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和苏泽就会像现在这样,他不提,我也不会说。两个人就像一般的朋友一样。但最近几天他总是往我店里跑,后来又给我们带午餐和晚饭。连小柯她们都和他很熟悉了。
晚上我们一起回去,开我的电动车,苏泽坐在前面,我坐在后面。我曾经想过要找个做交警的男朋友,开着帅帅的摩托车出去兜风,只可惜帅帅的摩托车是用来办公的,不是用来兜风的。但现在我也是很高兴。
临分手的时候,苏泽说,我们谈恋爱吧。
我虽然很想点着头大声地说,好的啊,好的啊!但理智告诉我不可以这样。我说,其实我还不是很了解你,还有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才想谈恋爱的,还是因为这两天在家无聊得慌,想找个人解解闷?
苏泽说,不是因为无聊,是真的觉得遇到了对的人。
我说,但是我对你真的不是很了解,你今年几岁,家是哪的,喜欢什么,家庭背景是怎样的,有没有谈过恋爱,脾气怎么样,身体健不健康,还有你的恋爱观是什么,是抱着跟他过一生一世的愿望谈恋爱的,还是真的只是谈次恋爱就罢了的。等等好多好多。
他说,我叫苏泽,男,今年26,家是ZJ嘉兴,家中有三口人,爸爸、妈妈、我,现在身体健康,暂无任何毛病,曾在高三谈过一次恋爱,后来大三分了,恋爱观是,凭感觉、遇到对的人就想和她在一起,至于结婚,想交往了才知道。兴趣广泛,脾气很好,这些要你跟我交往了之后慢慢了解。
想想他说的也对,不交往怎么会了解,况且我也不是认为两个人谈恋爱就非得结婚,况且我还不是很想结婚,我吱吱呜呜地说,那个,可以先试试。
苏泽还明知故问,他说,你答应了?
我点点头。
后来他是几乎天天跟我一起去上班,或者周末和他的朋友一起出去,因为我从来没有周末这个概念,所以就不会想着把他时刻绑在我身边。可能我那伟大的坐骑真的有年龄了,所以长久地两个人的压力真的会让她一命呜呼的,终于在某个风高月黑的晚上一蹶不振了,苏泽说,是电瓶没用了。后来打听了一下,换个电瓶得四百多。我想我疯了,还不如买个自行车,既锻炼了身体,又省了钱。
不过还是先坐两天公交吧,每次都是他走前面,我走后面,像个小跟班一样,而他反而像个老板。
遇着下雨天,两个人谁都不高兴去店里,我披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织围巾,他就坐在我桌子旁打游戏,也披着他的被子,音乐开得高高的。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问他,怎么还不找个工作?
他还在打他的游戏,没有抬头看一眼我,他说,你嫌弃我呢?怕我养不活你?
我说,是的。其实到不是真的,作为女人,我认为还是得有自己独立的经济基础,所以出去吃饭从来都不会让他吃亏,今天他付的单,明天我一定想个法子送他个东西。还有我看不惯别人游手好闲,正值青年,又不缺胳膊少腿的,干嘛不好好工作。
他说,真的?看来我明天就得找工作了,还好我这只是暂时过来你这,还没有寄人篱下,不然被别人嫌弃死了?
我说,别人?哪个别人?
他说,我老婆。
我顺手拿一靠枕扔他头上,我说,谁是你老婆?
他说,我又没说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一听更激动,把鞋子也扔过去,我说,说说看,你还有谁是你老婆?
他终于停下手上的游戏,站起来,把披着的被子紧了紧,人往里面缩了缩,整个人像个不倒翁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走到我跟前,把被子往我头上一套,说,就你啊,我怎么还敢有别的老婆。我顺势被他压倒在沙发上。
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他鼻子呼出的气喷在我脸上痒痒的,我挣扎着推开他,我说,喂,干嘛呢?小心我有针的。但怎么说也还是没有他的力气大,他的胸贴着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有心在扑通扑通地跳。
他把头靠在我耳边说,不要乱动。我竟然会乖乖的不动了。突然有个软绵绵的、湿润的东西印在我嘴唇上,我知道那就是他的,我的心突然那一秒开始停止了跳动,连呼吸也不敢呼吸了,嘴唇像被电到了一样,麻麻的。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我又重见光日,身体如释重负。但我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双手捏紧环在胸前。
苏泽还是扣着他的被子,只是神清气爽地笑着,他说,怎么?你这么紧张?
我不服气,就好像我应该是理亏的一方,或者是新手,应该是他觉得不好意思才对!我爬着坐起来,挥挥手,很潇洒地说,紧什么张?还不错。
他一听我说还不错就更加肆无忌惮地笑着,还想来一个?
我用脚蹬他,我说,滚,是你还想来一个吧?我干脆连被子都不披了,站在沙发上,摆好打拳击的姿势,脚下还不停地换着步子,头一昂,意思你来啊。
苏泽只得灰溜溜又跑回他电脑桌前,又一茬没一茬地点着鼠标。我心里想,下一次要换我是主动的,想到这我都毛骨悚然,我觉得我自己变态了,怎么什么都想换个角色?
圣诞节苏泽说要带我跟他的朋友聚聚,但孙霏霏早已经预定好了我,她提前一个星期就说好,她说,张菁,我知道你不是个见色忘义,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我说,得,冲你这么一句话,我就还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
孙霏霏说,你做人真没主见,怎么别人说什么你就是什么?
我说,骗你的啦,我什么时候是这样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孙霏霏说的是褒还是贬,她说,你越来越像我了。
我跟苏泽说,要不把你的朋友还有我的朋友聚一起?
苏泽说,可是他们约好了去吃烧烤的,要不你叫孙霏霏跟我们一起去?
我摇手,那不行,我们约好了去参加小柯她们班举办的party。
苏泽很生气的说,呵,你们约好,你有没有想过我,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你应该先问一下我圣诞想怎么过啊!
我还没生气,你倒生气了?我也火冒三丈地说,有男朋友怎么呢?就没人生自由呢?你呢?你有好哪儿去?不也没跟我说一声吗?
他说,你不一直都喜欢吃烧烤嘛,我以为你会喜欢的,还有我们已经说过好几次,带你去见我朋友的,我都见过你的朋友好几次了,凭什么你就不能见我的朋友?
我说,我那不是忙吗?你又不是没见着,凶什么凶?有话不能好好说?幸好还没结婚!我说这话的时候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我知道,最后一句话太狠了,苏泽只是用哀怨的眼睛看了我一下扭头就走了。他走了我我就后悔了,干嘛说出那么歹毒的话,但转念又一想是幸好没结婚嘛,不然以后看见他这么霸道我就没法治他了。
最后我们还是分道扬镳,他去吃他的烧烤,我去参加我的party。
一整晚上我都闷闷不乐,他们玩脑筋急转弯,我是一个都没猜出,因为真的没心情,要知道,这是我跟苏泽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就这样被我活生生的给拆开了,我那个心啊,直是悲痛!
孙霏霏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为了她我可是牺牲了感情。
孙霏霏一听感动得要死,她说,有什么不开心的?是他的错啦!等伙你陪我去姜桐那喝两杯,一你可以消消气等他电话,指不定他早早地就回去了在等你,二我们姐俩叙叙旧,都好久没两人单身在一起了。
我说,还没?我们才多久没见面?你那是什么羡慕嫉妒恨!
孙霏霏说,我那不是帮你,你还这样说我!那行,你回去,我去姜桐那儿。
我觉得她说的等苏泽电话倒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我说,等等,我去还不行吗?难道你们今天都要抛弃我?
孙霏霏立马露出副怜香惜玉的表情说,怎么会?我这么爱你,我还以为你要抛弃我了。
我推开她连忙做出个呕吐的动作,说,这么多小孩子在,你正常点!
姜桐今天扎着个把儿辫子,露出了漂亮的脸蛋。他问孙霏霏,今天不是一个人呢?
我说,霏霏老来这?
姜桐点头。
我说,孙霏霏,你这么饥渴?老上这吊男人?
孙霏霏阴声阴气地说,是啊,年纪一大把了,不像有些人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
姜桐一听就问我,怎么,张菁,你有男朋友呢?
我说,是啊,看你这么惊讶,难道你想追我?
姜桐听了没吐出来,他说,怎么会?我只是很难想像你这样的也会有人要。
我一听这话不对了,我说,怎么?我这样的怎么呢?哪儿寒碜了?要什么没什么?啊?本来心情就不爽,还被个小毛孩子嘲笑。
孙霏霏拉拉我,又朝姜桐说,你少说两句,她和男朋友吵架了。
姜桐说,怪不得,我还在想圣诞节不陪老公却陪老婆。
老婆?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
孙霏霏忙给姜桐使眼色,姜桐只得乖乖地不做声。我也懒得去问个究竟,所以只有他两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我只是时不时地盯着手机看,怕人太吵了,等会苏泽给我打电话我听不见。偶尔也会插上两句。
我问姜桐,我们什么时候去哈尔滨?
姜桐说,你不是有男朋友吗?问你男朋友啊。
我说,我想找个志同道合的一起去。
姜桐说,我想等到寒假才去,现在马上考试了,没时间。
我冷嘲热讽道,哟,看不出你还这么上进。不就是不想带上我罢了,姐我不稀罕!我又一个人赌气地看着手机。
姜桐突然拍拍我的肩说,喂,张菁,我上去唱歌了。
我猛一回头,吓了一跳。我说,哦,快去吧,那个你会唱五月天的歌吗?给我唱一首。
姜桐说,我们这儿可不点歌。
我说,呵,顾客就是上帝知不知道?
姜桐说,我不信耶稣,我只信**。说着就走了,我还想再说两句的,可惜没逮着个人。
等了半天是一个短信也没等到,更不用说电话了。孙霏霏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说,张菁,其实你也不对啦,你不该说幸好还没结婚。要知道最伤男人自尊心的话就这个。
我说,你不要再说教了,我已经后悔死了。
孙霏霏说,那你也不主动点?
我说,那怎么能,万一这次我认输了,他以后就会觉得什么都是我错在先,觉得该让步的人是我。
孙霏霏点点头说,也是啊,没想到,你还这么有头脑。
话是这么说,可是晚上还没十二点我就要回去,孙霏霏问我怎么呢?我说我困了。其实是想在十二点之前还能再看到苏泽。
孙霏霏把我送到楼下,我说,好像挺晚的,你要不要就在我这过夜?
孙霏霏说,好啊,自从你上次搬走后,我们还没一起睡过。
怎么回事?我只是说了个客气话,孙霏霏真的要睡这儿?但我又不好意思回绝她。
我们两一前一后地走着,因为我眼睛不好,所以我叫她走前面,到五楼就停下来。刚转过第四层,我就听见前面的孙霏霏叫起来了,那吠声,估计不少邻居会起来投诉吧。我两步化作一步,忙走上前去看怎么了。竟然是苏泽,他捧着一大捧鲜花站在我门口,我的那个心顿时如晴天般温暖。他说,把你们下一跳?
孙霏霏说,没吓一跳,没吓一跳,只是吓了两跳。然后给我让出地方,示意我上前。
我走上前,取出钥匙打开门,装出没看到他的样子,我说,霏霏,进来啊。
孙霏霏啊啊地答应着,绕开苏泽走进来。还不停地跟着说,对不起啦,借过一下。我正准备关门,门被苏泽死死地撑着,他把花递给我,说,对不起,圣诞节快乐!
我没有伸手接过来,只是大咧咧地靠在门上,说,快乐个毛啊!我很不爽,很不爽!等一晚上了半个电话也没有,我还以为你……
额?又是什么情况?我话还没说结束,苏泽就走上来一步,用两只手托住我的脸,深深地吻了下来,我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大脑流过去,因为脑血压过高,都没有了思维。我就傻傻的站着,白痴,第二次也是这样强占。
他好像很过于心急,吻得很是用劲,但只是那么一会,就放下了我。他坏坏地笑着说,以为我怎么呢?
我有点语无伦次,我说,没什么,没什么,以为你不理我了。
Ohmylady!我以为你死掉了!
苏泽说,我怎么会不理你?小样,甜言蜜语说得倒不错。
我们两个人完全把孙霏霏给忽视掉了,孙霏霏在我背后干咳了一声,说,看来我得走了。
我红着脸转过身说,别,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孙霏霏说,你以为我不好意思?我是因为明天要上班,文件都在家里,所以要回去的。
我说,是吗?那你一个人开车小心。
我要到楼下送她,孙霏霏不肯,她说,我本来就是罪魁祸首,现在可不想再打扰你们两个恩爱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异常,但我又不知道哪儿异常,感觉就是有那么点怪怪的。所以我不放心,还是执意送她到楼下,看到她开车走远了。
孙霏霏走后,苏泽才放下搂着我的手臂,伸出来死皮赖脸地说,喏,我的圣诞礼物呢?
我把手伸出来狠狠地给了他一掌落在他手上。然后也展开,说,我的呢?
他说,刚刚送你的花啊。
我说,我不稀罕,又不能吃又不能用。
他很是心疼地说,但很贵啊!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给苏泽,我说,我这个不贵。
他掏出来看,是我花了好几个晚上织的手套。他很是惊讶,说,你什么时候织的呀?
我说,晚上,你戴戴看。
苏泽赶紧往手上戴,大小正合适,就是式样有点丑了。但他到不嫌弃,他说,因为是老婆织的。
我说,滚,谁是你老婆?
他从兜里掏出个大红色的盒子,小巧的,我知道我不是白痴,偶像剧看那么多,就算我没见过这盒子,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果真是戒指,并且是一对,他拿出其中那个小一点的套在我手上。他说,看你手上什么也没有,就想到买这个,我自己也有。说着把另外一个大的拿给我,说,你帮我戴上。
我说,只有人家结婚了才戴戒指的。
他说,谁说的?谁规定的啊?然后语气温和地说,戴上这个,以后别给我出去拈花惹草,不然我不放过你。
我说,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