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直看着安详的白花,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一丝痛苦,或是哀怨。他心中渐渐生起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些事情从前至后,本就是一个阴谋。从白花的一出现,直到她所做的种种,仿佛都刻意的想要留在自己的身边。从一开始她找夫君起,直到后来伤心痛苦,自己所做下的决定,使其顺水推舟的留守在自己的身边。
她来到军营的第一天夜里,晚餐之后发生了一件离奇的凶杀案。惨死的四个士兵死法不一,但从伤口来看,杀人凶手定是一个凶虐残暴,又功夫高强的人,而这种人在左右翼禁卫军中除了白花能做到以外,别无第二人!
今日,白花动情,出手为父亲治病疗伤,被识破了身份,她就是峨眉派弟子。对于蜀山峨眉派,赵直还是颇有了解的,蜀山峨眉派在江湖中流传甚久,已有百年历史,算是武林正宗大派。其门派既有高深莫测的武功,又有精湛神奇的医术,这堪称是功与辅皆备的门派。只是在不久前,小皇帝不知因何,下令派兵一举剿灭了蜀山峨眉派,使得峨眉派在顷刻间消失于武林之中,成为了只能回忆的美妙历史。倘若不错的话,白花定是从峨眉派中逃生散落到世间的弟子,并且她是拥有高强的武功。至今,赵直才敢肯定那日凶残的杀死四个士兵的人就是白花。
只是白花来此,所做的种种,目的何在,意欲何在,难道她真的是为了取自己的性命吗?如若如此,自己恐怕已不知死在白花手里多少次了,难道真的如刚才她在梦里所言的话语吗?赵直将目光放在了白花安和美丽的脸上,心中猜忌着的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口:“白花,你来我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可知我已经彻底的爱上了你,就算是你想要我的性命,我也会在所不惜的。可是,这真的是想要的吗?我想,你对我,也下不了手吧?”
如今白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赵直也已经认定了她就是今生要陪伴自己走完下半辈子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她舍弃,更不会因为她做出什么违反道理的事情而怪罪她,因为她是他最爱的女人,这份感情就犹如之前的柳儿,他二人相识的这几天里,仿佛由记忆改变为十年,甚至二十年,在彼此的心中,对方都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赵直轻轻的抚着白花的脸庞,细滑的感觉流入指尖,令赵直流连忘返。就这样,他深情脉脉的盯着白花,对她轻声道:“白花,无论你来我身边到底有何目的,无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都会原谅你的!我只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永远的陪伴着我,这样的话,我愿意舍弃一切,甚至是生命!”完后,白花又将目光放在了白花的小腹,伸手摸去,他似乎是在对白花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说话:“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听爹娘的话,将来重蹈爹爹的职责,继续掌管禁卫大军,继续为天下百姓效劳!”
说完这些,赵直站起了身,带着忧郁和伤感走出了房间,临走前似乎还有些不舍的望了白花一眼。
走出房间,路过走廊,见供桌上放着一个酒葫芦,他顺手拿了出去。走出门外,他坐在了门前的石阶之上,仰望天空,又是寂寥的夜空,天上干干净净的,除了一片漆黑,别无其他异样,甚至连月亮都没有。这似乎与他此时的心情相符,赵直不禁深叹了口气,随之又不自觉的苦笑了起来。想这美好的时光就犹如这夜空一般,美好总是在一瞬间,在人生中是难得的,这就好比夜空,布满星辰的夜空总是少时,而寂寥却是总有。
深吸一口气,吐出以后,顿然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想想现在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忧虑了,将近四十多的人了,也快到了罢官养老的时间了,想想也真快,才一晃眼的功夫,自己的半辈子就这样挥之过去了。父亲的病现已被白花治好,但他毕竟年岁较大,今后的时日还有多久,这谁也不知道。现今自己也找到了意中人,生命中的她,虽然不知自己在她的心内到底是何位置,不过自己牵肠挂肚了二十年的那个姑娘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挽留的。
现在,唯一让赵直担心的就是左右翼禁卫军和刘翎。现已证实,刘翎和白花一行人正在背后操纵着惊天的阴谋,只是现在还搞不清操纵者所图何物,恐怕这次不会是小小的利益那么简单了,若猜不错的话,众人定是觊觎皇位了。
当今圣上年纪还小,许多世事还不了解,根本不知人心有多险恶。当初交接皇位的时候,四太子一行人就死活不依,甚至当朝不惜与众多臣子翻脸,意图就是要夺得皇位,一统江山。如今,四太子已经作古,原来支持四太子的喽啰也都一哄而散,可这并不代表朝廷内没有居心叵测的臣子。譬如国舅韩明,韩明就是四太子的人,当初争夺皇位时,他第一个挺身而出,公然与先皇的意志对抗。像他这种小人,倘若知道某些人想要夺取皇位的消息,一定会暗中帮助的,这样一来恐怕小皇帝的江山怕是难保了!
赵直一摇头,想到:不行,我身为左右翼禁卫军总将领,先皇将大任赐予己身,我怎能辜负先皇对我的信任。我依然是当年的那句话,我在,正义便在,我亡,正义仍在!我准许那些小人做出过分之事来,更要保卫皇室江山!
想到这里,赵直的眼中多出几分坚定的神色,当年那副英俊神武的他就映现在他的双眸之中。
(且由下章分解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