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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之一 北上

媮妃被废了,消息传来让庄孟雨等人心内一凛,看来圣上无法忍受了,这个举动代表皇上正式和六王爷决裂了,之前尚且不动声色,而如今看来想必是媮妃意图暗杀皇帝,所以才会被废。

石头传来消息说六王爷正积极地招兵买马,打算犯上作乱的意图十分明显,而国舅爷传来的讯息则说,媮妃知道自己下毒不成之後,半夜里潜入皇上的寝室,想要刺杀皇帝,幸好圣上一直暗中注意她的行踪,否则後果不堪设想,被禁卫军抓到的她当场就打算服毒自尽,还好一位军官见机的早,这才让媮妃有机会接受圣上的废妃圣旨。

庄孟雨也告知说南方尹家已不足为惧,尹二公子因伤势之故,最终还是不治身亡,而尹家的产业如今十有八九都已落入天宝手里,唯一要防备的是他们可能会投靠六王爷,但是六王爷是不是会收留他们,这就不一定了。

南方的情势已稳定下来,她和轩辕鹰打算北上,她的计画是先收回王家大宅,这二娘自从王猛子死後,将王家的家产几乎都败完了,只剩下王家大宅而已,她心想为什麽六王爷要派人杀王家小姐,其中定有原因,料想一定和王猛子有关系,如今王猛子过世已久,可是王家大宅跑不掉,所以她打算再扮成白华来接收王家大宅,也许可以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临走之际,小绿依依不舍,因小绿会曝露行踪,所以这次只有轩辕鹰等四人北行,而天宝则交给于述和连义打理,至於小绿则托给言老爷,再加上她也放心不下喜儿,小绿和喜儿的年岁较近,如果小绿在,喜儿的心境也会不同。

自从上次喜儿大哭过一阵之後,他就变得不爱说话了,小小的眼瞳里却满布着大人的世故,那是一双成人的眼睛,盛满了哀伤、悲愁,没有人可以解开他心里的结,那心结只能由他自己打开,他在庄孟雨要离开的时候,紧紧地抱住她,轻轻地对她说:「白儿姐姐,你要保重。」

言府的众人虽然对他们母子下药之事感到不平,可是喜儿母亲的死亡他们也感到遗憾,而且杀手是针对轩辕鹰等人而来,众人只是睡上了一觉而已,没有多大的损伤,老爷都没有说什麽,他们也不好再说什麽,更何况喜儿的神情让人恨不下心,他以前是个爱笑的孩子,现在却鲜少露出笑容,让人感到他内心深沉的伤痛。

北上的庄孟雨化身为白华,一身飒爽的装扮,让人感到他是一名潇洒的男儿,而不会想到她是一名女钗裙,她不是没想到敌人会识破她的身份,可是出门在外,男装总是方便许多,而那副文生扮相在南方已太过引人注目,相信六王爷处也早已得到消息,白华这个身份她只用过一次,相信应该不会太快被拆穿,而轩辕鹰等人则化身为他的朋友与下属,虽然身形无法改变,但可在穿着和面容上做些变动。

北方的城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往来南北两方的商人是最先感受到这股气氛,他们在南方看到了欣欣向荣的趋势,原本南方就是贸易频繁的地区,而且自从尹家垮了之後,这贸易更加方便了,尤其是布料的市场,开始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小行商,他们带着从天宝整批购买的布料,行走至偏远的山区或更远的北方贩售,以赚取其中的利润。

可是在南方各省行走都还算顺利,可是一到达北方地界,就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在空气里漫延;北方的店家到了傍晚就开始关闭大门,甚至传出部分民众移向南方,一经探访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因媮妃被废之故。

六王爷虽然这些年来一直扮演着忠心为国的模样,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不论在朝中还是在民间,还是有明眼人看出朝中势力的变化,多年来,这种平衡一直没有被打破,君臣始终都处在一个和平的假象里,但这不代表事情永远不会改变,近二、三个月以来,王爷府的动作频频,先是半夜常有马匹出城,再者是多了许多不明人士进出王府,虽然行动极其小心,但次数多了,还是被有心人士发现了。

更何况,人说大隐隐於市,小隐隐於林,这大城之中时常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异人,他们查觉到六王爷府的不对劲,而朝中的形势更是明显,朝中一批批官员的升降,其变动是历年来少见的,而被贬的官员有许多是暗地里与六王爷交往过甚之人,另外还有被架空官职,空有其官职但却无实权,换上的是新进的官吏,或是国舅爷和保皇一派的人,还有一些是属於中立派别的人。

这些是中央的变动,而常年在外的商人也带回边关的消息,据说边关的部队有悄悄移动的倾向,不明显可是确实在调动,这种种的迹象看来,都让人心中埋下一颗不定时炸弹,因为在上位者的斗争当中,最为无辜的就是老百姓了,稍不注意就成了高官或掌权者的牺牲品。

终於在历经了二、三个月的动荡之後,皇帝有了动作,媮妃被废了,这是个惊动朝野的消息,这媮妃服侍圣上已有十多个年头了,那是六王爷早年在边关抓到的亡国公主,特地进献给先皇,可是先皇却把她赐给了当今圣上,那时圣上的身份是皇太子,而媮妃是他第一个正式收为侧室的女人,圣上登基之後,便将她封做媮妃,这是圣上首度册封的异族王妃,也是表示他对六王爷的全然信任。

可是如今媮妃被废,这是否代表了圣上与六王爷之间产生了什麽变化,近三个月以来的种种迹象,让百姓们人心惶惶,总感觉到一股要变天的滋味,见机快速的人便舍下故乡,到南方暂避些日子,但大多数的民众只能静观其变。

庄孟雨此时来到北方就是正处於这种情形,与她之前和言家商行来的情形不同,这市场的热络程度不比先前,让人感到金戈肃杀之气,她心想,这大战前夕的宁静,应该就是这样吧!

不过他们也清楚,六王爷还没有整顿好,而皇帝也正刻不容缓地筹画其手下的兵力和人力,如果说这六王爷是狡猾的狐狸,那麽圣上就是毛爪初成的老虎,目前双方的实力是势钧力敌,若不是先铲除了南方尹家,那他们现下的胜算肯定会下降,到底对手曾是惯征沙场的勇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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