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江培来了,让丫丫的生活充满里希望。扮成江培的助理,丫丫终于见到了林放。在那个被监视的房间里,在那个两米长的方桌对面,丫丫看到了憔悴潦倒的林放。丫丫突然热泪盈眶,全身颤抖,她紧紧地咬着唇低着头,不让摄影机拍到她的泪水,不让监视员看到她的悲伤。江培坐到林放对面,对林放说:“从现在起,我是你的委任律师,希望你能对我实话实说,这样我才能尽我所能的帮助你。”林放听到声音只是略微的抬头看了一眼,继而又重新低着头,丫丫终于忍不住流出眼泪,她强忍着不出声。她看到林放凌乱的头发,憔悴的面容,心就很痛。而看到他似乎对江培不屑一顾的样子,丫丫更是伤心。江培看了丫丫一眼,继续对林放说:“林先生,请你详细地对我陈述下当天的情况。”林放依旧低着头,默不作声。他并不配合。也觉得没必要配合。在他心里,他早就知道了不管如何,结果是一样的,那么,这些死前的挣扎又何必呢,还不如省点力气。他心里很清楚,一切的事情他都知道,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就一切都如了他们的愿吧。林放早就想过终有一天,三人帮会解体,可是,他不知道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深心里,他很悲痛很难过。那种被抛弃被出卖的感情弥上心头,让他痛得不能呼吸痛得睁不开眼,很痛,真的很痛。这一刀,刺在他心里,让他原来所有的热情和希望全消失了,他的人生已经没了意义,真的没了意义。林放继续沉默着,不去管对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林放”丫丫受不了林放的沉默喊了出声。林放一惊猛地抬起头。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丫丫,泪水在眼里打转。他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不信。他以为所有人都放弃他了。丫丫微微上前一步,情绪激动地说:“林放,我相信你是无罪的,你说出来吧。把一切都说出来吧。”林放紧紧盯着丫丫,双唇颤抖着,却吐不出一个字。很多话到嘴边,又咽下。她很开心,真的开心。丫丫相信他,相信他。那么,就够了,真的够了。他低下头,轻轻的擦掉眼角的泪水,然后抬起头,不再看丫丫。他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回去吧。”林放说完,自顾自的站起身。狱警很快的走进来,押着林放离开。
丫丫愣愣地跟着江培离开,她的脑里一片混乱。出了拘留所,丫丫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坐上车,丫丫终于忍不住地哭着问江培:“江培,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为什么这样?”江培看了看丫丫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林放再这样不配合,我也没办法帮他了。”丫丫一颗心跌到了谷底自言自语问:“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江培深思了一会儿,说:“林放不配合不是他真的有罪,而是有什么原因令他不能开口澄清事实”“原因?”丫丫不禁惊叫出口,“什么原因?”江培看着丫丫,说:“丫丫,你想想,会是什么原因让他甘愿放弃自由放弃清白对这些的欲加之罪全全接受?”丫丫摇摇头,毫无头绪地说:“我不知道”江培的话不由得让丫丫陷入沉思,她不清楚林放究竟会保护谁,然而,丫丫隐约觉得,林放这个案子真的存在着隐情。
随着狱警回到班房,林放就闷声地坐着。看到丫丫,他的整颗心都碎了。他不想让丫丫看到他的潦倒与憔悴,也不想让丫丫为他费心。他深知,不管丫丫如何努力,都不会有什么改变。他把自己缩在角落,抱着腿,刚刚丫丫那满是泪水的双眼在他眼前不断地浮现,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丫丫不再哭泣,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丫丫不再为他而劳神费心。那个人九年前的帮助和这么多年的知遇之恩,让林放选择闭口不谈。不敢怎么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次,他们选择放弃他,他也无怨无悔。他一直都知道,如果没有那个人,也不会有他林放的今天。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也坚定了信念,就算会令丫丫对他失望和误解,那么,他也无怨无悔。想到丫丫,想到丫丫泪流满面的模样,他的心就揪着疼,从遇到丫丫,他就告诉自己要照顾好丫丫。在她伤心时陪着她,危险时保护她,失落时鼓励她,现在,他只能在心里对丫丫说抱歉了,真的对不起了。他不能再履行自己的承诺了,他再也不能陪在她身边了。想到这里,林放忍不住热泪盈眶······
24.
送完江培回酒店后,丫丫开着车在城市的环形道上一圈一圈的开着,脑袋里全是见到林放的那一幕幕以及江培的那些话。夜晚的城市,在灯光的掩映下璀璨明亮,却照射的丫丫倍加的悲伤与困惑。她在不知道开了多久后回到了她的贵宾168酒店。到了酒店,丫丫径自去找了任职经理的米高,她很想知道那天晚上的全部情形,她想猜出林放不顾自己也要沉默不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不在乎。她要自私一回,纵使会遭到林放的反对,她也要自私的保全林放,她不允许林放以这种方式走出她的世界,决不允许。
米高在经理室接待了丫丫,并喊来没来几天的小刀。米高递了一杯咖啡给丫丫然后坐到丫丫的身边对丫丫说:“那晚的具体情况我也说不太清楚,还是让小刀说吧。”小刀坐到丫丫的面前,仔细的想了一下,然后说:“那天晚上没有什么异常现象。我和放哥还是早早地到了场子里坐着。那天晚上客人比以往多了很多,我们到也没太注意。十点多钟的时候,强哥和峰哥他们来了,大家坐下来喝了点酒。然后他们就去了总统包间,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强哥他们就出来了,又和我们坐在了一起喝酒。中途,我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强哥他们就已经走了。半夜的时候,就来了一帮警察。他们让我们所有人都蹲下来。仔细的搜查了场子之后就要求对我们几个进行搜身。放哥第一个让他们搜,就在口袋里搜到了那个烟盒,里面没有烟,藏着一包毒品。然后警察又对我们另外的几个进行了详细的搜查,没查出什么东西就把放哥拷走了。”丫丫浮躁地搓了搓手,然后拉住小刀问:“那个烟盒是林放的吗?”“烟是放哥平时爱抽的那种烟”丫丫听到小刀的回答,痛苦的用手撑住头,用力的揪住了头发。米高连忙拉下丫丫的手,问:“丫丫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啊!”丫丫松开手,满眼泪水的面向米高:“怎么办?米高?你告诉我,怎么办?现在毫无头绪,林放又拒绝配合,怎么办?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帮他,救他。指纹鉴定报告说烟盒上只有林放的指纹,怎么办?”米高一把握住丫丫的手,着急,不解的问:“不配合?怎么不配合?他为什么不配合?”小刀也拉住丫丫,急切的问:“只有放哥的指纹?怎么会?”丫丫看看米高,看看小刀,哭着摇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于林放,她有几千个不解几万个不明白,可是,谁来告诉她,谁来帮她解答?没有人,没有人,唯一的那个人又死咬着唇不肯开口,不愿解答,把所有的疑难问题全都抛给丫丫,不管不问,不在乎她流泪不心疼她痛苦。丫丫好恨,恨自己不管怎样努力,都还是那么的没用,遇事只会哭。她想在林放困难无助的时候帮上一把,就像四年前,林放帮助自己一样,可是,林放连这样机会都不给她,不给她。丫丫哭了一会儿,擦干泪,哽咽着对小刀和米高说:“我今天带着江培,也就是替林放找的律师,去见他,可是,林放什么话也不说,就连那晚的情况,他也拒绝开口。他把我们,都抛下了,也放弃,他自己了。”小刀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喃喃的问:“放哥怎么这样?怎么这样?”三个人都陷入沉默,谁也不能解答,他们各自沉思着······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丫丫回到家,客厅里一片漆黑。她没有开灯,去厨房拿了一瓶酒倒了一杯,刚走到客厅,就听到李光耀不冷不热地说:“一整天都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丫丫看了一眼李光耀,坐到他的身边,放下酒杯说:“今天去见了林放。”李光耀不可置信的盯着丫丫说:“不是让你不要管的吗?你怎么还去见了他?”“不要管?难道任由他被判刑,任由他坐牢而不管不问吗?”李光耀连忙拉住丫丫的手解释说:“丫丫,林放这个案子证据确凿,我们都不要白费力气了好不好?这都是他咎由自取!”丫丫气愤的推开李光耀站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说:“我们白费力气?林放咎由自取?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又知道什么?你告诉我,明明只要你和强哥他们鼎力帮忙,林放是可以被救出来的,可是你们无动于衷,还说什么没办法,帮不了。难道林放对你们而言只是一个不再有利用价值的工具还是说他是一个替人背了黑锅的被抛弃了的棋子?”李光耀走过去握紧丫丫的肩,用力地摇晃着丫丫,说:“你把话说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认为我会不顾兄弟情吗?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一个不讲义气甚至阴险的人吗?”丫丫抬着头,紧盯着李光耀说:“你和我谈兄弟情谈义气?你给我看到的有什么兄弟情和义气可言?你顾兄弟,难道就该这样对林放不管不问,还阻止我去帮他吗?”李光耀紧握着丫丫的肩的手松了松,丫丫顺势推开他,拿起茶几上的酒杯,转身走上楼。
李光耀无力的坐在沙发上,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激烈的争吵。从前的那个怯生生的女孩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为了林放而质疑他和他吵的女人了。他有点恍惚,感觉心里慌慌的,他不得不承认,因为林放,丫丫离他越来越远了,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丫丫会这么的在乎林放。他生气,他嫉妒,他抓狂,可是,怎么办?那天去找强哥,强哥说的很清楚,李光耀从来对强哥都很信任,而对于强哥对林放的见解,李光耀没有太多的意见,毕竟,他认识林放也不过是五年前的事,而,强哥和林放却已经认识了九年,他相信,以强哥的眼光,他会看得很清楚。所以,当强哥痛心疾首的对他诉说林放的种种背叛和那些冒险的违法的行为时,他很难再保持自己对林放原有的那种认识。对于林放,李光耀不能说他完全的不管不顾,他也很矛盾,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李光耀拿起丫丫搁在茶几上的酒瓶,猛地喝了一口,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丫丫的再次出现,让他变了,真的变了。他不再霸气,他变得患得患失,优柔寡断。他珍视丫丫,在乎丫丫,害怕失去丫丫,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在乎过一个人,从没有因为一个人而做出这样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