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所言的师傅无非就是峨眉派的掌门人梦三娘。之前白花所讲的话全都是撒谎,不过这次却是真实的。正如她所说,梦三娘从小对她们都很好的,除了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外,时时还对她们念念不忘。虽然她是对梦婵好了些,姐妹们都以为梦三娘是偏向,所以才处处与她作对。现在想想,确实是自己的不对,是自己当时还小,不懂得这其中的缘故。如今,梦三娘已经离开了人世间,世上就少了这么一个爱她,疼她的人了,换句话说,她现在就是个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流**。
赵直听得动情,却在关键时刻没了声息,赵直诧然,低头望去,正要问时,蓦然发现她那细润的脸蛋上滑落着两道晶闪的泪水。白花低着头,从平淡的心情直至悲伤,现在的滋味的确很难受。赵直似乎从刚才的话语以及她现在举动中发现了什么,随之轻声道:“白花姑娘,你,师傅她必是不在世间了吧?”
赵直问的很谨慎,恐怕会触及白花脆弱的心灵,以避免再次揭开她内心中尚未痊愈的疤痕。白花轻轻点了点头,再开口说话时,柔和的声音中凄婉了许多,“她在不久前离开了世间,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自从我夫君被抓去充军,我就只好和师傅相依为命。她待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疼爱,照料。可是,就连我最后的一个亲人,也离开了我,看来这些都是天意啊!”白花讲完,已是泪流满面了,止住了悲伤的心情,她抬起头望向满是星辰的夜空,长叹了口气。
赵直有些难堪,没想到闲聊会聊到这里,使得白花提起陈年往事中的那段悲伤的记忆。他也随着白花叹了口气,不过他显得轻松了许多,常在军营中都将他闷坏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虽然谈话之中充满了悲伤,但这也让赵直很是欣慰。“白花姑娘,真不好意思。实是赵某无知,无意提起了你过去的那段痛苦的记忆。不过,白花姑娘,人总有一死,只是在于或早或晚。”赵直松开了白花,独自一人单单缓步行走在前方,白花紧随,他讲道:“这个世间其实很残酷的!人一生下来就要接受种种困难与坎坷,要想生存下去,需要很多的因素,例如勇气,能力等等。人的一生充满了酸甜苦辣,或是苦尽甜来,或是甜尽苦来!世事难料啊!与其说你师父离开了你,不如说她解脱了这个世间的所有负担,去另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生活了!这样说来,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赵直回过身来,白花就在他身后,垂着头,满脸沮丧。她正对着白花,安抚道:“白花姑娘,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毕竟我们还活在世上,只有你好好的活着,你的师傅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不然见到你每天哭哭啼啼的,她一定会很失望的!白花姑娘,一定要学会掌控生活,而千万不要被生活所掌控啊!”
他这句话说的十分在理,令白花听后内心豁然开朗,她渐渐抬起头来,看着赵直。缓缓除去脸上的悲伤与懊丧,恢复了往昔她平淡的微笑,她很感激的谢道:“将军,谢谢你的安慰!您放心,白花今后一定会学会坚强的!”
赵直欣慰的笑了笑,幽暗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显现出一片和祥之气。“这就对了嘛!”
两人转了个弯,此时已经远离了噪杂的军营,来到了一片宁静的土地,这边显得十分安静。边走着,白花问道:“将军,不知你是否查到了我夫君的下落?他是否在军营之中?我想,我在此已经留下了许久,若在居留下去,必会为将军增添麻烦。况且,白花又怎能白白的接受将军的施舍。所以,白花请求将军可以应承白花和夫君一同返回家乡,好好生活!”
两人闲聊了这么久,却忘记了这件事。这时提起,赵直心中略感有些压抑。因为之前随同那文兵一同调查时,发现了点名册上有叫范统的人,可是却有名无人。无奈之下,赵直只好带人去兵营中细细查找。兵营内仅姓范的就有上千余人,赵直在一一询问了之后,仍旧无果。这才让赵直心中涌起一个念头来,她的夫君会不会是在战乱之中牺牲了。而正巧,在几年前的抵御外敌时,就曾经利用过京城禁卫军,那时也死了不少的士兵,她的丈夫该不会是死在了那场战乱之中了吧!
现在找不出任何线索,唯一可解答众人的就只有这一个答案了!
想到这,赵直有些迟钝,半晌没能回答她。向她望去,只见她那晶亮的双眸中透射着一种对丈夫的期望,对幸福生活的渴求。这其中包含了许许多多的情感,使赵直一时间无可奈何。他怎忍心说出这种消息来,让她内心痛楚,忍受这种生离死别的苦楚。赵直没有回答,表情中显出一丝为难。白花见了他这番模样,暗忖:早就知道军营中没有这个人,答案我早已知晓,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
白花故作哀痛,可怜楚楚的垂下了头,背过赵直,渐渐的抽泣了起来。这一时刻,这片静谧的土地上充满了邪恶狡诈以及假意的悲痛。赵直有些担心,想必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内幕,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他不说,她早晚也会知道的。赵直长呼了口气,故意使自己放松了心情,随后调和道:“白花姑娘,我知道你很伤心,很悲痛,但是你一定要接受事实!我们在军营内翻遍了所有的点名册,其中有你丈夫的名字,但却没有这个人!我想,他肯定是在前几次的战乱之中,战亡牺牲了吧!”
(且由下章分解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