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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曹操攻徐(下)

曹操头痛病又犯了,随军军医也没有办法,没了曹操的指挥大军就这样僵在了彭城之下。刘晔悄悄的拉住从曹操营帐中出来的郭嘉“我说奉孝,主公没什么事吧?”

郭嘉洒然一笑,满含着笑意摇摇手“难道,子扬没有看出来,这我却是不信了。”

刘晔尴尬的一笑“这不是找你确认来了么。看来一天没有破城的办法,主公这头疼病一天就好不了。”

荀攸远远过来正好听到这句,目光深邃“主公这不是患头疼,而是患彭城也。”脸上露出一股欣赏之色“以前这陈宫台与我等同在主公手下效力之时,尚未显出多大能力,没想到如今确把我等弄得如此狼狈不堪,这彭城攻了有半月有余了吧,我八万大军日夜不停的攻打,居然只靠一万兵马就撑到现在,什么法子都想尽了,哎!我也头疼了,奉孝咱们到河边走走。”

郭嘉一听,随手一挥衣袖,“前面带路!”

傲气的样子,让荀攸、刘晔二人哭笑不得“好你个郭奉孝,行,今日权且给你当回小厮,郭大爷您请。”却是刘晔开口说道,刘晔与郭嘉本是好友,自是随便,加上他也知郭嘉浪子习性,随心而为而已。

彭城之内,吕布这些日子憔悴了很多,连番大战铁人也累。曹操好不容易不攻城,本想在貂蝉怀里好好躺躺,休息休息。不料陈宫找上门来,吕布无奈只好起身到议事厅相迎“宫台此来是不是有破曹之计以教布。”

不料陈宫行礼后,脸色严肃“主公,如今我军形势大不妙也。前者曹操攻城之时说刘备已败,下邳易主。宫初以为是曹孟德狡诈而已,可如今半月已过,求援兵马派了好几拨,但半点消息都没有,想来却是真有其事也。我军粮草都是靠下邳供应,曹操围城之时便就断去,若不是以前留了一些,军中早就断粮,刚刚我清点了一番辎重,咱们的粮食只够五日食用也。”

吕布虎眼一瞪“什么?只有五日粮草?那。。。那就把招来守城的百姓壮丁全部遣散,让咱们自己人上,支撑十天半月想来没有问题,那时候说不得已经败了曹操。”

陈宫忙道“主公不可!把这些壮丁遣散,让精锐尽上,我们只有万人,虽说都是精锐,但又能守得几日。”

吕布颇为有些不耐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给拿个办法出来。”

陈宫皱紧眉头走来走去,晃得吕布眼花,这家伙没有办法也不要在这里呆着呀,我还要回貂蝉那里睡觉呢,恼了本将,一戟削了这家伙的脑袋。

“有了!”陈宫突然大喜,拉过吕布悄悄道“如此如此。”

吕布越听眼睛越亮,听完后更是大喜“宫台果然足智多谋,曹操小儿死定也。”

却说曹操这日头痛病突然好了,原来彭城之上偷偷射下一箭,箭上有信,乃是城里大族田氏所书投降信,表示愿意投效曹公,今夜子时偷开南门举火为号。曹操急忙与众谋士商议,却是各有说法,有说形势危急田氏为求活命,真心投降机不可失;也有说尚未忘濮阳陈宫诈降计;还有说陈宫不至于如此不智,同一计策反复使用,曹操心中犹疑,拿捏不定,只能前往郭嘉营中求教。

郭嘉体弱,上次与荀攸等人河边一游,受河风一吹,感了风寒,却是下不了床。见曹操到来,郭嘉几次挣扎着想起来行礼,可曹操直接按住“奉孝有病在身,不用多礼,早日养身体才是,操还多有仰仗之处。”

郭嘉苍白的脸色似是有了点血色,缓缓道“嘉得主公如此相待,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主公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曹操忙将田氏书信递与郭嘉,郭嘉看了看“主公,不管田氏真降还是诈降,却是攻破彭城的一次机会,不容不抓住。然陈宫多智,不得不防其一计再用,毕竟濮阳旧事未过多久。”

曹操听了眉头一皱,他明白郭嘉的意思,管他是不是陈宫的计策,攻一下若是成了最好,不成再想办法。反正都以耗费如此之久,不在乎再多几日。曹操让郭嘉好好休息,升帐聚将。

“诸位,本将决意今夜攻城。”曹操小眼寒光点点,威严的说道。“由本将亲自带人往南门攻城,迎接田氏之降。”

话音刚落,荀攸忙出列道“主公不可,主公身系三军不可亲涉险地,派一位将军前去可也。”

荀攸话音一落,各路将领都站出来说曹操不要前去,曹操犹豫道“那谁愿前往?”

顿时场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再开口说话,毕竟此次任务实在有些不靠谱,各位军师都拿捏不定,肯定是危险之极。

王忠看了看四周,想了想咬咬牙,拼了,富贵险中求,于是出列道“主公,忠自武关投奔主公以来,寸功为立,却累得显爵,愿代主公前往。”

众视之,乃是官拜扬武将军、都亭侯王忠是也。王忠,字伯诚,扶风郡人。少为亭长,关中乱,饥饿以食人,逃难武关,与友袭刘表招纳人士之娄圭,得兵千人,投奔曹操,官拜中郎将,随从征伐,攻刘备于沛未下,后升任扬武将军,封都亭侯。

见王忠愿往,曹操感佩道“伯诚忠诚勇悍,今必大破而归,操设宴以待。”

这边厢曹安民一听叔叔对此次事件如此看重,便想跟着王忠捞些功劳,一旁曹昂未能及时反应,一把拉空,突然跨出一步“叔父,侄儿愿陪王将军一行,为叔父斩将夺旗。”

曹操顿时一愣,小眼睛狠狠的跳动了几下,转而坚毅“呵呵!安民长成也,知晓为叔父分忧,叔父甚为高兴。那好就命你为伯诚副将,去吧。”

待众人退下,曹操才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长子曹昂侍奉在一旁,看见曹操的样子,出声道“父亲,要不我去把安民兄长唤回来?”

曹操闻言眼睛猛的一睁,狠狠的瞪了曹昂一眼“胡闹!军令岂是如此儿戏之事。”

看曹昂略带委屈,想想儿子年纪还小,曹操顿时软了下来“子修,你还年幼,有些事情尚不明白,今日那种情况下,为父若不答应安民,众将若何看为父,以后还如何服众。地位越高有时候就越无赖啊,慢慢你会明白的。”

曹操在自己最喜爱的长子面前露出柔软的一面,露出真实的一面,那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他一直奉为金科律例,所以明知道这次可能九死一生,尽管他心里极度的不舍,却还是没有阻止这个最喜爱的侄子前往,无他安众人之心。陈宫我连侄子都搭上了,彭城曹某势在必得。

是夜子时,曹操站在营门远远的望着彭城南门,王忠与曹安民正领兵冲将进去,刚刚那里举火为号,城门已经大开。“杀啊”王忠大吼着拍马急进,突然城内两边房上闪出一排排的弓箭手拉满弓,看着寒光闪闪的箭,王忠大惊失色“后撤,后撤”

“火箭,放”漫天的火光,南门一带立时火起。王忠想转身退出去,“轰隆”一声城门被城墙上的吕布军放下大石堵住。

杀上城墙么,那里有一排排寒光闪闪的弓箭在等着,只能向城里面冲了,主公见到此处情形必定会来相救“公子跟紧了,遂末将来,驾”王忠招呼曹安民往城内冲去。可是没冲多久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前面是一面面大盾筑起的盾墙,王忠顿时脸都绿了。

曹性看着狼狈不堪且乱哄哄的曹军众人,骑在马上“呵呵呵”的笑着“对面的曹军军士听着,我家主公有令,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们放下手中兵器投降,便让你们过来,也好过活活烧死不是。”

这边一些士卒看着四下烧的越来越旺盛的大火,感受着空气中那层层扑面而来的热浪,再看看曹性那边一面面大盾和一杆杆长枪大戟,有些意动。这时早恼了曹安民,他骑马转过来“毋那贼将废话少说,我曹军只有战死的汉子,没有投降的孬种。”

曹性显然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如此有种,在马上愣了愣“这位小将军可通姓名?”

曹安民小脸一抬,腰板一直“先锋大将曹安民是也。”

一边的王忠没有来得急阻止就听他喊了出来,心下一苦,我的小祖宗也,你这样一说稍一猜测,恐怕就知你与主公关系莫逆,本来还想怎么着保下你来,以此报答主公之厚恩。罢了罢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那便一起同赴黄泉吧。

曹性却没有多想,一听姓曹,还这么年轻,顿时知道可能是曹操的亲戚,大功一件啊。也不多话,弯弓就是一箭,曹安民没来得急做任何反映,低头看了看胸口的箭,倒栽下马,就此断气。

王忠顿时急了,曹安民死了,就算活着回去,如何像主公交代,怒火攻心拔剑一挥“给我杀”

曹军士卒舍生忘死的往前冲去,他们知道那只是一条死路,但总比被烧死来得强,现在还在火海里面挣扎哭嚎的兄弟的声音,就像从九幽地狱中传来,令人心惊胆颤,他们不敢看不敢听,更是不敢后退一步,只能是往前往前再往前。

王忠确实勇悍,他已经冲破曹性军的拦截,直想高声大笑,但却发现笑不出来,下一刻笑容僵在脸上,低头看着透胸而出的利箭,嘴角慢慢的溢出鲜血,“主公!忠来世再报知遇之恩!”说完头一低,坐在马上就此死去。

曹性看着王忠,随手将长弓递给亲卫,吐了一口痰“还想从小爷手中逃走,门都没有。”

王忠攻打魏续等人时,北门也在发生着惨烈的战事。曹操不愧是曹操,他永远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像他不会轻易把自己置于险地一样,当王忠等人向南门而去之时,乐进、典韦、李通三人已经带着大军往北门而去,来上一手将计就计,声东击西。

可惜,他面对的不只是吕布,还有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陈宫。站在北城门上,吕布对身边的陈宫道“宫台果然了事如神,南门那里果无曹操大军,曹操小儿还真是到北门来也。”

陈宫只是笑笑,目光深邃的看着那快速移动而来的曹操军“宫在曹操手下待的太久,对曹操及其手下诸人都有过了解,特别是曹操谋略自不必说,然疑心太重,当年要是没有一时手软,哪有今日之事!哎!”

这一夜,曹操可真是损兵折将,南门折了侄子和王忠,北门不想吕布军也有安排,先登城的车胄,触不及防,为高顺斩杀,连刚刚在下邳投降赶来军前效力的曹豹也被吕布从城中冲出来杀掉,其余偏裨将校更是折了很多。南门处折了五千人马,要不是王忠大声的呼喝止住了后面没有入城的恐怕那一万人就全折里面了。北门吕布军的主力在此,加上吕布神勇,一夜下来差不多也折了将近五千。仅仅一个晚上就伤亡近万人,曹操怒了,话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如今曹操虽不是天子,但却胜似天子。他决定不再用计谋,知道有陈宫这个对自己很了解的人在,用计谋肯定是没有用的,那好我就用一力降十会,曹军开始不分昼夜的攻城,眼看城池将破。

陈宫疲惫的对吕布道“主公!再这样下去彭城就守将不住也,不如主公率精骑出得城外袭击曹军大营,每日不绝,曹军现亦疲敝,如此不数日曹军当退,宫自为主公守住城池。”

边上魏续实在累得狠了,狠狠喘两口气,“主公,军师计策虽不错。不过我看怕是难以守住,不如我们还是杀出去算了,以主公之勇,却是无人可拦,好过在此妄送了性命。”

陈宫还没有来得急拦着口无遮拦的魏续,他就已经说完了,看着吕布那越来越难看的脸,忙道“主公息怒,魏将军也是为主公考虑!”

吕布这段时间当真憋屈,心中早窝了一肚子火气,忽听魏续言自己必败,霍的站起来杀气凛凛的瞪着魏续道“敢在这里乱我军心,来啊,给我拉下去砍了。”

魏续傻了,自己只是说出实情啊,确实守不住了嘛,再说也是在为吕布考虑,这就乱军心?再说咋俩怎么着还是亲戚吧,要杀我?赶忙伏地“主公饶命,饶命啊!续一时糊涂,念在续为主公多年效力的份上饶了属下吧。”

旁边魏续好友成廉、宋宪、郝萌三人连忙出言相劝,吕布最后没有杀魏续但是却赏了他大大的三十军棍,陈宫看得直摇头叹气。吕布回家后,正妻严氏说“陈宫以前跟随曹操,曹操待他不可谓不好,他却最终叛变曹操。如今将军欲采纳他的计策,将城池与家人老小尽负于他之手,不可不熟思之。”吕布遂不纳陈宫言。陈宫就此不再出计,每日里喝酒听琴,甚至对魏续等人说道“我等皆亡于妇人之手也。”

魏续自从被打就大为不服,召集宋宪三人悄悄议道“我等久随温侯,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是如何待我等,三位兄弟自然能够明白,这且不说。军师一向为温侯大业而殚精竭虑,彭城能守到现在全耐军师奇谋,如今军师之言尚不及妇人之言,况你们也知军师这些时日已足不出户,还言我等皆亡于妇人之手,恐怕军师事有所指。”

郝萌闷声道“我说老魏,你就直白点,到底想怎么样,兄弟们都支持你!”宋宪、成廉也是赞同。

魏续恨声道“他不仁我不义,却是怪不得我了。我意降曹。”

“嘶”三人冷嘶一声,惊恐的看着魏续,像是做贼似的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才低声道“老魏你不想活了?温侯武艺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他知道我们投降,还不把我们大卸八块。”

魏续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三人“死人还能来杀我们?”

三人听到这里,更是大骇“就。。。就温侯的功夫,我。。。我们四个齐上也不是对手啊。”

魏续阴阴一笑“昨日我去买金疮药之时,顺道买了些蒙汗药,连一头成年壮牛都可以药翻。嘿嘿”于是四人低声的商议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魏续请吕布小舅子曹性前来喝酒,说是老兄弟们聚聚,曹性不疑有他,前往魏续府上,酒到半酣,成廉手起刀落砍翻曹性,郝萌与宋宪拿了曹性身上的兵符前去控制兵马。

城墙上高顺连眼睛都睁不开,他实在是太累了,这时吕布走上城楼“子明你先回府休息,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高顺睁开朦胧的双眼一看是吕布,急忙站起恭恭敬敬的行礼“主公,顺。。。”

吕布大手一挥“行了,让你休息你就去休息。”

高顺退下去后,吕布一个人坐在城楼上盯着。午时,吕布却是饿了,招人给他送饭,没想到魏续一跛一跛的端着饭菜来了。吕布看到魏续想起以前在并州一起作战的日子,却是有些愧疚“阿续啊!前日却是对不住了。”

魏续闻言愣了,心下有些微微的软化,此刻他有些茫然,自己随吕布多久了?都记不清了,自己到底要不要背叛吕布,毕竟说起来两人还有亲戚关系。可是突然屁股上的疼痛让魏续惊醒过来,这是干什么,要是不杀吕布这匹夫我等早晚死在他的手里,刚刚不过是他一时的心软而已。

吕布毫无防备的吃下了魏续送来的饭菜,然后在睡梦中被魏续捆绑起来,然后成廉、侯成一抓陈宫,一抓高顺。睡得迷迷糊糊的高顺在梦中被抓,郝萌、宋宪控制住军队,说起来二人能够如此轻易控制军队还得感谢吕布,吕布向来不喜欢作风严谨的高顺,连高顺练出来的“陷阵营”平时都是魏续在控制,战事来临,吕布才让高顺领兵,这也算是吕布自作孽,陈宫自从看到有兵马前来抓自己,就说了一句“完了”就再也不说话,高顺更是横眉冷对。

曹操得报大喜,直接领军进了彭城。白门楼上,曹操高坐上首。已经醒过来,弄明白眼前形势的吕布并不说话,就那么失神的站在那里,身后是陈宫与高顺,三个人就像是三个标杆一样拄在那里,边上的军士想让他们跪下,然却不敢靠近吕布,只得先寻高顺,顺双腿一硬,任由小兵踢踹就是不跪下“大丈夫死则死也,却是不能辱之。”

曹操看他这样子知是忠于吕布之人,恐怕是不会降服自己的,除非吕布先降。挥手止了军士的动作,对吕布道“温侯,今日为操所擒可愿降乎?”

吕布抬头盯着曹操双眼漠然“我吕布一世英雄,纵横天下,今被公所执,唯死而已,却是不降。”

曹操一听这话,愣了。这还是那个人称三姓家奴的吕布?就这份傲气,那是属于武人才有的傲气,哎!也难怪,吕布毕竟还是那个天下无双的飞将,被抓投降恐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吧。想到这里,曹操难得的对一向有点瞧不上眼的吕布赞赏的点点头,既然你求仁得仁,吾便成全你吧。然后转向陈宫“宫台可愿降”

陈宫冷哼一声“只恨当日心软,否则哪有今日之事。”

曹操听到这里,也想起当初那事,叹了口气“宫台此去,老母妻儿怎办?”

陈宫道“宫闻以孝治天下不绝人祀,老母妻儿尽在君手。”言罢从容赴死。

曹操即杀吕布等,派人招降张辽等人,辽以保吕布家人妻儿性命为约降曹。至于东海郯县与夏侯渊对峙的赵昱笮融二人见大势已去,遂开城请降。

曹操既得徐州班师回朝,以臧霸为将军,陈登为徐州刺史留守徐州,而后大封群臣,又在钟繇等人的建议下,复立丞相职,操自领之。

北边的袁绍已经把公孙瓒逼到北平城中苟延残喘,要不是黑山贼张燕复反,袁绍可能已经平定公孙瓒。刘备等人一路逃难,为青州刺史袁谭接着。南边孙坚之子孙策向袁术借兵三千驱逐原扬州刺史刘馥,刘馥往依曹操。又攻杀刘繇、严白虎占据三吴之地。袁平正在长安安抚百姓,忙于春耕。其余诸侯却是没有什么动静。

大汉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在初春的一场狂风暴雨之后,缓缓拉开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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