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柱回到家,就招呼下人去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厢房,安排那和尚先去沐浴更衣暖和暖和身子,斋饭他立刻就去准备。
通过路上的闲谈也知道了那和尚的姓名来历。那和尚法号“了因”,是在四川峨眉山仙峰寺出家,去年春天奉师命出来云游的。
凌柱安排好了因和尚,就唤随身小厮来顺去弄来热水先去了去寒气,这才换上常服急匆匆的往二门去了。
凌柱府,萃暖阁。
佟佳氏正挺着一个大肚子躺在软榻上假寐。
因为外面下了雪,屋子里就多放了个炭盆,两个炭盆把整个屋子都烘得暖意洋洋。
凌柱进的屋来就看见妻子甜美的睡颜,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今天才得了女儿瑾华的消息,而且妻子也将生产,还真是喜事连连啊。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妻子生产的事。毕竟在这年代女人生产危险性太高,没有一点安全保障,完全要看产妇个人的身体素质。
向佟佳氏身边的丫鬟婆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走到佟佳氏身边,刚把手放在佟佳氏的肚子上,佟佳氏就醒了。
“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回来了怎么也不让丫鬟们通知一声?用过饭了没?”话说着就要起身,被凌柱拦住了。凌柱侧身坐在旁边的矮凳上,把耳朵放在佟佳氏的肚子上听动静。
不一会儿,就喜笑颜开的说;“佩云,你感觉到没?我们的女儿在动唉!”
听到凌柱的话,佟佳氏的笑容僵在脸上。也顾不得知道丈夫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
凌柱见半天了妻子也没个回话,不由得抬头看去。瞧见佟佳氏的模样凌柱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年头的人还真是重男轻女的厉害,女儿有什么不好?唉……
不过凌柱也没打算说服妻子,改变她的想法。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人的看法,几百年的代沟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抹去的。只能开口劝导:“夫人,不管你这胎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可是比较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女儿,因为女儿乖巧嘛,男孩子就实在是淘气了些!”
佟佳氏脸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不少。可还是忍不住开口:“爷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是个女儿呢?”
凌柱就说了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个高僧,并把那高僧关于佟佳氏会在夜里生女儿的事说了出来。
佟佳氏心里不信,暗骂那和尚妖言惑众,欺骗丈夫。
自从两年前她生的一个儿子夭折以后,她无时无刻不想再生个儿子,省的被那些不长眼的欺了去。可是丈夫自从儿子夭折以后就很少进自己的房了,让佟佳氏不由暗恨王氏那个狐狸精。王氏在自己的儿子夭折后,可没少挺着肚子在自己面前炫耀!
可是谁知道老天偏就是看不到某些人小人得志,几个月后,王氏要死要活的却只是生下了一个女儿,还因为生产时间太长出血过多伤了身子。
由此王氏没了资本,也就安分了不少。而且自从一年前丈夫生了场大病好了之后,就开始对自己好了起来,这让佟佳氏心里也有了指望。
这次怀胎有经验的婆子都说自己这胎准是个儿子,佟佳氏心里高兴的不行!谁知这快生产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妖僧,偏偏说她这胎是个女儿,你说佟佳氏心里能不气么?
凌柱也不想多说什么生女儿不生女儿的话,省的惹得妻子心里不痛快。转开话题,问起了产婆,接生物什准备妥当了没有。佟佳氏见丈夫关心自己,也就放开了那个不开心的话题。直道前几天就准备妥当备下了,以防突然生产着急用。
凌柱这时就一个劲在思考妻子这次生产准备是否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思虑半天终于想起,应该找个大夫候着才是,万一生产出了什么岔子,也好有个应对不是。
想到此凌柱就急忙起身吩咐外面的婆子去请个有经验点的大夫来府里候着。
佟佳氏看丈夫紧张自己,心里高兴,脸上也跟着有了笑模样。
刚用过晚饭,陪佟佳氏回房扶其躺下后,凌柱就去了前院厢房,想看看了因和尚晚饭用的是否合心意。
凌柱和了因和尚叙了一会话,就想问问他妻子晚上生产是否能够平顺,了因和尚听后沉思了会才开口说道:“尊夫人此次生产是母女均安。令爱此生也是大富大贵之相,可是小的时候如果能让令爱在清幽之地住上几年积累一下福气也是好的。”
“如果不去清幽之地居住,小女是否会有不妥之处呢?”凌柱忍不住问道。谁让了因和尚说的这么含糊呢。
“只是小厄,呵呵,只是小厄,就是不去清幽之地凭令千金的福气也完全可以把这下小厄化解!”了因和尚虽有心想为师姐收个徒弟粘粘福气,可最终还是不忍心让人家父女骨肉分离,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这时候孩子还没生,凌柱也不想过早考虑以后的事。而且了因说是生女儿,可孩子还没生,谁知道他说的准不准,等确定确实是女儿时再考虑这个也为时不晚。
这两人各自收起想法,摆出棋盘,打算来上一局,顺便等等看佟佳氏今夜是否真的要生产。
两人一局棋还没分出胜负,就有丫鬟来报:“夫人要生产了!”
这下凌柱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往二门奔去。
进了二门,见妻子正被两个婆子扶着往产房走,这时天上还下着雪呢,凌柱怕路滑,妻子有什么意外,就赶紧近前抱起妻子小心翼翼地往产房走去,也不管后面婆子“这不和规矩的”吆喝声。
佟佳氏虽也知道这样子不妥,可是心里的甜蜜使她不愿这时候开口说出扫兴的话。况且一阵阵的疼痛也让她分散了不少精力。
送了妻子进产房,凌柱就被两个婆子哄了出来。这时只能站在门外面听着妻子的痛呼声,焦急的度着步子。
不一会就见老太太被人扶着向凌柱走了过来。老太太走到儿子跟前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又不是头一回了,急个什么。娘生你那会还不是也这样,你且进屋安心的等着!”说完就拉着凌柱往旁边的屋子里走去。
这一生产就用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还没等凌柱起身就有婆子来报说:“恭喜老爷,恭喜老太太,太太生了一个千金!现在母女均安!”
凌柱听了很是高兴,了因和尚果然了得啊。老太太虽然也表现得很高兴,但心里还是有些遗憾怎么就不是个孙子!
凌柱进到产房,见妻子只是累得昏睡过去,并无大碍,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去。轻轻吻了一下妻子汗湿的额头,就起身去看女儿。
只见一张小脸邹邹的,凌柱知道新生婴儿都是这模样,也不介意。这孩子只在生下来时哭了那一声,这会儿也不见哭闹,只是用她亮晶晶的黑眼珠打量着凌柱,似乎在疑惑“这抱我的是谁啊?”凌柱看见女儿看自己,赶忙撤出一张笑脸道:“宝贝女儿,我是你阿玛,以后要叫阿玛知道不?”说完也不管孩子能不能听懂,自己就先笑开了。
抱着女儿在怀里,凌柱真是高兴的不行。来到清朝一年了,自己也有了血脉延续,这让凌柱对清朝一下子有了很强的归属感。这里有了他牵挂的人,他也该为了女儿可以生活的更好开始努力了!看见女儿这会儿似乎睡着了,凌柱才不舍的让奶娘把女儿抱了下去。
凌柱出了房门,吩咐道:“让厨房多准备些补身子的食材在炉子上温着,等夫人醒了就赶紧端过去!”
凌柱见暂时没事,就打算去见见了因和尚,想告诉他自己真的有了个女儿呢。没走几步,就忽的闻见一阵阵的清香,似是梅花的香味!
凌柱还真是有些好奇这香味的来源,等他抬头就看见满院子的梅花都在这时候开了,怪不得香味扑鼻呢!可是心里还是忍住啧啧称奇,这梅花开花也这么会挑时候!
来顺看着自家老爷啧啧称奇,也凑趣的说道:“姑娘将来肯定是个有福气的,刚出生就有满院子的梅花盛开,还真是件奇闻!奴才还没听说哪家的姑娘有咱姑娘这样的!”
凌柱听了知道是讨喜的话,可还是高兴地赏了来顺10两银子。来顺得了银钱更是喜得眉开眼笑。暗暗道:看来老爷是真的高兴,并没有因为太太生的是女儿就心存怨怼。就这样看来,太太在老爷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嘛,那自己以后对太太也还是要小心应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