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然比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看起来更加的活泼一些,她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可爱的像是动画片里美少女战士。现在是九月底,天气说凉还没道冷的程度,她薄薄的风衣外套里只穿了件明黄色的体恤,我们在一家酒吧里坐下的时候,她很随意的把外套脱掉放在沙发上,我立马有点眼晕。她的身材有种让男人瞬间里被秒杀的错觉。我越发的觉得她真的像RB动画片里的那些女孩了,纯真萝莉的脸,梦幻熟女的身。
可能是我没有刻意掩饰我的欣赏,林嫣然脸红红的瞪我一下,温柔的问我:“好看吗?”
我认真的点点头说:“意料之外,惊为天人啊。”说完我就觉出有点不对来了,赶紧调整了一下我的视线,故作镇静的补了一句:“我说的是气质,其次是别的。”
林嫣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嗔怪的瞟了我一眼,眉宇间闪过一丝得意,我看的出,她不是一个很矫情的人。
我虚情假意的问她想喝点什么,她扫了眼酒水单,相当从容的说先来瓶干红。我愣了愣,没想到她还真的喝酒,她眨着眼睛对我说:“一般我都是先喝红酒的,你呢?”
我把酒水单递给服务生,面色平静,但豪气不减的说了一句:“来两瓶。”顺手又点了一些零食。
服务生带着一点敬仰转身离开,我点了支烟,些许高傲的问林嫣然:“你能喝几杯?”
林嫣然笑的很谦虚的回答我:“不能,我一般喝酒不论杯,只论瓶。”
我一口烟呛的不善,一边咳嗽一边艰难的挑战:“那我今天无论如何要见识见识,你要是等会喝不动了就赶紧投降,我优待俘虏。”
林嫣然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温柔一笑。
酒吧里的客人不多,暗红色的灯光,轻曼曼的罩在身上,幽蓝的桌布,棕红的沙发,手边的烟雾一丝一缕的缭绕,眼前的女孩脸色绯红,长发在灯下闪着诡秘的颜色。我听不懂的英文歌一句句打碎我的顽固,我听得懂的暧昧在我和她之间游走。不知道从那个瞬间开始,我们之间好像熟悉极了,干红已经喝完换成了威士忌,我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能笑的不可自已。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我怡然自得。
林嫣然坚持让我叫她然然,我没什么意见,她说她能看得出我的悲伤,就像能看得出周星驰在大话西游里的悲伤一样。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更有点沮丧。她说一个男人喝酒的时候,最好看的是脖子一扬间的挥洒,透着股子无往不前的义无反顾。我很虚荣,坚持每喝一口都扬一下脖子,一扬就是一杯,所以,我醉的比她快得多。
聪明的男人除了从来不问女人的过往以外,还从来不和女人拼酒,哪怕是一个看起来喝一杯就能醉的找不着鞋的女孩。我不是一个聪明的男人,然然看起来喝我两个都有富余。在我马上就要失去意识之前,我记得她有意无意的问了我一句:“你看起来真的有很多心事,是不是为了哪个美女啊?该不会是叶离吧?”
我没有回答,咧着嘴傻笑了好一气,然后颓然倒下,我想,她既然有女人天生的感觉,我是不是回答,已经不重要了。面前的女人,美丽的让我有点恍惚。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我已经躺在了一个粉色的房间里,窗帘是粉色的,墙是粉色的,床单是粉色的,枕头是粉色的,连书桌上的电脑都是粉色的。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种近似执拗的偏好,连味道都是淡淡的粉色。我使劲的抽着鼻子闻,枕头上,被子上有一股子性感的诱惑,我不用想这是哪,因为正对着床的墙上有一幅放大的照片,照片里林嫣然薄羽轻纱,曼妙生姿,顾盼回眸,眼波迷离。
我满意的对着照片咂咂嘴,有点不舍的起了床。轻轻推开房门,林嫣然斜斜的靠在客厅的沙发里,一只手支着头,津津有味的看着恶俗的韩国电视剧。我发出了点声响,她回过头冲我甜甜的一笑,慵懒至极的说:“醒了?好点了没?心里有事还喝那么多,你这不是找罪受呢么?过来把粥喝了,你肚子里的东西全吐酒吧门口了。”
我讪讪的笑了笑,她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傻女孩,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会给人台阶下的女孩,茶几上摆着一碗白粥,一小碟榨菜,和两个煎鸡蛋。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觉得,只要是个男的,在这种情况下,能不缴械投降的,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来,还要包括其中有几个是背背。
我一边享受着清粥小菜,一边拿眼睛看着林嫣然,越看越觉得她有股子说不上来的魅力,我有些疑惑她是怎么把我弄回来的,因为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力士。林嫣然像个小女孩一样的呵呵笑着对我说:“门口有很多出租车,当然也有很多出租车司机,我只花了一百块,就解决了问题,看起来我要想拐带你这个大警察的话,还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我尴尬的笑了笑,忽然想起来,酒吧的帐单我还没有付过,这次说实话有点丢人。我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我决定请林嫣然好好吃顿大餐,为我可怜的面子找补回来一点。我一边笑着,一边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笑容瞬间里僵在了脸上,我只穿着里面的衬衣,我的外套不见了。更加让我恐慌的是,我腰间的枪也不见了。
保持着一只手摸在腰上,一只手举在半空的姿势,我呆呆的看着林嫣然,我的记忆里在我喝下最后一口酒以后,就全是空白。林嫣然很诧异的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了?”
我咽了口口水,艰难的问道:“我的外套呢?”
林嫣然松了口气的指了指阳台说:“我帮你洗了,都熨好了,正晾着呢。”
我松弛了一点,尽量不紧张的问了一句:“那你看见我的枪了吗?”说着话,我侧过身给她看我腰间的枪套。
林嫣然迷茫的摇了摇头,轻轻的问了我一句:“你带着枪呢?”
刚要放下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我霍然的站起身,脑子里迅速的过了一遍,我很清楚,我今天绝对是带了枪的,和林嫣然喝酒的时候,我中间上厕所,我还摸到过的。我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略一思索,问道:“送我们的出租车你记住车号了吗?人你还能认出来不?”
林嫣然表情怪异的捂着嘴,点了点头。我大步流星的走到阳台扯下我的外套摸了摸,钱包倒是还在,我拎着衣服一边往外走,一边冲林嫣然说:“赶紧穿衣服,我们去一趟出租车公司。”
林嫣然依然捂着嘴,坐在沙发里不挪地方的对我说:“这都几点了,人家估计都下班了。要不明天吧。”
我看看表,对她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酒吧,要是没有,我今天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司机找出来。你要不就在家呆着吧,把车号告诉我,我回头找到人了给你打电话,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送我们回来的那个。”说完话,我扭头就准备走。
林嫣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唉了两声,急急忙忙的过来拉住我,笑呵呵的对我说:“你急什么啊,带着枪你都敢这么喝酒,现在才慌有什么用啊。别瞎激动了,和你开玩笑呢。”
我愣了愣,林嫣然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拎出了我的枪,我一把拿了过来,检查了一下,子弹一颗不缺,一切完好。我长长的出了口气。
林嫣然看我表情有点严重,心虚的说:“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逗逗你,没想到你这么紧张。你们警察都这样吗?”
我干笑了两声,视线扫过茶几上的白粥,心里一暖,说道:“谁让我是警察呢,当警察的把枪丢了,还不如让坏人打我两枪干脆呢。咱国家的枪支是管制的,万一落哪个贼心不死的手里,我就闯大祸了。”
林嫣然理解的点点头,拉了我一把,接过我的外套说:“我还是给你晾起来吧,还有点潮。”
我重新坐了下来,我们俩四目相对,忽然间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把我吃了一半的粥推到我面前,轻飘飘的说了句:“别说了,我不该和你开玩笑的,你赶紧吃吧。”
我把枪郑重的插回枪套,重新端起碗,说了句:“谢谢,味道真不错。”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把视线转向了电视机,嘴里顺嘴说了一句:“那你多吃点,我看我爱看的,不看你吃饭,省得你吃不下去。”我顺着也看了一眼,电视里刚好有一男一女正在热吻,互相拉扯着对方的衣服,场面火爆。我差点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她脸红红的换台,按了好几下都没成功,我哈哈大笑,她脸红红的把遥控器一扔,飞快的扫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
我几口喝完粥,把鸡蛋吃完,刚想要说请她出去吃顿饭,表达一下我的感谢,我的手机在外头口袋里突兀的响了,林嫣然走到阳台帮我拿了手机递给我,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神态自若的说了一句:“哦,是叶离打来的。”
我顿时有点头大,接过电话来有点小尴尬的接通了。叶离在电话里一如既往的声音清亮的问我:“在哪呢?过来接我一趟吧,我在星光超市这边,买了一大堆的吃的。”
我纯粹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林嫣然,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在别人家呢,正吃饭着呢,估计还要一会儿,要不你先打个车吧。”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在不是工作的状态下,拒绝叶离的要求。多少有点赌气的成分。
叶离明显有点不适应,愣愣的追问了一句:“你在谁家呢?”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很自然的就说:“在林嫣然家呢。”
叶离那边一下子没了声音,好半天回了一句:“哦,那你们慢慢吃吧,我先挂了。”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我举着手机,忽然有点不知所措。
现在的手机声音都很大,估计林嫣然也听的很清楚,她回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我说:“这下我们叶妹妹要生气了,你算是把我也害了,你真就这么实诚,非要实话实说不可?”
我把手机丢在一边说:“你给我一个不说实话的理由?”
林嫣然别有深意的笑笑,说:“你说呢?”
我摇了摇头,认真的想了想说:“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我估摸着,没有的可能性大一点。”
林嫣然站起来收拾了碗筷,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相信我,我是个女人,女人都有一种要命的第六感,我觉得你很肯能需要有一个理由不说实话。”
我没说话,坐在沙发上,学着林嫣然的样子专注的看电视。她端了盘水果放在我面前对我说:“要听点真诚的建议吗?”
我犹豫了一下,没出息的点点头,林嫣然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对我说:“暧昧旁边住着爱情。”说这话的时候,我从她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挣扎。
我琢磨了好一会儿,反问了她一句:“我是个直人,有什么说什么,那咱们呢?”
这次轮到她发愣了,她也琢磨了好一会儿回答我说:“我希望我们不是爱情旁边住着暧昧就好。”
我点着了支烟,不得不说,林嫣然比我想象里有勇气得多,我多少都还是带着点肆无忌惮的无赖劲,但是她勇敢的让我侧目。忽然间我明白了,叶离一直在享受过程,而林嫣然明显比较在意结果。而我,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有点看不清楚。爱情旁边的确住着暧昧,暧昧的边上是不是一样有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