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十三年十一月末,这是最后一次授课,今天陈以勤、殷士詹、高珙、张居正四人再次的在裕王府齐聚一堂为裕王上最后一堂课,马上进入腊月官府就要封印进入休假期了就是王爷不也要休息不是?这最后一堂课也是五位老师对裕王所上的最后一次课,因为高珙已经成为礼部尚书了可以想见,马上就会成为内阁成员成为首辅也是指日可待,虽然徐阶还在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高珙的事情也由不得别人不同意,所以对于跟裕王的关系高珙可以说是万分的重视,但是高珙仍然是一名政客,所以高珙不得不离开,当然在裕王的心里高师傅的地位恐怕是无人能敌。至于张居正则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小王子身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王子对于张居正好像十分的投缘,四位师傅中高珙抱过小王子一次,陈以勤跟殷士詹有那心没那胆,张居正却是被小王子主动地抱上的,就因为这件事还弄得其他几位师傅眼红了好长时间,没办法人家太帅了,连孩子缘都是与生俱来的。尤其是发生了小王子要读书的事情后,从小就是天才的张居正自然地跟小朱对上眼了,陈、殷二人也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小王子身上所以今日四人的最后一次聚会正是正式的宣布裕王毕业了,当然这仅仅是内部而已,要是绕嘉靖知道了估计这四个人有俩人是要回家种地去的,至于剩下两个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当然对于这四个师傅的心思裕王也是知道的,高师傅,张师傅都有自己的路自己不应该拦着,至于陈师傅、殷师傅就是裕王都看得出来两位想要教授小王子的心思,所以裕王也是乐得如此,只要每次都陪着儿子就好了根本不用在乎那么多的。所以这最后一堂课在欢乐的气氛中很快便结束了。
回到后院,裕王决定去李氏的屋子里跟李氏说会话,才刚刚迈出脚步就听到身后冯保急切的声音,“王爷!王爷!!高师傅和张师傅又回来了现在正在前院等着您呢”冯保的声音之中还带有一种说不出的焦急,裕王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怔了一下,怎么才刚刚离开就又回来了?恐怕有大事,想到这里便急急的向前院走去同时向冯保问道“冯保,知道是什么事么?怎么这么急?”冯保也是有些急促的回答道“不知道啊王爷,奴婢看着高师傅的样子也不敢问呐,再说了高师傅他也不肯说,奴婢从只言片语中听说可能是景王爷的事。”说罢便不再说话了,裕王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景王?不是去就过了么?还是赶快过去吧到了就知道了。”说罢便又加快了脚步。
到了正堂正好看到高珙、张居正、陈以勤和殷士詹四个人一个不差的坐在椅子上,看到裕王进来同时起身躬身施礼,裕王还礼之后坐在主位上还没坐稳当便问道“高师傅究竟是怎么回事?”。高珙看了看有些喘息的裕王沉声道“王爷,有消息传过来,景王病了。”说罢便住口了,听到这个消息裕王猛地一愣接着便是感到一阵郁闷,这就是这么急火火的把自己叫过来的原因?这也太……说实话对于这个弟弟裕王是一点好感也欠奉,这个弟弟简直就是专门生出来给他捣蛋的,再说了人谁没有个小病小灾的至于这么郑重么?不过要是小病小灾的估计高师傅也不会这么郑重,难道说?想到这里裕王疑惑地看着高珙,而高珙似乎知道裕王的心思一般重重的点了点头,裕王有些生涩的问道“怎么回事?”高珙看了看其他几位,看到三个人都是沉默也知道这必须自己开口了便开口道“景王的病恐怕熬不过春天了,太医院开的方子已经是吊命的方子了……”说到这里高珙也不说话了,要知道御医开的方子是任何人都不允许看的,这是为了防止刺客在药中下毒所以太医院的御医是绝对不能将药方泄露的,所以刚才高珙说的话已经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了所以高珙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点到即止。当裕王听到高珙说的话的时候就沉默了,第一次,四位师傅第一次没有看懂这位王爷的心思,裕王想要当皇帝没错,但是裕王也没有想到景王会病成这样,不管怎么说这位也是自己的弟弟,也许他总是给自己找麻烦,也许他心思阴暗甚至是有时候想要至裕王于死地,但是他仍然是自己的弟弟,想想当年二人同年出生,仅仅是因为自己比景王大上一点点就整整的压着他二十年啊,这二十多年来身为年龄较小的景王就是因为那在常人眼里短短的一点时间就彻底的失去了登上那个宝座的资格,现在猛然的听到景王重病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说实话,裕王是有些高兴,但是却又有着难以掩饰的悲哀,这是多么的无奈啊,那是天下间最最尊贵的位子但是却仅仅只有一个,而父皇却是不册立太子生生的将幼时还算感情不错的两人变成了近乎于不世之仇,这事身为皇家子孙最最悲哀的事情了,想到这里裕王轻轻地对着四位师傅挥挥手道“四位师傅都散了吧,这件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也不要说什么别的了,都散了吧。”说罢不待众人反应叫上冯保就离开了正堂向着后院走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四人。沉默了一会张居正有些明白裕王的心思便长身而起乌黑的长髯更加的衬托出张居正的清正之气使得其他三位也不得不在内心中赞了一句‘好一个美男子’。对着其余三位拱了拱手张居正歉然道“各位下官还有事情,就不多留了,若是有事还请相告。”说罢转身离去,看着年轻的张居正离开了高珙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起身拱手告别,陈以勤跟殷士詹却是互相对望一眼苦笑一声,互相拱手拜别起身离开了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