子嗣的!”
“什么?海纳百川又要开学了?”
“不对,爹,要天分的话,怎么会把乾阳带走呢?而且我感觉他们这次主要目的就是乾阳!”
老太爷双眼微眯,似乎在回忆什么,半天才回神,“那是一桩喜事!”
众人沉默不语。
赵乾阳趴在洪荒异兽之上,即便是手提千斤的臂力也抓不住这异兽的身躯,奔跑的速度让他受尽了风的挤压,双眼更是睁不开,若非身后之人,一手按住,早就倒飞出去。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
“原以为即便是小辈中最厉害的赵亮,也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已经少有敌手了。”
“没想到一个畜生都能将我甩开,我真是坐井观天!”
京中特使瞥了暼趴着的赵乾阳,心中不由暗叹,姓赵的人果然不一般,居然不哼一声,若是自己这般年纪早被吓个半死。
“驾!”
一声吆喝,原本急速的异兽,更加卖力,转眼间数公里,周围的景物一闪即逝,只留下漫天灰尘。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黑入夜,这才把异兽停了下来,进了附近一家客栈。
“小少爷,白日奔波你许是劳累,今天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出门在外,比不得家中舒适。”
特使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锦衣华服也掩饰不了疲惫,下了异兽就恭敬地对着赵乾阳说道。
赵乾阳点了点头。虽然在家中,他受到族人和下人的鄙夷,但天生赵家该有的还是有的,至少下人们再瞧不起,还得恭恭敬敬叫声阳少爷。
“客官,请问是吃饭还是住店?住店的话,只有两间空着!”
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人,小眼睛,八字胡,以及“啪啪”的算盘声,无一不透露出他的精明,现在正微笑的接待着赵乾阳他们。
“店家给我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
门外传来了一阵吆喝,走进来三人,都是彪形大汉。
“客官,这两位先来,得先让他们!”
掌柜含笑的望着来人,似乎没有看到带血的刀,而那鲜血好像并未干,一股血腥味自那传来。
赵乾阳心中大骇,从未见过死人的他,身体绷了起来,在被那三个汉子眼神扫过,全身感觉深入冰窖,不自觉的退了两步。
“哼!”
那寒流“唰”了一下,消失不了,好像积雪遇到太阳。
“两位胆子不小,竟敢触碰我家小少爷,看来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啦!”
赵家特使不见什么动作,只是手抖了抖,那三个彪形大汉就软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唯有那颈部的一道血痕不住地流血。
“掌柜,现在那房间没人抢了!”
说完,赵家特殊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精明掌柜。
“小二,还不给两位爷带到客房里去!”
精明掌柜眯着双眼,看着赵乾阳与特使消失的地方,随后按了下按钮,地上躺着的两人一下子掉到陷阱里,这才让他扯了扯嘴角,尽是冷笑。
“大叔…额,特使大叔,刚刚……”
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赵乾阳还在云里雾里,就是不明白怎么回事。
“小少爷,我叫赵德,只是个侍从,当不得起大叔!”
话虽这么说,特使可没半点动作。这让赵乾阳留了心眼,毕竟去京城里的祖屋,没有一点了解可是不行的。
“既然大叔也姓赵,叫声大叔又何妨?”
“我只是当年立了大功,才被家主赐姓赵。”
“那叫声大叔更是应该!”
赵德笑了笑,暗叹这孩子聪明伶俐,唯一感怀他不能习武,否则将来必定是个高手。
“大叔,你也觉得这店蹊跷吗?”
赵乾阳虽然没有出过门,但杂谈游记不知看了多少,配上自己的聪明,自然了解到这店的特殊。
“这是黑店!”
“什么?”
“我虽然实力不是绝顶,但这么几个软脚虾不可能瞒得过我,可直到那声音出来,我才立刻察觉,说明有暗道,而那掌柜说只有两间,对方出来就要两间,却是三人,可见他们与那掌柜互相勾结!”
似乎回想之前的事,赵德顿了顿,“而且那掌柜是个高手,实力很强!”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睡一间屋子里,明天一早就离开!”
赵德似乎早就规划好了,不只是说给赵乾阳听,也是给自己听。
一夜无话,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赵乾阳睁开朦胧的双眼,又揉了揉,这才清醒过来。
赵德收拾好了行装,见赵乾阳醒来,“小少爷该走了!”
一阵风沙飘过,只留下一道白烟似的弧线。望着他们离开,原本佝偻的小二一下子高大起来。
“就这么让他们走?”
精明掌柜瞪了他一眼,“你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