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天了……
自长安法成庵的遇袭事件发生后已经三天了,三天里,潜儒院的毛勘云等人和龙见山庄的人员皆受到了“暗楼”的袭击,毛勘云更是中毒昏迷不醒。引得一干江湖侠士同声指责暗楼,“除魔卫道”的呼声浪潮般涌至,就是一些平民百姓都熟知了“暗楼”的所作所为。
然而,知道事情真相的景玉迹等人却是明白,那红衣女子又在进行稼祸。
三天前,景玉迹、祁风结伴赶赴洛阳,老莱身为长安城迎来客栈的老板,自然不方便一同南下,而萍怡身体虚弱经不起长途跋涉,更何况带她再身边,万一被对方发现,赶来杀人灭口,那可大大不妙,所以萍怡也留在了迎来客栈静养。
南下期间,他们二人顺路查看了一下潜儒院受袭的现场,果然在满地暗器的大道上,找到了一片桃花,淡淡的胭脂味充斥在其上。
看到躺在一些路过侠士护送中间的毛勘云,脸色发青,两腮却异常红润,显然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祁风曾向景玉迹求救,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而且毛勘云作为潜儒院的首席,出了事,势必对正道不利。
但景玉迹没有给他好脸色,他景公子可不会救人,特别是解毒,如果是以前,他大可将人送到冥相府,让曲儿姐帮忙,但是曲儿姐最近忙失踪,哪能找到人!
眼不见,心不烦。
当天晚上,景玉迹便拉着祁风各乘一匹马继续赶路。
不过他很好奇,暗楼被栽赃稼祸,成为公敌,为什么一点反映都没有呢?是不屑?还是不能!?
“景玉迹,你在想什么?”祁风骑马从后面追上景玉迹的坐骑,与他并排向前。
景玉迹摇着那把随身携带的“宝扇”,“我在想,小晨和小寒究竟在哪里逍遥……”
逍遥?不是出事了吗?
景玉迹看着祁风疑惑的眼神,伸了一个懒腰,慢悠悠地道:“不信他们在逍遥?”
祁风点头。
“其实,那次在长安阁楼里勘查现场,我发现那红衣女子擅长近身战,对于擅长轻功的小寒与小晨而言,根本造不成伤害。”
祁风闻言,立刻恍然,难怪,那天景玉迹趴在地上用手比划着什么,像是在测量什么,原来是在查看对方的攻击模式啊!
“可是,萍姑娘说,对方会使用桃花和白绫,若是你的两位好友逃走,应该会受到攻击才对。
景玉迹得意地笑道:“错,像这种桃花暗器根本没有用,我们可是穿着纳米材料的衣服,哪会怕这类东西!”
纳米?什么东西?难道是宝甲?!
景玉迹又说他听不懂的话……
“那……对方用毒呢?”
“更不用担心,我们三个百毒不侵!”
这回祁风可奈不住了,“为什么?”
景玉迹静默,只能打个哈哈,笑笑了事,总不能告诉你,曲儿姐有治愈特能吧,如果泄露出去,冥相府不被踏倒才怪——
见景玉迹没有肯说,祁风明白,有些事是不能说的,便转移了话题:“那你在迎来客栈时大惊失色干什么?”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漏啊……”
两人且说且谈,不知不觉已是黎明初晓,对于新世纪的青年,景玉迹对于熬夜深恶痛绝,一到途中的一个小镇,便找了家客栈,进去补大头觉。而祁风是习武之人,平时一夜不睡也没什么,而且现在他得好好理理头绪,总觉得和景玉迹在一起,他总跟不上思维,理不清头绪——
“小二,上酒,你爷爷要喝酒……”就在祁风自我思考的同时,一个矮小的老头走了进来。
老头衣衫破损,勉强用好几件破衣裹着身躯,才没有把老肉暴露。一头乱发长到双肩,还特有型地将一小撮头发扎成了一个小辫子,脸庞倒还清楚些,只是双颊微红,双眼有些肿红,明显喝了不少酒。腰间一个小葫芦随着老头的动作,不安分地前后左右摇摆着,靠近一闻,酒味冲天。
老头耳朵细微地动了动,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但片刻又恢复了浑浊。
客店里的人一见老头的身影,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这老头来这里是七天前,每天都来这里蹭酒喝,逮着人就硬是要别人请喝酒,老不羞啊!
“老头,今天,你找谁请你啊?”店小二嘲讽地走了过来,将老头堵在门外。
老头眯着眼,一溜丘地在店内看了一圈。
大部分食客都将头低下,根本不想搭理他,有些之前被他纠缠过的客人则后怕地拍拍脑门,准备上楼。
“哈!其实呢,小店打开门做生意,不可能把客人往外推不是?不过,老头你没钱,又没人肯请你,那就对不住了,现在客人多,还烦您老移架!”说罢,便挥挥手中的抹布,一副要赶人的姿势。
老头嘿嘿傻笑了两下,“要不,我今天不喝酒了,我坐着等人,怎样?”
“呵呵……”小二回笑道,脸一板:“不行!”
“小二,你让他进来吧!”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到两人耳边。
小二一脸无奈,这世上就是有一些冤大头,自己给自己挖坑,这老头酒量可大着呢,不过有人送钱,他也就不再拦着了。
老头一脸得意地哼着小曲,向店内的一个角落跳过去……
嗯……没有错,应该是跳过去,而且是一路小跑跳地颠啊颠啊地溜过去!
“这位帅哥,还是你好,尊老啊!我欣慰……”老头一副孺子可教也地看向邀请他的少年,很高兴地一屁股坐下。
祁风微微点点头,表面不怎么在意,心里却有点怪怪地,好像这老者说话的语气和景玉迹有点像……
“小二,这回你得给糟老头上酒了,哈哈哈……”一干食客在一旁看起笑话来啦。
只要不是他们请,有免费的笑料为什么不笑呢?人嘛,就是这样……
“哼!”小二不甘地回酒窖取酒,想着即将取出的酒,小二都觉得心疼,这些可都是陈年老酿,就这样给一个糟老头喝调,真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祁风打量着老者,本来是不想多事的,但是老者的声音很特别,硬是打断了他的思考,让他没有办法继续他的脑力活动,所以为了他的耳根,他还是将老者请了进来。
“老先生慢用,小子先行一步!”祁风看酒已送到,不想再多逗留,拱手起身便要告辞。
老者立刻跟着站起,“小帅哥,我可没有钱……”
祁风怔住,在众人戏谑的目光下,尴尬地说道:“老先生放心,我先结帐就是!”
“可是,老头我今天想找人聊天——”老者晃晃手中的葫芦,一边将酒装进葫芦,一边喊住祁风。
祁风无语,那语气怎么听都和景玉迹一个调。
“哈!好啦!”老者将酒装好,往腰间一系,突然间就向祁风扑来。
祁风没有想到对方突然之间扑上来,大意之下竟让老者抓住了手臂。
“好粗糙的皮质,是练家子啊!”老者自语道。
接着又好奇地将头凑上去,在众人惊呆的注视中,对着祁风一阵嗅,过了好一阵,才放开祁风僵硬的左臂,“帅哥身上有景玉迹的味道,一股怪味。”
哎?!
“老先生认识景玉迹?!”也不管老者刚刚令人吃惊的动作,祁风突然很想知道这位老者是什么人,听他的语气,似乎与景玉迹相识。
老者哼了一阵声,“就那臭小子,把我的酒库搬空了,否则我至于天天在外面讨酒喝吗?不过这里的酒的确很香醇就是了……”
“老先生,景玉迹现在就在楼上,要见吗?”
“见?小帅哥,你的武功好像不怎么好,景小子在我刚到的时候就以经开溜了,你没有听到吗?”老者一脸惋惜。
祁风大惊“什么?!溜了!”立刻冲向客房,一打开门,里面果然已人去房空,那半扇被打开的窗叶轻轻摇曳。
该死!景玉迹竟然放他鸽子!
“小帅哥,我可以带你去找他哦!不过你得包我酒……我呢也找那小子有事,还有口讯呢!”老者嘿嘿一笑,半醉半醒地说道。
“哦!还未请教老先生大名……”祁风这才从愤怒中醒来,看向老者。
老者戏谑地打量着祁风,轻言道:“他们都叫我五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