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会已经被一层厚厚的土黄色包裹的那只大鸟,叶慈悲躺在地上,透过这难得的没有树叶遮盖的空间看着天空。
天空呈现在叶慈悲面前只有蓝色,最纯粹的蓝,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就那么无足轻重的放到了那里,万里无云,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有多久没有这样轻松惬意的仰着头看着蓝天了?也许是时间太久了,久到叶慈悲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否曾经这样毫无杂念的看着纯净的天空发呆了。
孤儿院的生活无疑给叶慈悲的成长描下了最浓重的一笔,那些个看不到一点希望,身单力薄总是被欺负的生活让年幼的叶慈悲知道了一个真理,这个真理是用自己一身的伤痛和心灵上极大的创伤换回来的。
拳头大的人,才是有资格说话的人。
从那时候起,叶慈悲放弃了一切类似于谦让公正怜悯正义等等许许多多在影视作品和文人笔下被无数次的高歌颂扬的属于人类的美好品质。
他的生活中只有揍人,或者被揍。
揍人的时候,叶慈悲不会怜悯,但是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只是在拥有了话语权之后便不再继续揍人。
被揍的时候,叶慈悲也不会悲愤,大抵上便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实力的时候,挨揍要挺住,最多有实力的时候再揍回去。
他的生活一直就是这么简单而又很有道理,要么揍人,要么被揍。
看着那个在运转真元疗伤的大鸟,叶慈悲没有丝毫的愧疚,这便是他的道理,也是叶慈悲生存的法则,打得过我,我随你处置,打不过我,你就被我处置。
要怪也只能怪你为什么要是阐教的弟子,而你们阐教的某一个弟子正好又惹到我了呢。叶慈悲收回大量那只大鸟的眼光,重新看着那片似乎亘古不变一直就是那么纯粹的蓝天。
直到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响起,叶慈悲才收回注视着天空的眼神,看着那个有大鸟幻化成的男子,消瘦的身躯,苍白的脸,小小的眼睛中射出的是仇恨的眼光,弯曲的鼻子下边,薄薄的两片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攥着得拳头上,一根根青色的筋脉高高的鼓起,微微的蹦着。
“不服气?”叶慈悲站起身子,笑着看着这个由鸟变成人的家伙,走到跟前,毫无征兆的一拳打在这个消瘦身躯的小腹上,强大的木元力顺着拳头冲进了这个男子的体内,就在一瞬间禁锢了他所有的真元力。
叶慈悲带着微笑,一拳接着一拳的往这个男子的身上招呼着,先天克制土属性元力的木属性元力在这个男子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青色的痕迹。
全身被禁锢的可怜的大鸟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这种因为心理上的屈辱所导致肉体上更加刻骨铭心的疼痛,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因为气愤或者什么别的负面情绪而带来的微微颤抖。
抓着大鸟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下扯,叶慈悲上步提膝,直接在大鸟的脸上撞出了一个桃花朵朵开这才罢手。顺手解开大鸟身上的禁止,叶慈悲一掌拍到大鸟的头顶,以一种霸道沛莫能御的势态驾驭着大鸟体内的真元力开始疗伤,很快,大鸟的表面又恢复到了刚才状况,被叶慈悲拳打脚踢带来的痕迹全部消失不见了。
“恩,不愧是土属性的,自我的恢复能力太强悍了,”叶慈悲围着大鸟转悠着,嘴里不住的啧啧有声,“抗击打能力也是一等一的,这么快就没事了啊。”
大鸟的拳头攥的更紧,坚硬的骨头似乎也有点承受不了这么强有力的攥握,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声音从两只手上传来。
“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管你叫鸟人吧。”叶慈悲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阐教的?”
“呸!”这是大鸟的回答。
历史重演了,叶慈悲依旧面带着微笑开始对大鸟进行殴打,套路几乎和上一次一模一样,只是最后把大鸟仍大空中,狠狠的以一个鞭腿把大鸟踹到旁边的一颗大树上作为了结尾。
“我就说嘛,土属性的家伙们就是占优势,”叶慈悲看着在自己强迫下用真元力消除了一切痕迹的大鸟,“你看看,这么严重的伤势,一眨眼的功夫就痊愈了,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抗击打能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强悍啊。”
大鸟听到抗击打能力这几个字之后不由的颤抖了一下,本来要把骨头活活攥断的拳头也稍微的松开了一点,看着眼前这个面带着和煦的微笑的家伙,打心眼里,大鸟感到了一阵恐惧。
“叫什么名字?”叶慈悲忽然想抽烟了,可是没有烟抽的他只能忍着。当一个人强烈的想做什么事但是却做不成的时候,总是会有那么一点暴躁的,所以,尽管带着笑,但是叶慈悲的声音却一点也不温暖,夹杂着那么一点点让人心寒的意味扑向了大鸟。
大鸟心神一震,几乎就要张口说了,但是就在那一刹那,也许是一种骨子里的莫名的优越感带来的骄傲作祟,他硬生生的把话给咽了下去。
叶慈悲笑的愈发的灿烂,却让大鸟心里面愈发的寒冷。看着叶慈悲走向自己,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刚才要把想说的话咽下去的大鸟的一双小眼睛突然放大了,尽管放的再打也是小眼睛,但是这一点不影响大鸟用自己的眼睛看着叶慈悲挥舞着的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来越大的拳头。
按照套路又是一遍,只不过这一次结尾的是一个侧踢,大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只奔跑的犀牛撞上了,脑袋翁的一声,两只小眼珠子开始不受控制的在眼眶内打转,耳朵里面就好像有一只重金属摇滚乐队在演唱一样,大鸟以一种及其悲壮的姿态栽倒在地。
这不是结束,只是个开始。大鸟悲戚的想着,现在叶慈悲简直就是从阿修罗的血海之中走出的大恶魔一样,大鸟对于叶慈悲的恐惧之情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自己在修行之时遇到的域外天魔。
这一次叶慈悲问完话之后没有等着回答就直接动手了。暴风骤雨一样的打击之后,叶慈悲左脚向前一步,右脚由上往下从一个很刁钻的角度命中了对一个男人也好男鸟也罢总之是一切的雄性生物都无比看重爱惜并且小心翼翼的呵护的地方。
大鸟的小眼睛一下子睁大到了极限------任谁在眼珠子往外凸的时候,眼睛都会睁大到极限的。
四次了,大鸟这会已经彻底的怕了这个笑的很含蓄甚至还有一点羞涩的男人,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这个男人,。
大鸟心中彻底的放弃了作为名门正派中最根正苗红的一派的弟子的一切骄傲矜持和狂妄,对于一个就像是魔头一样的人来说,自己的这点骄傲就像是引爆对手怒气的助燃剂,愈是骄傲,愈是被揍。
没等叶慈悲开口,大鸟用近似于少女见到色狼时一样惊恐的语调叫了起来:“别过来,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叫乌亢,阐教南极仙翁一脉弟子,本体是一直灵鹤,只因吾家祖师平生并无徒弟,只有一个仙鹤童子在身旁伺候,所以吾等后辈门人具为飞禽,且能化为人形……”
一只拳头封住了还想继续往下说的嘴,在乌亢同志不解幽怨悲愤伤心外加委屈外加一点点愤怒的眼神中,叶慈悲声音很温柔:“我让你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