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了,我们三人没有再出声说话,一直僵持着,犹如陷入深夜的那般寂静,只有一丝丝微风在耳边刮过。
我知道现在的僵持气氛是我制造出来的,虽然小小已经停止了啜泣,但因为我背靠他们的缘故,我不曾看到他俩是什么的反应,或是……我不喜欢这样的寂静,那根本就不适合,所以这一刻,我后悔了……
歉意似的把身子转向他俩,但话语到了咽喉处便咽了下去,因为我看到了他们……小小竟然就那么靠在苍裴的肩膀,小声地啜泣,而苍裴则轻拍她的肩膀,好让她平静下来……不知怎的,见到这一幕,我的心好像被轻刺了一下,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绞痛直遍全身。
把身子挪到他们的旁边,内疚地看向他们,可是话语始终无法说出来,看着他俩没有察觉我的靠近依然保持那僵持的动作。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完全被孤立,变得像空气一样无色无味的存在。
突然,一道细而埋怨的声音传出:“依河,我需要你一个解释。”
听到小小终于打破僵局,大喜之余而深表歉疚地低下头,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把你弄哭了。你原不原谅我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不要误会我刚才所说的。”
她猛地挣脱苍裴的大手,一脸哭泣而抱怨地看着我,含糊的暴叫道:“你不要道歉,我要的是你的解释。”
我歉意地抬起头看向她,可是下一刻……我呆住了。在她的脸旁两颊划过一条深深的泪痕,红肿的双眼急切地看着我,只是僵持了半刻钟,她便憔悴了几个月似的。这时,我终于明白我无意的一句话竟然被她看得如此的重,然而我的悔意又增加了几分。
再次低下头,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我已经没有面目再看她了。我吞吞吐吐地说道:“这……”
停顿了一下,转移话题似的说道:“你当我没说过就好了,我跟你说对不起,刚才我的语气是有点重。”
小小抹干了脸上的眼泪,看到如此低声下气的我,心也暖和了些。她存心刁难地说道:“想我原谅你行……不过你必须跟我解释清楚刚才说的话。”
唉~……发自内心的一声叹息,有些事情不知该不该说呢?如果把它说出来会不会影响到什么呢?……不,我根本就没这胆量。不过,她都让我解释,那我该解释什么呢?……
正想得出神时,小小看中了我会保持沉默一样,气愤地叫道:“你再不说,我可走了。”
“这……”
“看你也不会说了……还给你!”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把那个签名的簿子向我头上掷来,“你一日不给我解释,别指望我会原谅你……哼……”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到苍裴旁边。
簿子毫无预兆地击中我的头部,失重般的身体倒在地上,无奈地看着他俩低声私语几句后,银光一闪,二人的身影就那么平白无奇地消失在平地上。
这样的情况我见过一次,那是沈伯伯使用过的那招像瞬间移动的空间步伐。跟把真气聚集在脚上不同的是,这一招比用真气快上几倍,只是一瞬间便传到几里开外,这样的速度根本不是我可以比拟的,毕竟我不会这招。
慢慢地站起身,把簿子收入到空间戒指里,苦闷地呆站在那里……我不知道现在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都怪我,发表什么狗屁感想呢?现在可好了,原本欢乐的氛围,一下子就被我闹僵了不只,还遭到朋友的唾弃……唉!还真是自讨苦吃啊,现在工作又要自己做回了。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还是赶快完成工作,再上门找小小向她解释清楚吧!……想通一切之后,我迈出轻盈的步伐,劲直地向山下走去。
远远地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站在一间木屋前,向我使劲地招手。我疑惑地走上前,问道:“老爷爷,你叫我吗?”
老头一脸嬉笑地单手抱头说道:“对不起,刚才我上山取柴,让你白走一趟了。我一回来,内人就已经跟我说了,所以就在门前等你。”
上山取柴?再看看他身后的那间木屋,那分明是高大叔的屋子,这么说眼前这个老头不就是……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嬉笑地把簿子和毛笔递到高大叔手上,无所谓地说道:“没什么了,现在你在簿子上签个名吧!”
他接过簿子,手执毛笔,在簿子上草草地写下几字。然后把它重新递还给我。
我捧着簿子,拜别了高大叔。颇有兴趣地打开簿子,浏览了一遍……嗯,还真是只有20户人家。我蓄意地看着高大叔刚才写的那“三个字”,“高满穿”多么无稽的名字啊,看了之后还有种想笑的感觉。
突然,双目停留在那个“穿”字上,不知怎的,这个字不是中国的现代汉字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字体,而且还别于簿上的其他字体,但那个“穿”字,我怎么会读懂呢?原因我也不知道,还有同时那个字竟然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印象中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似的……等等……对,是那本书!
我忙地驱动空间戒指,蓝光一闪,我手上的簿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陈旧得不能再陈旧的书。看着封面上的五个大字,我终于肯定了刚才的想法,竟然是同属一种字体,而且上面深深地刻着“秘笈——穿云掌”五个大字。
兴奋地翻开第一页,投下专注的目光,起初以为看不懂的文字,现在竟然全被我翻译过来了。兴奋地翻开第二页,可是下一刻我呆了,第二页竟然是空白一片,连一点污迹都没有,而同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最后一页才有四个字“气于掌心”。
我气愤地把秘笈扔回空间戒指里……哼,什么狗屁秘笈啊,全书也就只有最后一页的四个字有用,不过同样的这四个字我在疾风心法的书中也看到了几次,还不曾有什么重要性。再气人的是第一页,虽然是满满的一页字,但写书的那人只顾在那里无病呻吟,净说些废话,说什么是江湖第一强劲掌法,而且这是唯一一本正版,还杜绝翻版什么的。什么狗屁啊?成本白纸也能练成第一强劲掌法,还是正版的呢,我看这应该才是翻版吧!……呸!枉我还如此兴奋地打开它。
面无喜息地走到沈府前,迟疑地停下来,心中有种忐忑的感觉……刚才一路上都只顾骂那本狗屁秘笈,还不曾想好怎样向小小解释呢?这下可好了,人都到府前了,可是好的解释还没有冒出一点头绪。
我头痛地在沈府门前来回走动,人们常说急中生智,只有急的时候就会生出智慧。可是现在,我不只心急,还有点尿急了,但依然没有想出一个好的解释。我脑子长草了吗?为什么没有思考的空间呢?……我晕,我脑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迟钝了,既然急中生智不行,那我就来个以不变应万变,随机应变吧!
暗暗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慢慢地走到府门前,像上次一样,两位守门的卫兵把手中的长枪架在我面前,制止我再往前走任意一步,声称道:“闲杂人等,不得……”可是,话说道一半,他们便哽住了。
我好笑地看向这两位卫兵,嚣张地说道:“不得什么啊?”
“没事!公子请进吧!”两位卫兵萎缩地收回长枪,乖巧地站在两旁,为我开路……任他们再怎么没记性,也不会把今天早上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要知道,在他们心中赵队长是多么的厉害啊,可是今天早上却被眼前的小子给搞垮了。试问,他们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厉害过赵队长,那又哪来的胆子去得罪眼前的这个小子呢?
“谢了!”我一脸嬉笑地跨进府内,可是内心的感慨始终无法平息……人真是现实,早上还一脸嚣张地串我,还胆敢骂我那个什么什么,虽然不是他俩叫的,但他俩在一旁赔笑就是不对。若不是我气量大,还不早干了他们。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看到他们胆怯的样子,让我看透了一个道理,跟自然界的捕食关系有着异曲同工的精湛,虽然不能用弱肉强食来比喻,但也是同样的道理,所谓的成王败寇指的就是这些吧!
一想起要想得到别人的尊敬,就必须要在武功上胜人一筹,我的心顿时毛了。我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应该要互相尊重吗?而要想别人尊重自己,那不是要自己首先学会尊重别人吗?但现在可是搞乱,自然界孕育出人的时候不是把规矩定牢了吗?难道真的有“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规矩”这一说吗?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迷步来到了大堂,沈伯伯见我来了,便一脸兴奋地问道:“小子,把事情办妥了?”
“嗯!”我痴痴地答道,蓝光一闪,把簿子递到沈伯伯手上。
沈伯伯接过簿子后,没有打开检查的意思,而是在我身后东张西望,当他发觉没有捕捉到任何一个人影时,疑惑地问道:“依河,怎么不见小小回来呢?”
“小小?”我猛地从思索中惊醒过来,一脸紧张地反问道:“沈伯伯,小小没有回家吗?”
“回家?她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听到沈伯伯的反问,我终于知道小小不是返回家中……那她和苍裴到底去哪了?去偷情吗?……
还不容我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沈伯伯双手有力地猛摇我的肩膀,紧张地追问道:“你不会把我女儿给搞丢了吧?”
“这……”我把从出了沈府后以及去了望星崖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沈伯伯,除了适当地隐瞒自己的身份外。
听罢,沈伯伯的脸顿时沉了下去,说道:“听你这么说,他们最有可能的是去了废坑。”
“废坑?”
沈伯伯淡淡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一定会很危险的,现在村外的山坡已经聚集了一群黄巾军,他们的目标非常的明显,随时都有可能杀入村子里,以我们村子的能力,也只有被屠杀的份。如果依依一个不小心的话,在去废坑的途中遇上黄巾军,那可就惨了,而且苍裴也只有不到银阶九级的实力,根本就没能力谈得上保护她。”
听了沈伯伯的话,我知道我这下可害糟苍裴和小小两个了,他们两个这一出村可是凶多吉少……我忐忑不安地问道:“沈伯伯,如果他们杀入村,那村子岂不是……”
“嗯……没错。不过,我早几天就向我的世交马腾求助,原无意外的话,他的儿子马超便会在黄昏时带兵来救助我们的,只要我们能够熬过今天黄昏,村子也就没事了。不过,我最担心的依然是小小,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可惜我不能自私的离开村子去救她……”沈伯伯伤感地看着我。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一刻即使你不让我去,我也得自己去一趟废坑,把小小和苍裴给救回来。我毛遂自荐地说道:“沈伯伯,让我去吧!如果不是我的话,她也不会气得离开村子。是我犯下的过错,理当让我去弥补。”
“好汉子,你没有让我失望。小小就拜托你了。”沈伯伯豪气地看着我。
“嗯!”我双手抱拳在胸前,微微系弓下身子。
“等等!!依河,你到废坑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暗行七眾的人,他们一直对废坑里的宝物虎视眈眈,你此行危险重重,一定要多加小心。”
“暗行七眾?”
“不知你今天早上有没有留意,在看你和赵哼拼打的人群中,有一个身穿紫黑色长袍,连袍帽遮住双眼的神秘男子,他应该就是七君之一,而他们七君的任何一人都在紫阶之上。如果你看到紫黑色长袍的人,你不要想着与他们硬拼,你一定要想办法逃跑。”
“哦!”我坚定地握紧拳头……暗行七眾?还不是一群无脸见人的家伙,竟然还把帽子遮住自己的双眼,他们在吓唬人吗?
沈伯伯继续叮嘱道:“尤其是见到遮挡着双眼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此次黄巾军一定是有暗行七眾的帮忙。看来,他们在不久之时便会攻入村子了。依河,你速去吧!”
“嗯!”我坚决地答道。疯狂地运转体内的真气,双脚像添上翅膀一样,失去了被地磁场的吸引,化为一道绿影,携带起地上的尘土,向村外的方向划去……
眼看着依河的离开,沈伯伯感慨地叹息道:“唉……真不知道我做的是对还是错。……依河,小小,希望你们能够平安,那我到了地府也没有什么怨言可说的了……”
红光一闪,沈伯伯就那么凭空消失在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