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垠的苍茫大陆
谁与谁相遇
谁又与谁分离
这冥冥中的定数
看不穿的
岂止是你我
从昏睡中醒来的璨影,心疼的为小慕莎拂去眼角白色的泪滴。他很虚弱,手指苍白无力。慕莎感觉璨影的手指像冰一样冷,冷的将慕莎的泪滴都冻住了。
“爷爷!璨影醒了!”小慕莎开心的握着璨影的手指,又蹦又跳。
导师伏叟急忙将水晶樽中剩余的少许净水喂给璨影。他喝得很困难,可还是努力咽下了。
慕莎瞪睁大眼睛,眼看着璨影将净水咽下,欢欣的松了口气,眼中的泪光还在闪烁。
“爷爷!这是我带回来的净水吗?”
“是啊!慕莎最棒了。”
“可我不记得了?”
“昨天慕莎抱着这么一大樽净水,迷迷糊糊的推开门,一进门就昏倒了!可能是慕莎太累,把什么都忘记了吧!”伏叟轻声的讲,这么多年来,只和两个孩子在一起,已经习惯用他们喜欢的方式讲话了。
璨影静静地望着慕莎,那眼神,就好像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
“真的吗?可为什么我感觉——”小小的女孩,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她的感受,她怎么从十米高的洞爬出来的,怎么采集到了满满的净水,怎么又走了这么长的返回的路,这么多的疑问,是一句简单的忘记就可以盖过的吗?包括在睡梦中,那种有力量压制住她不让她醒来的奇怪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想不通,就干脆放弃了,小孩子就是这样简单。
她然后转向璨影,“璨影!你好了没?”
璨影笑着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下来跟我玩?”慕莎拉着璨影的手一摇一摇的。
伏叟急忙制止:“慕莎最乖了,自己去玩好不好,璨影还没好,很虚弱!需要休息!”
“可刚刚璨影说他好了?”慕莎歪着头。
“那是——”伏叟不知道该怎样用一个小孩子能听懂的语言解释这种复杂的情绪。
明明很累,在有些人面前,会说不累;明明生病,在有些人面前,会说很好;明明难过,在有些人面前,会说没事。这些情绪,说来复杂,其实简单。简单到用一个字就可以形容了,那就是——爱!
“爷爷!我自己去玩!”小小的慕莎松开璨影的手,委屈的走掉了。
璨影苍白的手,无力的垂下来。眼睛缓缓闭上,昏睡过去。从眼睛的那条细长的窄缝里,璨影看见慕莎小小的模糊身影,渐行渐远。
三天后,璨影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能下床走几步。
璨影坐在慕莎的小小花园里,看小慕莎认真的照看花朵,那神情,像是在管理自己的帝国。
“璨影,你看!”
慕莎小心翼翼的捧着什么跑过来。
跑到璨影身边站定,将胖乎乎的小手慢慢摊开,一朵紫色的小花纤细的在小小的手掌上摇晃。
“好漂亮的花哦!慕莎想送给璨影对不对?”璨影颤抖着捏住小花纤细的柄,将花放在眼前,对准刺眼的天光,开怀的笑了。
“我最喜欢看璨影笑了!”
“我也喜欢看慕莎笑!”
小小的孩童,对喜欢这两个字是怎么理解的呢?
“这朵花叫什么名字呢?”
“不知道!璨影给它取个名字吧!”
“嗯——叫什么呢——”
慕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叫紫颖花好不好?”
“好好听的名字哦!璨影真棒!”慕莎感叹。
这天晚上,慕莎早早就睡下了,玩了一天,她累了。
伏叟在灯光下,轻轻地解下璨影额前包扎伤口的白布条。
刹那间,盛大的光芒喷射而出,将黑夜刺穿了。
肉质的胎记竟变成了放射光芒的晶石,完整的嵌在血肉里。
“璨影!疼吗?”
伏叟抚摸那晶石,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在小小孩童的身体里流淌。
“不疼!”
“不要骗爷爷哦!”苍老的慈祥的面容,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真的不疼!伤口很可怕吗?”
“不是!”伏叟摇头。
“怎么了?”
伏叟将璨影抱到镜子前,璨影被自己的胎记吓到了。
“爷爷!我到底怎么了?”
“璨影!可以给我看你的项链吗?”
璨影将项链从衣服里拉出来,给伏叟看。
伏叟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有那么一瞬间,伏叟的眼瞳放大到了不可想象的程度。
“璨影!就让这件事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不好!你的胎记以后再也不要随意在人前显露!包括慕莎!可以吗?”
“为什么?”
“等你长大就会知道了!可以答应我吗?”
摸不着头脑的璨影疑惑的点点头,表示应允。
伏叟帮璨影将六芒星项链塞回璨影的衣服,然后找出一条缎带将璨影的前额扎好,轻声说:“璨影睡吧!”
伏叟将璨影抱回去,璨影眼望着在另一张床上熟睡的小慕莎,笑笑,然后躺下,闭上眼沉睡。
好久之后,慕莎疑惑的盯着璨影,问:“璨影还没好吗?为什么还扎着布!”
“因为伤口太难看了,不想吓到慕莎!”璨影如是说。
慕莎十二岁生日时,月神送慕莎一点黑金缎带作为礼物。
黑金缎带,据说是取乌海人鱼之筋骨,制成丝,然后编织而成的。
同年冬天,璨影要离开莫名岛,被月神召回,进入军中。
分开那天,慕莎解下头上的黑金缎带,踮起脚尖为璨影绑上。
而璨影则将自己的六芒星项链,挂在了慕莎的脖子上。
“慕莎不想让璨影离开!”出落的绝美的少女怀抱着颀长的少年,任性的说。
少年一声不吭。
越是面无表情,就越是心里难过。
璨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慕莎哭了好久!
“爷爷!为什么璨影连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呢?”
“傻孩子!如果回头,就走不掉了!”
就这样,少年和少女像是从一个端点射向不同方向的线,看不到相交的希望!
曾经,可以亲切的叫爷爷,但今后得叫“导师”了;曾经,可以肆无忌惮的呼唤慕莎,但今后不得不尊称“公主“了。
相交的记忆被埋藏在不见天光的黑暗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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