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米就这么跟着大叔了,过着,以乞讨为生的日子。
大叔四十多岁,因为断了腿没法工作,不得不沿街乞讨。
说实在话,她感觉这儿有点想古时候的封建社会,那么多乞丐,烂衫褴褛。有的甚至衣不蔽体,一个个面黄肌瘦,有的甚至因为长期饿着,瘦的皮包骨头。
大叔叫库仑,大家都叫他库仑大叔。
貌似因为他人很好的原因,大家都挺喜欢他。
依米因为有伤在身,所以库伦大叔让我在小巷子角的草堆里躺着休息,他和其余人去乞讨。
中午的时候,大叔蛮高兴的端着破碗回来了,他递过来半块黑面包。
依米看着他,发现他脸上有脚印。
“看什么看!臭小子!那么久了还不饿么?看就能看饱了?”
依米不语,还是看着他!
“怎么了,吃啊!”他举着面包的手有些抖,我猜,那灰色的衣袖下面的手臂,很可能全是伤痕!
依米笑,那笑容苦涩而心酸,“大叔,你吃了么?”
“嘿!这臭小子,说的屁话!我又不是神仙,抢到东西能不吃,我是瞧这你可怜,看你有伤才好心给你留半块!不然,哼!我连着半块也没你的份儿!”
“怎么,你到底是吃啊!不吃真不给你留啦?”他试探着,作势收回面包。
“恩,你吃吧,我不饿!”
“真不饿,我真吃啦!”他作势放在嘴边要咬。
“恩,你吃!”
“你这臭小子,老子真拿你没办法!”他把面包往我怀里一扔,拿起自己的木棍拄着一跛一跛的走了。
依米把面包拿到嘴边嗅了嗅,有一点霉味儿。
她看着大叔的背影,拿着有霉味儿的面包,一点一点,和着心里的泪,嚼烂,吞下去!
她和大叔说,她以前在的镇子真的很偏僻,而她自己以前很笨很傻,只知道自己是奴隶,只知道干活,一点也不了解外界。
所以,她拜托大叔跟她讲讲。
大叔看她的眼神略带怀疑,可是,盯着依米半天,见她真的不知道的样子,才和依米慢慢的说起。
这个世界,以能力为主,等级分明。
等级最下层是普通百姓,这些人的统称,上层人称之为“泥丘”,泥丘,也只奴隶,但泥丘的称呼意味肮脏不堪的贱民,所以其实,泥丘,也就是奴隶,是没什么人权的,他们挣扎在生存缝隙,活的辛苦而小心。泥丘之上是厨娘,糕点师、木匠,工匠等,地位在泥丘之上,统称“工艺人”。
再有是乡绅、绅士、骑士、二等男爵、男爵、二等子爵、子爵、二等伯爵、伯爵、二等侯爵、侯爵、二等公爵、公爵、终生公爵、世袭公爵、大公爵、亲王、国王。
国王亲王之下,还有大臣和将军。
功勋卓著的将军可受世袭公爵荣享,爵位世袭罔替,代代相传。对国家有大作为的大臣最高可受终身公爵,享誉终身。
这个世界所谓的能力,是为财力、智力、武力。
除非你是天生的贵族,不然,你只有通过这些途径一步步往上爬。你爬得上去,就有希望,你爬不上去,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大叔说,奴隶能被人随意买卖,如果是黑奴(黑奴,即指没有户口的奴隶,一般指逃奴)就更低贱了,他说曾经有被抓回去的逃奴,被主人下令活剥了皮做成人灯。
依米听的心惊肉跳!
她不算逃奴,没有所谓的主人派人来抓我,但是,她是确确实实的没有户口,她是泥丘,还是无户无证的黑泥丘。
这个认知,令依米沮丧!
这样的生活,不是依米愿意的!靠大叔辛辛苦苦讨来的少得可怜的食物勉强活命,同时,消耗大叔的生命作代价,于心,何忍?!
这两天,她的身体渐渐好点了,这儿的人晚上没有娱乐,擦黑就基本休息了。
大叔这两日消瘦的厉害,也由于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昏沉的睡去。
依米悄悄的起身,往郊外走。
她在找一种消肿祛瘀的草药,那种草有长长的叶子,一节一节的杆,名叫铁行草。
她听大叔说,这个镇叫弗莱利卡镇,位于这个国家的中南地区。
镇上有两户人家,都是乡绅。是善人。
马尔蒂乡绅,出了名的大善人,只是,此善非良善。马尔蒂乡绅有个女儿,叫菲玛。
菲玛有个特殊的爱好,就是每天从家里拿出很多的“食物”救济贱民。这些食物就像她之前吃的黑面包,是过期食品。
而菲玛最大的兴趣,就是看这些乞丐们争相抢夺那些他们不吃的,嫌弃的食物,然后,看戏一般,哈哈大笑。
威尔士乡绅,真正的善人,独自住在镇子的西面,无儿无女,一生热衷慈善,把自己有的,多的,食物也好,金钱也罢!都会拿出来分给穷人。是名副其实的活菩萨。
了解到这些以后,依米决定,夜访威尔士老先生家,所以听的过程中,她就顺便问了大叔老先生的住址。
是夜,依米借着月光,往威尔士先生的家走去!
“咚咚咚···”是她扣动门扉的声音。
不会儿,有一位老人打开门,看样子,大概是管家。“请问您是···”
很好,很有礼貌,一个下人见到一个褴褛烂衫的泥丘都能如此礼貌,可想而而知,其主人有多深的涵养。
“您好!深夜打扰,请原谅我的冒昧,并且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叫依米,特地拜访威尔士先生,您能为我引见下么?”
老管家盯着依米,打量了半会儿,犹豫了下,“好吧,你等下!”
那一刻,依米手握着铁行草,面色平静,只是,或许,可能,只有手中的那草明白她内心的紧张,因为它能体会依米握着它的力道。她心所想,成败与否,今晚是关键!
须臾,老管家再次打开门:“老爷叫您进去!”
依米顿时松口气。
果然乡绅就是不一样。等级啊!据说这位威尔士先生因为行善已经没什么财产。
但现在看来,即便是处在贵族的末端,和穷人比起来,也真是天壤之别了。
房子约莫200个平方左右,另外还有大院子。晚上的原因,除了管家,暂时看不到其他的仆人。
客厅正中披着大氅,坐着的那位估计就是威尔士老先生了。看他的年龄,估计有七八十岁的样子。面容慈善而祥和,没有因为我的冒昧打扰而显现出一点的不快。
“管家说,你来拜访我,不知阁下夜晚来访,有何贵干?”
依米上前行了一礼:“抱歉这么晚打扰到您!但是,我确实有事需要老先生的帮忙!”
“哦?居然是个女孩子?”
果然,聪明的人会看本质!
“是的!”依米从善回答。
“恩,是有什么困难,如果是想讨些粮食的话,直接叫管家给你好了!”
“当然不是···”依米打断他。
“哦,那么?”
“尊敬的威尔士先生,能和您单独谈谈么?”
“恩,可以,坐吧!管家,你先下去休息吧!”
“老爷,这!”
“无碍,去吧!”
“是!”老管家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要杯咖啡么?”
“我的荣幸!”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抿了一口,想起了现代蓝山咖啡的味道。
只一口,我放了回去。依米知道,威尔士先生在观察着自己。
做直身子,她直奔话题,“威尔士先生,大家都说,您是名副其实的好人!”
“所以呢?”威尔士先生不紧不慢,也不抬头了,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手中的咖啡上。
“我是逃奴,黑泥丘。”
“恩!”
很好,波澜不惊。说明他真的不歧视贱民。
“我前段时间逃至这里,得到当地一个叫库仑大叔的照料,库伦大叔因为断了条退没有工作,所以,他是个乞丐。”
“恩,你说的那人,我认识,前年偷马尔蒂家的粮食,被打断了腿。”
“是的,听说当时,先生你曾出手帮了他一把。他现在是乞丐。”
“有那么回事,然后?”
“库伦大叔心肠很好,他说他得到过好人的照顾,所以,只要他能行,他也尽量帮助别人。所以,他帮助了我。他每天去马尔蒂乡绅大人门前抢食,拿回来的食物,却进了我的嘴。而他自己,日渐消瘦。”
“恩!所以?”
“所以,威尔士先生是好人,是善人,也是聪明人,您清楚我的来意!”
“你要我帮你,可是,凭什么?凭我是好人,可以无条件帮你么?”老先生似笑非笑。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一来是因为先生是好人,所以我找到您,而来,凭我自己!我有价值!”
“够自信,孩子,这是个残酷的世界,要知道,鲁莽有时候丢的是性命,你可知道,自信是需要资本的,盲目的自信就是自大,自大,容易得罪人,得罪人可是要引发灾祸的。”
“先生胸襟宽广,海纳百川!”
“哦,呵呵,打定主意这顶高帽子是给我戴定了。那么,说说你的价值吧!看看,你的价值值不值得我帮你!”
“我的价值,是能让这个镇上从此没有乞丐!只要先生答应给我帮助,我就能做到!”
“哦,你要知道,有没有乞丐,与我无关!我凭什么?”
“先生,真的无关么?只有您的心知道答案吧?先生是真正的好人,我刚才就说过了,而这一点,在我看来,无需置疑!”
“你这孩子,年纪小小,倒有些胆量!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听说先生无儿无女,倒不曾听说先生没有亲戚什么的,您说是么?”
“哈哈哈,有趣,着实有趣!那么,回去吧!打明儿过来!看来,我这寡老人就要有干孙女儿了!”
“呵呵,谢谢爷爷!”
“谢你自个儿吧!如果你真能做到你所说的,倒也是帮我完成了桩心事!”
“恩,那么,孙女儿暂时告别爷爷,明日在登门拜访!”
“呵呵,去吧!”
那一夜,依米通过自己,打赢了在这世界第一场小仗,同时,也改变了她自己往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