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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倒霉茶蛋儿

姜俊彦把一诺送回家之后才赶紧往家跑,此时早已经饥肠辘辘了,可是姜俊彦此时没心思在意自己是不是饿了,他现在想的是回到家之后老妈会如何招待自己,平时回家稍微晚一点的话,老妈就用狼撵兔子追着不放的策略,根据今天自己回家的时间来看,这次应该是狼吃兔子了。

姜俊彦硬着头皮进了家门,客厅里姜爸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军事节目,姜妈倚在沙发上看杂志,姜爸第一个发现姜俊彦回来了,姜爸没有出声偷偷看了姜妈一眼,因为刚才吃饭的时候姜妈已经上火了,电话打到一琪家才知道姜俊彦和一诺在一起,一直等到饭都吃完了姜俊彦才回来。这次姜爸也为自己的儿子捏了一把汗。

只见姜妈把杂志扔在茶几上站起身来说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上哪祸害人去了”姜妈的语气好像没有料想的那么差,甚至不像是发火而是在抱怨。

姜俊彦本来是抱着面对*的心态进的家门,姜妈的这种语气反而让姜俊彦浑身不自在起来。

“我和一诺去海边走了走”姜俊彦一边支吾着一边四下张望,他明明记着还有半袋吃剩的威化饼干忘记放在哪里了,最后在茶几旁边的垃圾桶里发现了那袋威化饼干,一定又是老爸干的好事,连我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给我吃了,姜俊彦这时眼泪都要下来了,肚子饿得直抽抽,还不敢开口说肚子饿了。

正当姜俊彦准备忍着饥饿上楼的时候姜妈开口道:“没吃饭回来的吧,我去给你把菜热一下”

说完姜妈径自去了厨房。

姜俊彦看见老妈进了厨房,再也撑不住了,捂着肚子瘫倒在沙发上,一边从垃圾桶里拿出那袋威化饼干一边对姜爸说道:“老爸,你都多大个人了,连我的零食你也吃,你就缺这点吃的吗,饿死我了都……”

突然姜俊彦眼前一亮,包装袋里竟然还剩了两块饼干,真是太好了!先垫一垫肚子再说,姜俊彦一边暗自庆幸着一边拿出那两块威化饼干往嘴里塞,在一旁看电视的姜爸突然喊道:“不……不能吃”姜俊彦吃的有点急了,好像噎着了,一边往下干咽着饼干一边说道:“什么不能吃,装在包装袋里又……又不脏,为什么不能吃,我都快饿死了”

姜爸一脸无奈的说道:“今天下了班回来看见茶蛋把那袋饼干拖在地上,我捡起来一看被茶蛋吃的就剩两快了,就扔在垃圾桶里……”

姜爸话还没说完只见姜俊彦眼睛瞪得滚圆,哇的一声把还没咽下去的饼干全都吐了出来。

姜爸看着直咂嘴“啧啧啧……你说你平时和茶蛋又搂又亲的,现在就吃了两块茶蛋吃剩的饼干你就受不了了?”姜爸最大的乐趣就是没事逗姜俊彦玩,姜俊彦小的时候长得特别可爱,用姜爸的话说就是天生张了一副让人看着就想欺负的模样。

姜俊彦小的时候姜爸经常问姜俊彦“你妈妈几条腿呀”姜俊彦那时还小,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姜爸就一脸坏笑着跟姜俊彦说“你妈妈八条腿”姜俊彦就跟着学“妈妈八条腿”姜爸逗姜俊彦的次数多了姜俊彦也就牢牢记住了,有一次姜爸是当着姜妈的面问的姜俊彦“你妈妈几条腿呀”姜俊彦用稚嫩的话音说道“妈妈八条腿”姜妈听到后直接火了“呸,八条腿那是八爪鱼”

再以后时间久了姜爸也养成习惯了没事就喜欢逗姜俊彦,其实刚才姜爸说的那句话是逗姜俊彦玩的,可是姜俊彦听老爸那么一说反而不觉得恶心了。

姜爸说的没错,姜俊彦平时就爱逗茶蛋玩,有时候追着茶蛋楼上楼下的乱窜,逮着茶蛋就抱着又啃又亲,有一次茶蛋被姜俊彦弄得鼻子痒了,一个喷嚏喷了姜俊彦一脸口水,姜爸在一旁看的直反胃,姜俊彦倒向没事人一样洗了把脸又追着茶蛋满屋子跑。

不多一会,姜妈已经把饭菜热好了,端了出来放在沙发前的餐桌上,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姜俊彦口水都流下来了,挽起袖子大吃起来,看着姜俊彦猪刨食一样的吃相,姜爸姜妈看呆了,姜妈一看姜俊彦这架势,那点饭菜哪里够啊。

“你这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了吗?”

姜俊彦没有回答,冲姜妈一通傻笑

“够不够吃?不够吃的话我再去炒两个鸡蛋”

“嗯嗯,炒四个,两个太少了,多放点葱花少放点油”姜俊彦居然还得寸进尺了

姜妈瞪了姜俊彦一眼只得又回到厨房忙活起来。

“哎!爸,你说我妈今天没事吧,老感觉有些不正常似的”

“嗯,我觉得也不得劲,你回家这么晚,我都替你捏了把汗,你看你老妈居然没对你不客气”姜爸装腔作势的说道。

“你巴不得老妈对我不客气吧”姜俊彦上下打量着姜爸

“你这孩子,你说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我老婆,我能巴不得看你们娘俩掐架吗?照我看呐,你老妈是看你饿的不行了,先让你吃饱饭,一会好有力气求饶,要不然你妈会觉得乘人之危对吧”

姜爸越是一本正经姜俊彦越是气不打一处来。“爸,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一反动分子,就怕天下太平,我妈是你亲老婆,可她还是我亲妈呢!和我老妈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我最了解她了,她要是想对我不客气的话,我一进家门就对我不客气了还好吃好喝伺候我?我看就是把我撵到国外去,她于心不忍了……”

爷俩正瞎掰着,厨房里面传来炒菜的锅铲声,看来鸡蛋下锅了,诱人的香味立刻从厨房飘了出来“哇……真香啊”姜俊彦贪婪的嗅着香味跳了起来直奔厨房。

“老妈我跟你学学这炒鸡蛋等我出国后就吃不到你做的炒鸡蛋了,我学会了自己做给自己吃”

姜俊彦这一句无心的话让姜妈心中一颤,姜妈一愣神的功夫姜俊彦已经窜进了厨房。

“别进来捣乱,马上就炒好了,出去坐着去”姜妈赶紧换了一副神情吵姜俊彦喊道。

“这么快?我还没看你怎么做的呢!不行!你再重新炒一份我看看”姜俊彦不满道。

“赶紧的,出去等着吃就行了”姜妈没好气的喊道。

“你要是不教我,等我出国了,想吃你炒的鸡蛋了我就买机票飞回来吃”

“行了行了!都这么大个人了连个炒鸡蛋都不会做,还有脸在这吆喝,给我拿两个鸡蛋,好好看着怎么炒,不过要是你一会吃不完的话,今晚的事我和你算总账”

“我要是吃的完呢”

“吃得完就当我浪费了6个鸡蛋”

姜俊彦听完赶紧给老妈取了两个鸡蛋,只见姜妈将锅里炒好的鸡蛋盛了出来,接着把锅刷洗干净,把鸡蛋打在碗里然后用筷子搅拌均匀之后将炒锅放在煤气灶上用火烧热,又往锅里淋了一点花生油,等油热的差不多了姜妈把搅拌好的鸡蛋倒进锅里,顿时油星四溅,姜俊彦吓得往后一缩,姜妈好像早就习惯了一样,习惯了滚烫的油星溅在皮肤上的痛感。

趁鸡蛋还没完全凝固姜妈把切好的葱花倒入锅内,接着倒了一点鸡精进去翻炒着几下之后姜妈关掉了燃气灶开关,最后将炒好的鸡蛋盛出。

“这……这就好了?”姜俊彦疑似乎不相信香味十足的炒鸡蛋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做好。

“是啊不然你还让我炒到天亮?记住我刚才怎么炒的了吗”

“切……就这么简单还需要记吗?我以为多麻烦呢”姜俊彦不屑的说道。姜妈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很难得姜妈没有批斗姜俊彦。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炒鸡蛋分量少的时候姜俊彦觉得味道很是可口,感觉有再多也能吃掉,可是当他真的面对满满两大盘炒鸡蛋的时候,味觉的享受变成了视觉的煎熬。

“老爸,你肚子饿不饿,你不再吃点了?”姜俊彦转过脸对姜爸说道。

“你是吃不了了吧”姜爸看着电视节目心不在焉的回敬道。

“胡说八道,真是不识好人心,明明担心你半夜饿,不吃拉倒”

这时姜妈也收好东西从厨房走了出来,姜俊彦又赶紧笑着对姜妈说道:“老妈你不尝尝你自己的手艺?”

“你不是喜欢吃吗这下可以吃个够了吧,你要是吃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姜妈丢给姜俊彦一个极度威胁的眼神。

“这年头好人都不好当,好心都当驴肝肺……都不吃是吧!好!茶蛋,茶蛋……”姜俊彦唤着茶蛋,茶蛋听到姜俊彦喊它,赶紧屁颠屁颠的从姜俊彦的卧室里跑了出来。

“过来,今天哥给你换换口味别整天吃茶叶蛋,那玩意有啥好吃的”姜俊彦把茶蛋招呼到自己跟前往茶蛋的饭盆里面夹了几块炒鸡蛋,茶蛋凑上前闻了闻炒鸡蛋,闻了半天也没闻出茶叶味,而且炒的鸡蛋和茶叶蛋在形状上根本就不是一样,茶蛋摇着脑袋退到一旁,姜俊彦今天才知道茶蛋原来喜欢的不是鸡蛋,而是茶叶。

当姜俊彦吃光盘子里最后一块炒鸡蛋之后,姜俊彦暗暗发誓,以后就是吃树皮也绝对不吃炒鸡蛋了,打个嗝吐出来的气都是炒鸡蛋味,姜俊彦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边揉着肚皮边对姜爸说道:“原来虐待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动手动嘴,我现在是真的服了你老婆了,我现在特想去新加坡,在这个家里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你妈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说的是冻豆腐吧,一刀剁下去能把手震麻的那种”

“吃完了赶紧去睡吧,明天早点起,带你去买东西”姜妈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买东西?买什么东西”

“当然是买你出国要带的东西,衣服,鞋子,日常用品什么的”

“买那些东西干什么,带着多累人,你多给我点钱我到了新加坡再买不成吗?”

“听说那边物价高,在家里买还便宜点,买点日常用品带着能累死你吗”

“我太阳,不愧是我妈”姜俊彦小声嘟囔道。

“到了那边先去找你姑姑,让你姑姑帮你找一份工作,把你的旅游签证换成工作签证”

“那干嘛不直接办工作签证?那么麻烦干嘛”

“听你王姨说他们小区有一个人去新加坡工作,新加坡那边的雇主给他寄过来的签证工作种类是电气工程师,结果人去了之后安排在餐馆里面刷盘子,累的要死工资还低,你也想这个结果吗”

“不会吧,这不是坑人吗?”“所以你去了之后让你姑姑在那边帮你找一份工作还保险”

“你也不用太担心,车道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走投无路了你就回来”姜爸说道。

“什么车啊船啊的,我这次要坐的是飞机,你们就祈祷开飞机的不是办的假证上岗的就行了”

“瞎操心,从这到新加坡有一多半的航程是在海上的,飞机要是掉在陆地上会爆炸,要是掉在海里又不会爆炸,你怕什么,再说了大海茫茫……”说到这姜爸停住了,姜俊彦直勾勾的眼神让姜爸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和要表达的意思背道而驰了。

姜俊彦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去睡觉了我爸再讲下去我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夜已经深了

皎洁明亮的月光映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清晰可辨,甚至能清楚的发现墙上时钟的指针指向了11点整,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姜俊彦辗转反侧的摩擦声,平时一沾枕头就能睡得跟死猪似的他今晚却失眠了,姜俊彦索性睁开眼睛,侧卧着身子看着窗外的月亮。

姜俊彦房间的窗户从来不拉窗帘,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因为他在窗台上的玻璃缸里养了一只小巴西龟,姜俊彦认为只有让乌龟吸收日月精华才能变成神龟。

姜俊彦一直认为龟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他天天盼着某一天小乌龟变成龟仙人,然后满足他所有的愿望,可是养了一年多,除了每天吃东西晒太阳之外,姜俊彦并没有发现小龟有什么变化,后来慢慢的对乌龟变神龟不抱希望了。

姜俊彦出神的看了一会月亮,直到视野里出现了两个月亮姜俊彦才不由得转移了已经发散的瞳孔,游离的目光最后落在窗台上面的小玻璃缸上面,姜俊彦忽然觉得玻璃缸里面的小龟变得模糊起来,慢慢的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好熟悉——长长乌黑地头发,白色的长裙,难道是天使?不对,因为身影后面既没翅膀,头顶也没有光环,那是贞子?也不对,至少模糊的脸上没有耷拉着长长的舌头,身影慢慢的清晰起来,最后……天!那不是一诺吗?

一诺是龟仙人?姜俊彦赶紧摇了摇脑袋,再一看,什么都没有。哦,出现幻觉了,不过这让姜俊彦做出了一个决定,即使带不走茶蛋也要把小龟带上,万一哪天小龟真的变成龟仙人了最起码还能看到。

姜俊彦数完第766个一诺的时候确信自己真的失眠了,姜俊彦腾地坐了起来,一弯腰把在地板上睡得正酣的茶蛋拎到了床上,茶蛋被吓了两大跳,呜咽了两声委屈的盯着姜俊彦。

“我总感觉老爸和老妈不对劲,从前就算知道我反对也没用,但不管什么事好歹都会跟我商量,这次出国的事甚至一点都没跟我提起,直接办好手续买了机票让我走人,我感觉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茶蛋又呜咽了两声跟姜俊彦示意咱俩语言不通,你跟我说话顶屁用。

姜俊彦又兀自说道:“我想问的就算问他们他们也不会说,他们想说的从来不问问我想不想听,说起来没个完,我想听的,就算给他们下跪他们也不会说半个字,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姜俊彦想了很多种可能,甚至连自己的父母离婚了不要他了都考虑过了,可是始终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做的假设似乎都不成立,姜俊彦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昏昏睡去。

就在姜俊彦的隔壁,是姜爸和姜妈的房间,此时两个人低声交谈着。

“俊彦后天可就要走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姜爸半躺在床头右手夹着一截香烟,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烟蒂,姜爸平时不怎么抽烟的,只有觉得心里烦闷的时候才会偶尔抽一支显然姜爸现在心里很是烦闷。

姜妈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把床头柜上的台灯拧亮了一些,又给姜爸往上拉了拉被子,姜爸继续说道:“我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其实不应该相信那些算命的说的话”

“可是你不觉得那个人算的很准吗?再说了,当时给人家钱的人是谁,说人家是神机妙算的人又是谁”姜妈轻声反驳道。

“当时我不也是觉得他算得的确很准才那么说的嘛,现在静下来想想是我们太盲从了,其实没有算的准不准的,只有信不信的,算命卜卦的都是在打太极,比方说那天他问我们家养没养狗,其实他是在试探,如果我们说养了一只狗,那么他就说果然不出我所料,然后就说是狗的原因,说的尽量邪乎,让我们觉得事态严重,比如就像他说的必须远行,而且需是在正南方向住半年以上方可归乡,只有这样才能逢凶化吉,否则一定会祸患无穷殃及后代。

可换一个方面想,要是我们说没养狗呢?他是不是就该说,怪不得,你们家必须要养一只狗,这样才能避凶趋吉,反正不管怎样他都能自圆其说,这和魔术师变得心理感应一类的魔术其实是一样的道理……”

姜妈又叹了一口气打断姜爸的话说道:“这些我都明白,可我不想冒险,退一步讲就算不是为了出去避难,俊彦都这么大了,让他出去历练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总不能整天呆在家里让别人笑话”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老是觉得这次俊彦出国之后会出什么事……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吧”姜爸说完侧过脸看着身旁的姜妈。

“不用考虑了,要是不让俊彦出国,到时候万一真的被那算命的说中了,我们两个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别多想了赶紧睡吧!别抽烟了,弄得满屋子烟味了”

姜爸抬起手深深的吸了最后一口香烟,然后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算命先生骗人纯属是迫于生计,即使满嘴跑火车也无可厚非,重要的是有人信就行,道行深的算命先生往往能把不信的人都忽悠信了,算命先生那天跟姜爸姜妈说的什么需远行,而且必须是正南方向至少住半年方可归乡之类的话都是托词,都是有意但是无心的话,只是算命先生没想到姜妈会那么配合,把自己的儿子从北纬36度一下子送到了赤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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