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海叔苍老的声音响起。
随即破头而来一道剑脱鞘的金属之声,一股剑气迎面而来,我狼狈地将白湛推开,右手高举硬生生地撑下这一剑,骨头好像撕裂那般,疼得我龇牙抽气。
这个海叔,果然不可小觑,人没有出现,剑气却是如此霸道,如果不是我功力纯厚恐怕得成断臂公主了。院落里人影晃动,有人向外面冲来,我赶紧提脚运功,连连闪开几枚乱箭。
匆忙间不忘撕块衣料,将脸捂住,以防万一。
身体被一股柔软圈住,我惊慌抬头,一看之下,石头落地,将脸埋在来人怀中,轻唤:“二哥。”
二哥没吭,倒是那紧皱的眉愈见他的怒意,身形鬼魅般没入繁叶丛中。
我正想开口,二哥却将我的脑袋摁下,示意我向下看去,这一看吓我一跳。
整个院落灯火通明,一群家仆手握弓箭,向着屋顶照去,海叔为首,轻功施展,在屋顶上巡视一番,并未所获后才挥了挥手,“贼人跑了,给我搜!”
我心惊,想到被我推开落进屋后院的白湛,正欲运功,手臂就跟撕裂般让我倒抽一气。
树叶稀疏作响。
海叔立即抬头,警惕的看向这边。
那立在门口的白衣男子,秀气的眉微蹙,眼底杀气浮现,只在抬手一霎那,一片树叶破空而来,擦过我的脸颊,将我耳际的发丝割断,那一枚树叶钉在我身后的树身上。
我看的心惊,背脊发凉,竟忘却了手臂上的伤,脸颊被擦过的地方,像被利刃割过般,灼热的疼。
“舅舅(君先生),怎么了?”
“只是一只栖息在树上的鸟罢了。”说的云淡风轻,我却急火攻心。
什么只是一只鸟!
人一散,立即急急问道,“二哥,湛儿呢?”
他嘴角微斜,似在嘲讽,“凰初你何时对白湛这般好了?”
我火急火燎,伸手抚上脸颊,黑夜之中,这粘糊糊的触觉,我知晓这是血,被那人伤了。
“二哥,我是认真的。”
“他没事,凰初,你.......”
我不解看向二哥,他低低一叹,“快回你住的地方,下回别鲁莽生事了,我改日看你。”
说完,不多看我一眼,往我怀中塞来一物,黑影一晃,潜进这夜幕之中。
我握住那小瓷瓶,借着浅薄月色,吐了吐舌头,不过是瓶宫中特制的金创药,用得着这么别扭吗?
我衣衫半散,连发丝凌乱半遮那被擦伤的脸颊,白湛只着里衣,表情阴晴不定,我斜睨着他,睡眼朦胧,眼神相交,我站起,火气十足地向着门口冲去,忍住手臂剧痛大幅度地拉开门,骂道,“干什么呢,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
外面正欲举手的海叔尴尬缩手,孔羡站在一边,君瑜漠然地看着我,嘴角淡淡。
“回禀公主,府内闯入刺客,奴才们怕刺客误伤公主,所以.......”说完,视线投在我的手臂之上。
我连连打着哈欠,伸出那受伤的手臂一边捂嘴,一边嘀咕,“好了好了,海叔我知道你是秉公办事,所以你进去搜搜吧。或者今晚我把这卧室留给海叔你住,我和君先生一起睡怎么样?”
君瑜眉毛扯动,连孔雀都暗藏怒意,嘲讽看我,冷哼,“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色心不减。”
我极为冷淡地看他一眼,娇笑涟涟,“这与孔公子没有关系吧。”
尽管我明白此时此刻不该露出什么对孔雀生疏的表情,容易起疑,但是我不是孔雀也不是君瑜,所以我学不会在听到别人对自己的厌恶后还会笑颜逐开。
孔羡一愣,眸底幽光乍闪。
海叔也明显一愣,马上尴尬失笑,“殿下说笑了,奴才们马上就走的,来人,把住公主的门口不允许一只苍蝇飞进来,保护好公主。”
我撇嘴,那两个家仆立即我也不再落井下石,一边抚顺头发一边低低打个哈欠,转身合上门。
合上门的霎那,我的背脊早已汗凉,身体软软地虚扶在门上,屁股还煤焦坐在地上就见衣衫不整的白湛向着这边走来。
他好看的眉毛不悦地扯着,将我横腰抱起,细心搁在床上,“白凰初,你不想活了?”
我睨着他,这个死小鬼,相处这么多年,我多少也算是了解他的脾气,虽然没有摸透但是口是心非倒是真的。
手臂疼的我,冷汗淋漓,忍不住连连倒抽几口气,白湛看着我忍痛的模样,这一双漂亮的眉在眉心成了个小皱纹。
手却毫不留情地将我半截袖子撕开,眼底冷光闪烁,我不敢吭声,背着他吐舌,也将二哥留给我的金创药递于白湛,他眼底暗光更沉,将那金创药丢得老远,沉下音,“外头那两个侍卫怕是监视我们的。”
我嘀咕,心中一个劲地想着孔雀口中的五妹,疑云笼罩。
五妹和孔雀.......我知道身为皇室中人的子嗣,就算再如何受宠也终究难免逃脱去被联姻的命运。
脸颊湿湿的,白湛拿着毛巾将我脸上的浓粉小心擦拭去,适才太过匆忙,只得抹上一层后粉再加上乱发遮覆才没有发现,而且在应付中也只记得这手臂上的伤,脸上的倒是没有太过在意。
但现在,心境又是另一番,想起孔雀的厌恶,又是一番抓狂。
死孔雀,到底哪里对他不好!
还有,照适才的境况,君瑜和海叔都已经发现了我和二哥,所以君瑜才会出手的,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用这般冷冽的视线看着我,像穿透了那密密的枝叶,杀气毕露,似在警告又似在提醒。
我抱着脑袋想要抓狂地大吼几声,却忘记手臂上和脸上的伤口,扯疼,又是一番龇牙咧嘴。
白湛嘴角狂抽,捂住我的嘴,“白凰初你找死啊。”
那温热的手感,贴在我还没有闭上的嘴上,我的牙齿碰到了那掌心,一阵怄气,狠狠地在那掌心中咬下一口,白湛吃痛收回,瞪着我,怒了,“你做什么?!”
我委屈撅嘴,埋怨,“都是你了,好奇心那么重......”
他眉毛一跳,沉默不语。
按住我的伤臂,清洗了下伤口,撒了些药粉,“喂,我的功夫也可以保护你的。”
我低下脑袋看着他绑着纱布的模样,轻叹,“我不是出自本意想保护你的,而是因为你是珍妃的儿子。”
他包纱布的手停了下,然后抬头,缓缓笑了,那张容颜霎时美的妖娆,一把将我摁在床上,那瘦长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上,伏在我的胸口低低笑了,那修长的食指缓缓在我的唇瓣中间停留,“有些话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以为你能明白的,可是你总是习惯将别人的一点奢求都打破。”
我不解,张嘴就想要挣扎,却未料到将那手指含进口中,战士动也不知道不动也不知道了。
有种内伤的抓狂。
细细看着身上的少年,十一岁的少年郎,似乎发育地特别快,虽然还不及我的身高,但是没准过个几年就能超过我了。
他收回手,眸底飞快掠过一道光芒,俯下头来就触碰上我的唇,唇瓣交界处,他低低私语,“忍着点,屋顶有人。”
那唇其实与我的唇并未交触,只是这软软暖暖的呼吸,勾得我的心慌慌,仿佛唇上的空气都被他夺走了那样,然后唇瓣干涸,心跳如雷。
我小心翼翼地舔舔嘴巴,想要舔走唇上干涸,身上的身体一沉,我撞进了那双我从未仔细见过的墨玉瞳孔中,那瞳孔里,映得我的脸,红得如宫中盛开的牡丹,唇瓣被轻轻吻住,那柔软的吻,带着灼热。
我眨了眨眼,手下意识地抓紧身下的床单,还没有任何的挣扎,就被他猛地推到一边,“睡吧。”
我顿时傻愣住,心跳的声音还在太阳穴的位置凸凸猛跳,呼吸还是有些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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