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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叫云汐

世界是什么颜色的

暗黑色的

带些墨蓝

像是少年的黑金缎带

过去是什么颜色的

银白色的

带些光粼

像是少女的美丽长发

世界是肮脏的

过去是纯洁的

我怀抱着纯洁

一脚踏进肮脏的黑暗中

翡翠树哪里去了

我的家在何方

就近的救出人鱼母亲,随后急忙潜入海水中打捞受了重伤的人鱼。

将她们两个并排放于礁石上,少年悬浮在水中。

再次将湖珠吐出,幸好是白天,不然这样三番五次显露湖珠,还是会招来吞珠的鱼兽。

用同样的方法为人鱼施救。在这过程中,少年的脑袋是发空的,苍白瘦削的指节微微弓着,秀丽的脸阴沉着,眼睛定格在礁石如水波般的纹路上,眼神空泛。

真真切切的看到新鲜的组织一点一点的生长,人鱼没有眉毛,眉骨紧蹙着,五官也扭曲着,可想,长新肉的滋味并不好受,痛的痒的感觉混合在一起,直刺心脏。

海上的风掺合着水气徐徐的吹着,四顾苍茫,氤氲如仙境。

少年所处的位置是乌海的中心,乌海是神界最广阔的海,基本上占了神界将近二分之一的版图,在此之前他从未来过,连远远的看也没有过。过去的生活中,年幼时只有慕莎、莫名岛、和伏叟;在长大些,多了月亮神族;而现在,他除了看的见苍茫无际的海水之外,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慕莎如今是死是活呢?

人鱼的伤已经无法再进一步修复了,伤口太大太深,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刺眼的疤痕。尚未完全恢复的少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方法,让伤口不留一丝痕迹的不见,毕竟他不是专司修复的魔法系,能做到这个程度,多亏了湖神给的珠子。

重新将湖珠吞回,少年就近找到一块平坦的礁石坐上去,等这对母女苏醒。虽然他急切的想要离开,但是理智让他不要冒失,毕竟自己没有能力在这望不到边的海上判断方向。

孤身一人时会变得爱发呆,会变得爱看天空,也会变得爱眺望坐落于东方的莫名岛。尽管少年不知道哪个方向是东方,只是直直的远望,脑海中构出那玲珑的小岛。

扁平的突出在如镜子般平静明亮的莫名湖,像是一块蓝色油布上镶嵌的再蓝上三分的猫眼石。神界几乎所有的古老生物都聚集在这里了,当然最古老的要数翡翠树了。

圣女慕莎遭刺杀未果之后,为了将她保护起来,月神媛女派了几位长老,到各处搜寻一片净土。长老伏叟最先返回,向月神报告了自己搜寻的成果,为其描述了自己所见到的景象,概括的说:宛如人间仙境。

其他人相继返回,斟酌之后,媛女将莫名岛定为了保护地。当然,“莫名”这个名字也是那时取的。找到莫名岛的长老伏叟便成了圣女的导师。

一声轻微的呻吟将少年拉回了现实,没有莫名岛,海风中有一股咸咸的味道。

人鱼挣扎着坐起,少年跃入水中游至人鱼脚下。

人鱼朝他笑笑,嘴角吃力的上扬了约莫两毫米的距离。

“你感觉怎么样了?”少年问,冰冷的语气中不带一丝的关切,像是在报公文。

尽管如此,人鱼的心已然融化了。

“我没事!”虚弱的回答,看看身旁还在昏迷中的母亲,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真的吗?我记得母亲将我拖走,我甩开她,又回来,然后……”人鱼拖着头,什么也想不起来。

“然后,我们遇到了袭击,你受伤昏迷了,你的母亲随后也昏迷了。”

“袭击!”人鱼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脖子,有一片粗糙感,不疼,“你把它打跑了?”

“算是吧!”

“你到底是谁?”

少年微挑剑眉,不知道眼前的人鱼,此言何指。

人鱼接着说:“总觉的你,不是凡人!还有你的那把刀,像是活的一样,有自己的思想。”

“不是凡人,又能是什么呢?”少年轻声叹息。

“是大英雄!开创世界!”人鱼兴奋地说,好像那副情景已在眼前了。

“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靠什么去开创世界呢!”

“你——”人鱼似乎还想就这个问题大谈特谈一番,可少年早就等不及了,他抢过人鱼的话问:“离这里最近的海岸在哪里?”

“最近的海岸好像是白色系人的领地。”

“白色系人?”

“是我们自己的称呼,银发白瞳的种族,我们没和他们发生过冲突;倒是金色系的人比较凶残,我们——”人鱼边说边比划形容。

不等人鱼说完,少年已想到人鱼口中“白色系人”、“金色系人”指什么了。他抓住人鱼正挥舞着的胳膊,急切的问:“在哪个方向?”

“那里!”人鱼为他指出方向,目光没离开少年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心加速跳动。

“谢谢!”

“你是要到‘白色系人’的领地去吗?”

“是的!”

“你去做什么呢?”

“我是从那里来的!”

“为什么你——”

“和他们长的不同?”少年松开手,对人鱼说,“我们的族群不同,守护你所说的‘白色系人’是我们的职责。”

人鱼正欲开口,少年又说:“我得离开了!有缘再见吧!”

话音刚落不等人鱼开口,少年便朝人鱼指的方向游去。

“要记得我啊——”

“回来看我——”

“我的名字叫云汐——”

“我喜欢璨影——”

人鱼一连串的喊话在少年的急速行进中渐弱,他听到的最后一句是“我的名字叫云汐”,至于最后一句,被耳后呼啸而过的风带走了。

名叫云汐的人鱼小姐,看着少年的背影从一个形象变成一个点,到被海上朦胧的气完全遮掩,一直保持着拢音喊话的姿势。她眼角悬挂着一颗如珍珠般明亮的泪滴。

“别哭!”当这两个字从醒来的母亲口中出来时,便已经太迟了,那颗泪滴落尽海水里,消失了。

对一个未成年的人鱼来说,哭泣大不了引来海兽;而对成年的人鱼来说,流泪的时候要小心,千万不要投入男女之情,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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