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了那个舞蹈剧的项目,整个“夏牧场”也难得忙碌了起来,在跟进这个项目的所有时间里,衣飞的心情都好极了,觉得自己总算能像梦想中那样自由驰骋在广袤无边的大草原上,哪哪儿都是路,又宽又大的路,简直不知道该走哪边,哪哪儿都是一马平川!就算明皓老师的硕大身躯在眼前来回晃悠,也阻挡不了马儿一往直前的脚步。
是的,她从没觉得她的前方会出现一片广阔的草原。从小到大,她不是在村头田埂的荆棘里泥足深陷,就是在欲望都市的车水马龙里左躲右闪,从来不会有什么一马平川,只有360度环绕她的山穷水尽。
往哪儿冲都是一道南墙,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最近所有的感受都不同了,她面前不再是荆棘、倒刺和横亘的路障,最多就是出现明皓老师那圆滚滚的将军肚。就像草原上唯一扯了马腿的野狗,是健马们的天敌一样,明皓老师也是阻碍所有事情良好行进的掣肘因子。只有彪悍的蒙古獒才能制服讨厌的野狗,保护马群不被侵扰。衣飞可不指望明皓老师是草原上的蒙古獒,只求他别像只野狗一样嗷嗷个没完就行。
“嗷嗷!嗷嗷!”
正在埋头撰写文稿的衣飞猛地从广阔的草原风光里嘎嘣一惊,跌落回现实。“刚才是狗叫吗?”衣飞还沉浸在描写蒙古族舞蹈的宏篇大论里,怀疑自己依旧在幻觉。这时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又传来熟悉而聒噪的叫喊声。
“嗷嗷,衣飞!嗷嗷,衣飞!”衣飞痛苦的叹了口气,原来是明皓老师在叫她啊。
“您又有什么事啊?”
“衣飞啊,我让你写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马头琴的传说》你写好了没有啊?”
“没呢!”衣飞对着里屋喊道,“我正在写《美丽的乌兰巴托之夜》呢。”
“先别写那个了,不是让你今天把非物质文化遗产那个写完吗?”
“什么!”衣飞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半个小时前跟我说的是今天把‘乌兰巴托’写完,怎么又变成‘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你听错了,我说的不是乌兰巴托,是文化遗产。”
“不可能!你至少在我耳边轰炸了不下十遍,我怎么可能听错。”
“我没说过,你听错了。过一会写完给我看看,今天贴出去。”
“……”
小范低声道:“算了,他让你做神马你就做神马吧。”
衣飞不断的给自己念魔咒:老板都sb,老板都sb,sb,sb……
好吧,先不写这个了。别了,美丽的乌兰巴托之夜!她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拉起了她心爱的马头琴。
二十分钟后。“嗷嗷,衣飞!嗷嗷,衣飞!”
衣飞的脑壳哐当耷拉在桌子上。“什-么-事-啊?!”
“那个,你跑一趟。”
衣飞条件反射的一挺脖子:“去哪?干什么?”
“昨天和娜仁高娃一起拍的照片,你去拿回来。”
就在前一天晚上,明皓老师带着衣飞和小范参加了一个文艺界人士的聚会,与会的有许多圈子里的名人。衣飞除了对舞蹈界的人感兴趣外,对当下的流行歌手和演艺明星兴趣并不是很大。不过,如果将来凌蘭和成若回也去“触电”的话,她一定会去捧场的。当晚,明皓老师一如既往的热爱摄影事业,不停地和腕儿们拍照留影。不过……用的不是自己的相机,因为,他没带相机。
小范都无语了,对衣飞抱怨道:“刚才明皓老师要我帮他和别人拍照,我说我没相机,他就说我没脑子。‘为啥不带相机’?”
“你怎么说?”
“我说,一来您没要我带相机,二来,相机一向锁在你柜子里,我就是想带也米钥匙。结果你猜明皓老师说什么?”
衣飞忍住笑摇摇头,他猜答案一定很惊艳。
小范撇了撇嘴:“他居然说:‘我还以为你会带自己的相机咧!’”
“哈哈哈哈哈……”衣飞的笑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有一个人朝她们走过来,衣飞远远看见凌傲走向自己这边,立刻住了嘴,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她心想,我今天穿的是不是太萝莉了?黑色绸缎的连衣裙,大大的领口上有一个硕大的黑色蝴蝶结,裙子的下摆外层还有一层薄薄的白色网纱,本来应该穿露趾高跟鞋才够辣,但是因为怕冷就穿了短靴,幸好幸好,要不就太暗黑了。
“嗨!两位美女好,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差点不敢认。明皓老师呢?”他不是故作恭维的说了“美女”两个字,而是仔细的看了她们的眼睛说的。
小范和衣飞客气的谦笑了一下,小范的声音都变温柔了。“明皓老师呀,在那边呢,我去叫他啊。”
小范袅袅婷婷的走到明皓老师身边,两人又一起走了回来。他们彼此客套了一番,明皓老师看见凌傲脖子上挂着一架挺高级的单反相机,便请求凌傲帮她们拍几张照片:“这两个丫头难得来这种地方,想拍照又没带相机,我今天出来的匆忙也没带。要不,你帮我们拍几张?”
“没问题。”凌傲很爽快的答应了。
小范和衣飞互相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谢了凌傲,顺便用眼神谴责了一下明皓老师,要是眼神能杀死肥肉,明皓已经成了一排肋骨。
就这样,凌傲给明皓她们当了一晚上的跟拍摄影师。晚会结束前,凌傲对明皓老师说,想要照片的话随时去他工作室好了。
衣飞想起昨晚的事就觉得丢不起这人,在qq上给小西发了一条消息:你见过摄影爱好者不带相机出门的吗?
小西回答:那只有陈关西了,因为他只在家里拍。
衣飞强忍着没笑出来,对着里屋喊道:“我早打过电话啦,凌傲说他今天没空,要去看场地。”
“我知道,我也给他打过电话了。我对他说你会带电脑去,直接把照片拷回来,不占他时间,他答应了。你赶紧去,迟了他就走了。”
“……”
衣飞于是只好给凌傲去了一个电话:“对不起,我今天能去拿照片吗?”
“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发现我的相机数据线有点问题,无法正常工作了,我正想着和明皓老师说一声。”
“啊?这样啊,你等一下,我去和他说。”
衣飞走到里屋,将情况和明皓老师说明了一下,看他怎么办。明皓老师真是旷古铄今的人才,他想也没想就对衣飞说了一句话。
“这个好办。把他相机里的卡直接拔下来插到电脑上就行了。”
要不是担心电话里的凌傲听见不太好,衣飞一准用国粹骂人了。见过极品的,没见过这么极品的,“诚彼母之非悦!”。几张名人合照何至于这么上杆子?自轻自贱致斯。看来当初凌傲没说错,公司里挂这么多名人合影总透着不够大气。
大气,这个词怎么才能让明皓老师听的懂?
凌傲已经从听筒里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他沉默了一下说道:“衣飞,要不你立刻过来吧。我去外面冲洗照片的地方刻成光盘给你,那种地方专业一点。”
“这多不好意思啊。要不,我看看能不能找一条相同型号的数据线,你用什么规格的?”
“不用,我的这种数据线比较特殊,恐怕很难找到通用的。没关系你来吧,不过要快一点,我一个小时以后必须要出发了。”
“诶,我立刻出发,很快的。”衣飞挂了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凌傲的工作室,不到半个小时她已站在工作室外一道大铁门处打算给凌傲打个电话把他叫出来开门。她打开包找了一遍,没有手机。又在衣服口袋里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手机!
“不会吧!老天爷,你不会这么玩我吧,玩死人了。”
衣飞急的脑袋冒泡,就是找不到手机在哪。她死命回想自己是不是把手机忘在了办公室,可是没什么印象,她简直恨死了自己。“这下怎么办?大门锁了,又没有门铃,手机又不在……我靠!”
她敲了敲自己的笨脑壳,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大铁门来回转悠,就是没找到进去的缺口,而且,这道门离凌傲的工作室还有很远的距离,在这里喊他也听不见啊。该死的!要是时间足够,她还可以站在这里等着别人来开门禁,但是时间不允许她浪费一分一秒。
怎么办?怎么办!算了,姑奶奶我今天豁出去了!
衣飞想了想,无可奈何之下把胳膊一抬,先将手提包从大门的上方扔了进去,然后把衣服袖子一撩,气沉丹田,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后,抓住铁栏杆就往铁门顶上攀去。还好她平时一直练习跆拳道,攀爬个把小铁门这种事情是轻而易举,嘿嘿。她眼看爬到了顶,将一只腿先跨过去再说,然后另一只腿再跨过去,就齐活了。她正得意呢,右腿意气风发这么一抬,突然听见屁股后头传来一声极不雅观的“刺啦”!
“马萨噶……”
衣飞暗自叫了一声“苦啊”,立刻就定格在大门顶端,上不去,下不来。她哭丧着脸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屁股,大叫一声我靠!原来紧身裤的屁股沟处齐刷刷撕开了一条缝——真他歪歪的“无限风光在险峰啊”!
衣飞简直欲哭无泪,“姑奶奶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她连忙试图将春光无限的屁股收回来,忽然就觉得从什么地方射来一道热辣辣的目光。她后背一阵发凉,颤巍巍往右下方瞄了一眼,看见大门的里边站着凌傲,正仰头看着自己。准确的说,是自己的屁股。
衣飞的脑袋轰的就麻了。任凭凌傲再绅士,也无法掩饰即将失控的面部神经,还好凌傲就是凌傲,没有夸张的大笑。他体贴的低了头咳嗽了几声,傻子也听出他是在进行强制型格式转换,将咳嗽代替了欢笑。
“你快下来吧,上面危险。哈哈哈……你怎么,你怎么爬上去的?”
凌傲都失控了,还有什么不能坦然的。衣飞红了脸,灰头土脸从大门上降下去,拾起提包挡在屁股后面。只有无地自容的份,扭捏了半晌不好意思开口。
“你真厉害,我刚才怕吓到你所以没敢开口,本来想叫你快下来的。”什么?这么说,他刚才就一直站在下面看着自己的豪放之举?衣飞想到这里,在心里问候了一下远在n里之外的明皓和他二大爷。姑奶奶这辈子要是嫁不出去,非拧下他一块肥肉炼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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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傲带着衣飞进他工作室休息,借口出去拷光盘的功夫,顺便给衣飞带了一条新裤子回来。
“呃,不知道你穿多大的,就买了一条差不多的,你试试吧。”
“真不好意思!丢死人了。真是丢死人了……”
“小事一件,干嘛放在心上。以后千万别这么冒险了,多危险呐。裤子破了是小,摔了人怎么办?”
衣飞羞涩的点了点头,按照凌傲指示的方向去卫生间换了一条裤子。等她换好衣服出去,凌傲已经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笑着递给她光盘:“给,你们要的照片都在里面。别说,这条裤子你穿还挺合身的,看来我眼光还行啊。还有,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手袋,你可以把衣服放在里面。”说着,他又递给衣飞一个手提袋。
“谢谢,你想的真周到。”衣飞打心眼里喜欢他的体贴和细心,“裤子,我回头洗干净了还给你,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我真觉得不好意思。”
“你再说下去我就不好意思了。裤子你真的不必还给我,给我我也没用,送给你好了。”
“那不行,无功不受禄。”衣飞心想,这是哪门子屁话。自己别说没功,简直就是丢人现眼来的。
谁知凌傲若有所思道:“要这么说的话,你帮我一个忙好了。”
“嗯?”
“我正好要去看场地,你陪我一起吧,替我参谋参谋,怎么样?裤子送给你当报酬,我们互不相欠。”
“诶?我吗?”衣飞受宠若惊,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但是,我不回去的话,明皓老师肯定会……”
“我给他打电话,他只要知道照片到手,不会管你做什么的。熟悉场地也是你的工作嘛。”
“那,好吧。”衣飞在心里笑开了花,兴奋的小鹿乱撞。
几分钟后,凌傲开着他那辆沃尔沃载着衣飞向城郊驶去。一路上春光无限好,虽然初春还有些凉意,树上的叶子也七零八落尚无重生的迹象,但是衣飞的心里可是一片山花烂漫。“今天天真好,这种天气真想去坝上看看。”
凌傲笑道:“这个季节草原上可没什么看头,夏秋两季去最好。夏天去看漫野的鲜野花,秋天去看黄叶。”
“鲜野花?”衣飞觉得这个词真新鲜。
“是呀,有鲜野菜,不可以有鲜野花吗?呵呵呵。”
凌傲的笑声可真好听,凌傲的笑容可真温暖。衣飞被他的孩子气逗得直乐。车子驶出城郊很远,笔直的公路旁除了树木和田野其他一概没有,直到前方出现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度假村车子才缓缓停下来。
“就是这里了,咱们下车吧。”
衣飞觉得刚才的旅途很美好,有点意犹未尽,她有个习惯,当她开始了某段旅程后,她希望永远不必停下来。她动作缓慢的推开车门,凌傲已经从车的另一侧走过来礼貌的接她下车,她差点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这种事只在电视上才会出现。
他俩都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能在北方的城郊找到这么一个青山绿水的地方着实不容易,这里总算能看见一点绿色。
“这里周围环境还不错吧?”凌傲问衣飞。
“嗯。”衣飞觉得景色很好,人也很好。
“我们进去看看。”
他们走进度假村的酒店大堂,向值班经理询问了一下酒店最大的会场在哪里,什么价位,能容纳多少人,相关硬件设施怎么样?如何预订等等细节问题。随后经理领着他们观看了一下场地,凌傲像是比较满意,也问了衣飞几个问题,不过衣飞觉得那些问题只是走个过场并无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如此,她倒更加欣赏凌傲的细致了,虽然她很清楚自己来这里只是摆设,但是他依旧尊重她的存在。看得差不多之后,凌傲对经理说:“我们要在这里吃中饭,想找个清净又有景致的位置,请帮忙安排一下吧。”
经理微笑着说没问题,领着他们去了一处山脚的小木屋,在屋外的竹廊上安排他们就坐。凌傲这才对衣飞说,“不好意思,我自作主张了,辛苦你陪我跑这么远,怎么都不能让衣姑娘饿着肚子回去。”
“是我不好意思,什么也没做还要蹭顿饭。”
“你客气了。你知道吗,他们这里最特色的菜就是当地的红鳟鱼,每条鱼都是又大又肥,我往年吃过两回觉得不错,正好这阵子要过来找场地,早就想的流口水了。本来今天是和助理一起来的,谁知道这丫头今天请病假,我想想要一个人吃一条三斤重的肥鱼,真是要我老命啊。”他突然想起还没给衣飞上茶,赶紧举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接着说道:“来,先喝点水休息休息。所以啊,你肯陪我一起过来,那可是帮我解了燃眉之急、肥鱼之困啊。”
他说完哈哈大笑,好像衣飞的存在真的对他有解燃眉之急这么夸张的大用处。衣飞本来还不好意思,见他这么容易亲近,又是个善于替人解围的好好先生,不禁满心欢喜,跟着他一起开怀大笑。
“不过当然啦,”凌傲又说道,“其实我是有点小私心的哦,你猜是什么?”
衣飞摇头不知,他就说:“也不怕你知道,我其实是想故意气气明大壮,谁叫他这样使唤底下人?害的我们两个被他耍得团团转,让他在那边等照片等到死好了。不过你别把我卖了,这是我们两个的小秘密。”
“你放心!我打死都不会说。”
衣飞没想到平常看似有模有样的凌傲君原来孩子气起来也这么可爱,彻底放下心防,跟着数落起明皓的种种不是,把明皓平日里的恶习、陋习、对上面人的谄媚,对底下人的假似厚道等等等等,一股脑的都竹筒倒豆子似得倒了个痛快。凌傲偶尔附和两句,“哦?”,“是吗?”,“居然这样”等等没内容的话,大部分时间都面带笑容的边喝茶边听衣飞絮叨。直到肥鱼上了桌,凌傲也没有打断衣飞的意思,反倒是衣飞时不时盯着肥鱼看,像是怕鱼儿等久了会不耐烦。
凌傲淡淡一笑,举起筷子请衣飞品尝美食。“来来,不说了,先吃饭。”
衣飞刚要举起筷子,就听凌傲说道:“你看这鱼,有没有想起谁?”
衣飞看了看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没有,你指谁?”
凌傲笑而不答,只道:“不说了,免得影响胃口,先吃吧。吃完再说。”“哦——!”
衣飞总算回过味来,大笑道,“我知道啦,明大壮啊!咦——!好恶心。”
凌傲笑的更灿烂了,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胃口,先夹了一筷子放进衣飞的碗里,弄得衣飞双颊飞红。
接下来,凌傲借着吃饭的功夫交代了一些舞蹈演出的事项,见衣飞听的兴趣索然,于是改变了一下方式,变教为寓教于乐,和衣飞说了很多舞蹈界的趣事,还问她都喜欢哪些类型的舞蹈,看过什么哪些演出。衣飞一听这个立刻来劲了,对于舞蹈是如数家珍,从邵俊婷的《爱莲说》到自己最喜爱的《扇舞丹青》,还有刘岩的《胭脂扣》,根据戴望舒的诗改编的《小城雨巷》,沈培艺的《新婚别》,汉唐舞剧《大风歌》,这些平日里积攒的宝贝统统梳理了一遍,绘声绘色的给凌傲来了一次基础知识扫盲课,听的凌傲目瞪口呆。
“你果然很热爱舞蹈啊,像半个小专家。”
“对不起,我是不是班门弄斧了?我只是门外汉,哪能跟专家比啊。”
“你太谦虚了。对了,这次的演出很大程度上多了许多汉唐舞的表演,你对汉唐舞有什么理解吗?”
“这我可不敢说。说到舞蹈的理解我只是皮毛,听说当年孙颖老师为了编排《铜雀伎》,翻阅了无数的资料,而我到今天连系统的舞蹈训练都没有,专业知识就更差的远了。不过,我总觉得如今已经没有真正的汉唐舞啦,就连纯粹的古典舞也凤毛麟角呢,如今的古典舞更多的糅杂了芭蕾、杂技、柔术和戏曲的元素,就像上回我去看了一场大型特技芭蕾舞《天鹅湖》,里面与其说是芭蕾舞,不如说是杂技和特技表演,杂技演员演绎起芭蕾来肢体感觉还是差的比较远的。所以我特别喜欢像《扇舞丹青》,或是《爱莲说》这样的古典舞表演,前者是把中国的书法、绘画和剑术熔为一炉,意境之美、之高远真是令人心旷神怡。《爱莲说》的超脱洁美也被邵俊婷演绎到极致了。不过说了这么多,我最不能忽略的就是凌蘭的《飞天》和《贵妃醉酒》,已经不能用语言形容,此舞只应天上有!”
凌傲听到这里豁然一笑:“谢谢你,替我妹妹谢谢你。再过一个月她的《嫦娥奔月》就要公演了,就冲你这么识货我也要请客,请你坐包厢,希望你赏脸哦。”
衣飞大喜过望,忙道:“不用那么客气,你就是给我一张站票我也很高兴的。不过我知道,看舞蹈剧不带这么胡闹的,肯定要被保安请出去了。”
“哈哈哈哈,可不是,包厢我请的起,站票我是真不敢给,哈哈。”
时间过得很快,或者说快乐不知时光过。他们吃晚饭休息了片刻便开车回城,路上凌傲问衣飞:“招商进行的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帮手的。”
“招商?这个我不管的。不过……”
“什么?”凌傲从窗外的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好乱说。只是,明皓老师天天往录音室跑,Harry又整天呆在办公室里不出去,我不知道到底谁在负责招商的事情。”
衣飞明白这些话本不该对着外人说,但是她总觉得凌傲不能算是外人吧,她不想因为胆小怕事就耽误了凌傲的大事,他可是个不错的人。要是被明皓老师给忽悠了,自己也难辞其咎啊。反正自己说的都是事实,没有冤枉了谁。
凌傲淡淡的“哦”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去跟进的,谢谢。”
后来他们沉默了好长一会,凌傲将车里的音乐换了碟子,音乐声再次响起时,是一首哈琳的《夏牧场彩虹》。衣飞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觉得真是找到知音了,好像他就知道自己喜欢这首歌似得。她幸福的依靠在靠背上,让舒缓的音符流淌过自己的心尖。
美丽的花朵啊
会沿着河边生长
我心上的人啊
会随着我的心相见啊
海棠花儿啊
会盛开在草原上
我心中的他啊
会伴着我的爱相会啊
其其格花儿啊
会跟着牧场开放
我英俊的他啊
我们相会在夏牧场的彩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