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不久,白花只因腹内一阵翻江倒海,不由自主的从梦中醒来,两眼睁开,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要呕吐。趴在床头,向下呕吐,可却只是干呕,怎么也吐不出来,似乎是那些东西不肯出来。白花心想要用内力逼出体内的污物,可是刚刚动用内力,浑身上下就一阵酸痛,腹内反而更加疼痛了。无奈之下,白花只得停止下来,趴在床边。
渐渐的,似乎缓和了许多,总之腹内不再那么难受了,她又一头倒在了床上,可这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望着顶棚,往事的一幕幕画面都映现在眼前。刚刚,她做梦了,梦见了冥花,冥花就站在她的面前,脸色苍白,冷淡,满是失望的表情。冥花的样子很惊悚,白花从未见到过,她只这样无声息的盯着自己,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只用那冷淡失望的眼神望着自己,白花甚是惧怕。她知道,这是师姐在怪责她,说她没用,可这就是事实,不能改变的事实,自己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而且是死心塌地。
从未感受过爱情的她,深深陷入了爱情的漩涡,此时越陷越深,导致今天的局势,已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了。或许真的如赵直所言,自己真的就是赵柳儿的托身,上苍悲悯善人,不忍叫她在阴间受苦,便将灵魂托付在了白花的身上,让她继续来陪伴在人间孤独寂寞的赵直。但无论如何,自己都有辱使命,至今没能完成冥花交托给她的重任。
记得在还未来到军营之前,自己同冥花一样,还是个蛮横跋扈的峨眉弟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想要占她们的便宜除非能胜得过她们的拳脚。现今却大有不同,才出外闯荡这么几天,这种社会安和的风气就已经将白花的性格改变,生活中的种种,有苦有乐,在这期间白花笑过,也有哭过,难道外面的世界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记得那时白花在峨眉山中,随同其他的师姐们一起欺负年幼的弟子,那股倔强霸气的性格让人无法忍受,而现今,她却在众生面前,渐渐善心大发,那股霸气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白花心想:自己能做到的都已经做到了,今时将赵直从军营中引开,好让冥花等人趁机动手,但这并不代表她们的行动完全没有阻碍,因为赵直随时都可能发觉,随时都可能返回军营,而唯一能使冥花顺通无阻的计划行动,就只有将赵直杀死一种办法。
白花又动了杀心,即使她很爱赵直,但她不能辜负冥花对自己的重托,更何况自己当年那份豪情壮志不曾消失,又怎能就此罢手。若再不动手的话,回去之后面临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白花实在是无法安静心情,更无法安心的躺在床上休息,无奈之下,她起了身,缓步走出了房间。出了内屋房门,旁边的屋内躺着的就是赵直的父亲了,他现在的状况显得很正常,满面红光,似乎只是在休息。白花不想打搅了他,便一步步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门口。
门口外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此时正举着酒葫芦咕嘟咕嘟的望自己嘴里灌酒,白花望去他的身影,着实感觉悲凉,那形单影只的背影,白花似乎真的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寂寞。她轻轻的走到了赵直身旁,坐在了石阶之上。见赵直仰望天空,可夜空却寂寥无物,白花很是奇怪,“天,真的有那么好看吗?一片漆黑,给人的感觉只有阴森恐怖!”
赵直没有看他,目光未离夜空半点,“难道这就是天空所给你的启示吗?抬头望天,这一片漆黑的夜空,你此时此刻想到的是什么?”白花不解,眨着一双困惑的眼睛,道:“只有一片漆黑,再抬头看,依然是一片漆黑,这就是黑夜的特点,它是与白昼相反的,难道不是吗?”
赵直摇了摇头,轻笑一下,接着讲道:“黑夜所象征的,是黎明的预兆!黑夜里,你盼望着光明到来,所以便有了希望,而希望就寄存在黎明之中,而黎明,就在黑暗之后。”赵直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世间没有永远的黑暗,亦没有永远的明亮,白花,你知道这个道理吗?”赵直一边问她,一边向她投来疑问的眼神。
这双眼神很尖锐,白花不敢正视,只得侧过脸去,晃了晃脑袋,显示不知。赵直收起尖锐的眼神,转过头去,继续望天,语重心长的道:“黑暗与明亮本是两个极端,但却又十分的相近,有时它们相距天涯之远,有时却又相聚咫尺。明亮的终点即是黑暗,而黑暗的终点则是明亮。”
白花怎是那种头脑愚钝的人,一听这话顿然点醒了她内心的阴谋,使她不由的紧张起来。她感觉到了赵直话语中的意思,即时的气氛很不和谐,白花的心跳不禁怦怦乱跳起来。赵直轻轻的将手搭在了白花的手背上,望去她迷离的眼神,赵直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恐惧,“白花,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事情,个中是好是坏,我都不会追究!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思,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说完,起身调头走进了房内。
白花急忙追及他的背影,只见那沉重坚毅的背影缓缓离去,方才那句话深深的刻印在了她的内心之中,白花心中紧张,暗忖:难道他真的发觉到了什么吗?
白花又坚定了一点内心的念头,杀掉他刻不容缓,否则再耽误下去,就没有机会了,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想罢,白花追随而去。
(且由下章分解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