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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懂得安慰自己的人总会在离别时这样告诉自己,其实分开并不是一种别离,而是把思念拉长了战线,一种两地相望的浪漫,一种某一定程度上的让彼此的以后更加贴心的铺垫。谭橙就是抱着这样的思绪,真的就寄居到了乡下。

夜晚的来临冲散了白天奠定的完美借口,漫长的夜伴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撕开了心底最柔软处地渴望,强迫自己背叛理智,怂恿着内心去感性去疯狂。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心底总有一丝好奇支持着谭橙想看清,想明了树叶的每一条叶纹,可漆黑如一张笼罩下来的巨大帷幕,遮挡了所有的光线来源,谭橙突然就怀念了城市的霓虹,那种怀念不近不远,不强烈,也不轻松,诡异的作祟着,在这没有光明的宁夜。

渐渐的风更大了,好像下起了雨,谭城侧耳倾听,有些嘈杂,还有些荒凉。又过了后,倾听已经是一件乏味的事情,谭城开始强迫自己睡觉,闭上眼才发现,原来睁眼闭眼早已经没有了区别,她反复的睁眼闭眼,最后也弄不清了自己是在睁眼还是闭眼。最后决定不再做这种无聊而又幼稚的游戏,强迫自己,沉淀思想,模糊思维,努力睡觉。

事情总是事与愿违,越刻意去强求的事情越没有结果。谭橙又一次深刻的领悟了这句话,睡意全无的她,头脑的思绪深刻清晰。她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有种抓耳挠腮的冲动,烦躁的心愈加的思念数学老师,“要是现在数学老师再给我讲堂函数该多好啊!”

“既然战胜不了自己,索性不如放过自己。”谭橙很感谢此刻自己能有这种没有骨气的思想,騰的一下子又倒了下去,任回忆泛滥,任曾经为灾。

回忆的路总是如此的庸长,路上有很多人的影子,有很多熟悉的曲子,就那样一直往回走,与曾经擦肩,与曾经的曾经失之交臂,不挽留,只惋惜。渐渐的不知道厮磨到了几点,谭橙都弄不清了是在睡着还是醒着,是在过去还是现在,更不知道用怎样的心情没有思维,没有感觉,不省人事了。

天空阴霾的密不透风,于是早晨迟到了。

大雨将至的前夕,安青迷糊的睁开眼,向外看了看天,以为早晨还没有来临,索性继续埋头苦睡,又是一梦间的恍惚,醒来天色依然像没变似的,安青又沉下了心,强迫自己又要睡去,当他脑袋接触枕头的哪一刻,忽然察觉不对,“不会是黄昏吧?”安青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曾的一下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找闹钟,“啊,不不是吧?8:50?今天可是第一天上班啊,苍天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喊“妈,你也太懂得关爱我了吧,怎么不叫我起床啊?”安母看着火烧火燎的儿子疑问的说“你昨晚告诉我不让我叫你的啊,再说你又没事做。”刷着牙的安青瞬间石化,过了会含糊不清的说“额,我记得我是特意的告诉你今天8点叫我起床的吧,你居然听错、、、、、”说完也不再理会母亲,整理完毕,飞一般的往外冲,安母忙急问“你干嘛去啊?不吃早餐啊?”“我去上班,没时间了、、、、、、、、”

还好安青是给子皓打工,不然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的事情铁定挨骂。子皓暑期和她一哥们暑期搞了个轮滑俱乐部,原本是想消遣一个无聊的暑假时光,没想到做着做着就把规模搞大了,于是就邀请安青合伙加入。由于安青前段时间一直在处理他和谭橙的事,一直到今天才重出江湖。

学员下至4、5岁地幼儿园孩子,上至18、9的高中生,所以他们把4至12岁的划一组,13至19的划一组,安青的工作累,也不累,就是教4至12岁的学员一些基本动作。

子皓原本让安青自己选择教哪一组,安青这孩子心眼直,心想还是教小孩子简单,于是就揽下了一个人人都不愿意揽的活。结果这一节课把安青累的舌头都耷拉了下来,一会孩子跑了,一会又说没看清,让再做一遍,最可气地是那几个4、5岁的孩子,防具都戴不好,一会说“老师这帽子怎么戴啊?”安青在给这个孩子戴帽子的时候,那个又叫了起来“老师,这护膝怎么穿啊?”安青彻底崩溃了,第一次感觉老师这个词肩负多大重任啊。

一下午下来安青再也扛不住了,坚决要求换组,子皓看着安青累的那熊样,早就笑得花枝乱颤了。安青攒足了一口气骂道“王八盖子,幸灾乐祸是吧?不用你得瑟,老子坚决要求换组。”

子皓好不容易忍住笑声说“换,又没说不换,感觉如何,挣钱好玩吧?”

说着扔给安青一瓶水,安青拧开盖子就咕噜咕噜狂饮一番,“好玩,怎么不好玩,你再坑我几次就更好玩了。”

“哎,你这叫什么话嘛,你没来之前我不天天如此?再说你不下点功夫,流点汗谁肯给你一月千把块的高薪啊、、、、”

安青喝进口的一口水噗的就喷了出来,逮着子皓就骂开了“对与你这种剥削底层劳动人民的做法,我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对你表示深深的谴责,哦,不,你不是我的朋友,别说呢认识我,还千把块的高薪?你打发要饭的啊?”安青批斗的话语就像一把有无限子弹的机关枪,喋喋不休的把子皓骂的那叫一个狗血淋头。

子皓嘿嘿讪笑着说“别激动嘛,1500的底薪,有奖金、有提成、还有加班费,还双休。”

安青面无表情的走到子皓面前握了一下手说“希望合作愉快。”子皓懵了一会,站起来就去抓安青,安青狡猾的避开,任凭子皓在后面愤怒的咆哮“安青,你个没心没肺的势力犊子、、、、、、”

酝酿了一上午的雨终于在下午气势磅礴的下了起来,那痛快快淋漓的大雨,让汗流浃背的安青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错觉,忽然有那么一刹那,安青觉得自己竟有些可怜。哎,可怜自己不如踏实做好自己吧,安青坚定了一下信念,奋身投入教育事业中。

开始做一件事时总会感觉累,随着后来的慢慢适应,或者掌握一些技巧,多少会节约点体力。安青弄不清自己是真的适应了还是真的高班好教些,再或者是麻木了,反正没开始那么累是真的。

从傍晚开始到放学这中间有两个小时的自由练习时间,安青终于可以彻底的休息会了,一屁股蹲在了旁边的台阶上,精神恍惚的看着飘来的雨打在模糊的玻璃上,目光没有焦距,像是在幻想,也像是在发呆。

突然子皓扑拉过来朝安青伮了伮嘴说“怎样?要不再比一次?”

“不要了吧,你总是输,这还有你那么多学生呢,甩你太多不好看”安青漫不经心的说。

“怎么,没胆量?”子皓朝安青比了一下中指。

“告诉你,不要激我,我不吃你那套。”安青转身索性不理他,继续看雨。

“没胆量就是没胆量,还找什么借口”子皓轻蔑的说。

“切,比就比,我今天就让你再次回味一下当年被刷掉的感觉,让你明了什么事速度,什么事奇迹”安青扭过了身子就向场内滑去。

“预备,开始,加油,加油,加油、、、、、、”学员在两边扮演拉拉队呐喊着,安青和子皓飞一般的冲了出去,加速,加速,再加速,降低重心,降低,再降低。两人如闪电似的急速做圆周运动,急转弯时那华丽的单手触地,让学员不断的惊喜,尖叫。安青感觉就如脚上踏风,看着与自己并肩的子皓,在这飞驰的时间中,他竟有一丝怀念的冲动,怀念曾经和子皓相依为命的日子,怀念曾经一起刷街的疯狂,那时候就像现在,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安青忘记了加速,忘记了时间,结果在一些人欢呼,一些人惋惜中落下帷幕。这些显然都已经不在重要,安青看着子皓赢了后的疯狂和喜悦,像当年一样,他在心中想“这样,多好。”

雨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子皓已经宣布了放学,可一大群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有那些幼儿园的孩子在父母的呵护中向安青说“老师,再见!”等了快半个小时的时候,老天终于在人心焦急的祈祷中,减小了雨势,有三三两两的情侣离开,男孩奋不顾身的脱下上身唯一的遮体衣服,为自己和心爱的女生挡下了风雨。安青这一刹那才忽然发现了什么,于是他开始了对谭橙的思念,情侣奔跑的背影不一会就消褪在这烟雨中了。安青忽然回想起,曾经他们也有这样的岁月,像现在一样,他们放学了,可是雨没放学。无休止的下着,安青没有那男孩的破分,没有脱下衣服,而是用书顶着雨,两人一起穿梭在回家的路上。

不知不觉安青的心中被甜蜜攻占了,不知是安青杞人忧天,还是一刹那的幻觉,安青感觉那种时代再流远。一个平凡的人,拥有一个平凡的感觉,回忆着一段平凡的过去,在平凡的岁月的渐行渐远。有了失去才懂得害怕,安青痴痴的想,会不会以后再也没有了这样的经历?这样一个念头让她怅然试错。还好安青懂得自我安慰,想反正谭橙都是自己的未婚妻了,还怕以后没机会吗,大不了以后下雨故意出门不带伞抱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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