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丫丫端着酒杯,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那被霓虹灯照射的炫彩缤纷的城市的上方。丫丫抿了一口酒,记忆不由的回到了从前。那天,丫丫和曼蕾逃了半天的课,早早地到了环球国际,那时候,整个环球国际就只有她们和林放小刀四个人,曼蕾兴起的站上舞台,打开音响,对着他们拼命的招手。林放笑着走上前,拍拍丫丫的肩,示意她上台。丫丫嘟着嘴,羞怯地摇摇头,林放灿烂的笑着推着丫丫,一直将她推上舞台,然后他也站上舞台,在架子鼓前乱敲一气。丫丫局促地站到电子琴前,抚摸着琴键。“下面有请我们新一代的歌后陶丫丫小姐为我们献唱一曲,大家欢迎!”曼蕾拿着麦克风大声的说着。林放他们听完起哄似的用力鼓掌。丫丫看向林放,笑了笑,然后双手放在电子琴上,悠然的弹唱起来。“我们都是泡沫轻轻一碰就破,眼泪是爱的花火······只是简简单单的爱过,我还是我;简简单单的想过,就不算白活;简简单单的疯过,被梦带走。当爱情结束之后,心也喜欢一个人寂寞······”一曲还没结束,入口处就传来了掌声,丫丫惊讶地抬起头,李光耀笑着走进来,登上舞台,说:“唱得不错嘛!”他走过去站在丫丫身边对着琴键一阵乱弹。林放取笑地说:“哇,耀哥,你这钢琴十级的水平真不是盖的啊。”李光耀一甩头,说了句:“相当的”丫丫看着林放,抿嘴笑了笑。林放也笑了笑走过来取过曼蕾手中的麦克风,然后对着小刀打了个响指说了句“music”音乐声顺势响起来。听到前奏,丫丫知道是张信哲的《信仰》。“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勾起回忆的伤,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脸庞······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你的身旁······”林放深情地唱着,李光耀在一边捣蛋的乱叫着,却丝毫没有打扰到林放,丫丫静静地看着林放,用心的听着,并随着节拍轻轻的哼着······
丫丫一直都记得四年前,当她被父亲逐出家门,再回到环球国际的那天晚上,天空飘着细雨,密而冷。丫丫走出车站时天已经很黑了。华灯照耀着,将雨雾渲染得色彩斑斓。丫丫没有撑伞,拖着病痛的身体,在雨里疾步地走着。出现在环球国际的时候,丫丫一身湿,头发乱糟糟的搭在额头上。站在入口处,丫丫理理头发,然后走进去。当看到那个专属于林放的角落空无一人时,丫丫径自走向了总统包间。远远的,她就听到了从总统包间里传来的歌声,那是李光耀在乱吼着刀郎撕心裂肺的歌,丫丫在门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调整好微笑,想装着什么也没发生,想还是像往常那样和他们嬉笑着似的打开门,她感受到了那些注目的眼光,她怯怯的笑着,然后,走过去,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李光耀唱歌。林放轻轻地走过来,递给丫丫一杯热茶,然后坐到丫丫身边,“什么时候回来的?”丫丫握着杯子,回到说:“刚刚”林放不再说话,只是坐在丫丫身边,喝着酒。李光耀一曲唱完后,没有看一眼丫丫,仍旧坐在强哥他们中间,和他们说笑着,喝着酒。丫丫默不作声地坐着,看着。“陶秘书,别干坐着啊,来,陪我唱首。”强哥说着绕过李光耀走到丫丫身边,硬拉着丫丫起来,丫丫看到李光耀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和雷哥说笑着。丫丫咬着唇,硬着头皮站起身。音乐响起来,是王志文的《糊涂的爱》,丫丫唱着歌,不时地看向李光耀,可是,他却并没有再看她一眼。丫丫失落的低下头,强忍着眼角的泪。当音乐终止,酒尽人散,丫丫终于轻轻地拉住了李光耀的衣角,喊了一声“耀”李光耀甩开丫丫的手,厌烦地看着丫丫说:“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们完了。”丫丫愣愣地站着,泪盈于睫,丫丫直挺挺的站着,紧咬着唇,不让眼泪流出来,然后,她转过身,不再看李光耀,跑出环球国际,跑进那片冷冷的雨中。丫丫坐在广场边,抱着双肩,垂着头,泪流满面。不知多久,眼前出现一双脚,雨也似乎停了,丫丫不由得抬起头。林放撑着伞,坐到丫丫身边。他递给丫丫一包纸巾,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坐着,撑着伞。丫丫接过纸巾,哭出声来,她抬着头任泪水流。林放心痛的看着她,忍不住拥她入怀······那夜,丫丫在林放怀里哭了很久,很久。当眼泪哭尽,雨也停了,他们站在寒冷的湿淋淋的广场上,林放紧紧地盯着丫丫,而丫丫低着头,很久,才抬头对林放说了一句:“我走了,再见。”林放在丫丫转身的瞬间拉住丫丫说:“我送你回去吧”丫丫没有回头,只是摇摇头,然后说:“让我自己走吧,就此走出你们的世界。”丫丫说完,挣开林放的手,慢慢地走远······
那晚之后,只有六月十一号见过林放,他还是像以往那样心疼她,所以当他看到丫丫愣在总统包间门前,当他看到丫丫跑出环球国际,他毫不犹豫的跟了出来,他随着丫丫跑了很久,而当丫丫喘着气对林放说:“你今晚没见过我。谁也没见过我。拜托。”那句拜托将一切委屈一切隐忍道尽,林放答应着说:“好,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你今晚没有来过环球国际,什么也没有见到过。”丫丫没有忘记林放看到她时的那种心痛的眼神。丫丫一直知道,林放对她的关心对她的保护,不仅仅出于一个大哥哥对妹妹的保护,而是出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本能的爱护,那份爱,或许四年前懵懂的丫丫不知道,可是,历经沧桑的现在的丫丫很清楚······
丫丫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尽,然后走上阳台,任深秋的凉风吹去她的酒意,吹去她烦乱不定的心绪。丫丫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给江培打了个电话,还得见林放,她必须再见林放一面,一定要再见到他,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