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仁醒来就是当天晚上了。发现自己睡在屋里,不是在前庄的大坪坝,赶紧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胸部疼痛,使不起劲来。
倒是吓到了母亲姜云韵,姜云韵赶紧过来,扶住牛仁,让他躺下。
牛仁是赶紧问道:“母亲,那魔牛呢?牛尾他们这么样了,伤到没有?”牛仁只记得自己把牛仁他们打倒在地,然后就被小魔牛顶飞,失去了知觉,神志不清。
“你怎么就不关心一下你自己!胫骨断了两根,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就不让我少操点心!”姜云韵责备道,说着说着眼睛水就掉了下来。
牛在田本坐在门槛上,望着天,一动不动,背部还是那么巍峨,不再那么佝偻。
听见牛仁醒了,牛在田连忙走进屋来:“孩子都没事,你哭什么!”责备了一下牛仁的母亲,然后对着牛仁说道:“那魔牛就是牛角变得,被族长打退,让大巫恢复了原形。牛尾他们都没事,你一被魔牛顶翻,族长就赶到了,打退了魔牛。倒是你,受伤最重,怕是要躺上几个月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几个月!怎么这么长!”牛仁很吃惊,以前即使断手断脚也就一个月的事,这次竟然是几个月,看来很严重呀。
“大巫说你没事,你也不要担心,安心把伤养好,不要多想,你的那头牛牛尾他们会帮你放的。”牛在田正准备转身出去,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牛仁,你老实跟我说,你能躲过那魔牛不?”
牛仁认真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才说道:“不好说,如果是我一个人,我倒是可以用‘魔牛踏蹄’搏一搏,即使它要伤到我,魔牛也要费点时间,足够坚持到族长赶来。”
“恩,你好好休息吧!明天牛角要来给你道歉!”有儿如此,何必强求!顿时牛在田的腰更直了,倒是在傍边听着姜云韵吓了一跳,正想说什么,牛在田立马就拉着姜云韵出去了,不让她说。
两人走到外面小声的争吵着,牛仁倒是没有听见,今天的战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一会又睡过去了。
晚上大巫又过来查看了一次伤情,说没有恶化,伤情正在好转,族长,牛尾他们一起来的,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就回去了,受伤是很正常的事,不用大惊小怪。
明天不用早起,总算可以睡个懒觉了,想着就令牛仁着迷,在美好的期盼中安静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黄牛氏的人就担这稻米来了,吵吵闹闹,把牛仁给弄醒了,打扰了自己的美梦。
牛角却在牛在田的带领下来到了牛仁的房间,然后牛在田就出去了,就剩下牛角牛仁两人。
牛仁看着牛角,脸也不肿了,恢复正常,穿的干净整洁,牛角也看着牛仁,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说话。
倒是牛仁先开口了:“外面在做什么,这么吵?诶,对了,牛角,你准备怎么道歉呀?”
“外面的人是我们黄牛庄给你担补偿的稻米来了。至于道歉!”前半个问题倒是很好达,后面的道歉牛角吱吱呜呜了半天始终没有说出来。
牛角也很无奈,昨天自己丢人丢大了,以大欺小,没有打赢牛仁不说,回去又被自己老子收拾的一顿,才让他们庄的祭祀给他治疗的。
“那你道歉哈,我听着!”牛仁戏谑的说道,看着牛角的脸庞,牛仁就想笑,虽然肿消了,但肤色还是有点不正常,青一块红一块。
牛角吸了口气,恢复正常,正想开口道歉,却又被牛仁打断了。
牛仁又说:“男人道什么歉呀!错了也不用道歉!记在心里就行了。”
“算了,过来坐下说!我还有些事想问问你?”
用牛仁的话说,因为是男人,所以不用道歉!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骄傲!只要意思到了就行了!何况这次黄牛氏还补偿了不少稻米,也不算太吃亏。
牛角也不矫情,找了跟凳子就坐下。没有谁想道歉,即使做错了,那是打自己的脸。
“牛角,你说我在外面算高手吗?”牛仁问的很严肃,这是自己一直想搞清楚的问题!
牛仁没有出过什么远门,见过什么世面,却也知道这方天地太小,自己有点坐井观天。所以对牛角这个跑过江湖的人评价很看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级别的。
“不算!”牛角回答的很干脆、直接,一下就把牛仁打击到了。
接着又说道:“你就比我高一点,就是扬州牛氏的蛮角就比你强,更不要说有牛氏宗祠的那些天才,这还只是我们有牛氏内部的人物,何况九州那么大,天才人物更是如过江之卿,数都数不完。”
“天真的好大,这方天地却好小!”牛仁感叹道,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你在伏牛山算什么级别的?”
“我”牛角脸色很落寞,自嘲了一下“虽然在这里我比着还行,但在伏牛山我就是一个中等级别的存在。”
“不是吧!虽然你打不赢,但我感觉你还不错哈。”牛仁这句话倒是诚心的,不过牛角是这么听怎么别扭。
“算了,我明天就走了!等你图腾传承之后来伏牛山就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再打一场。”牛角也不打算在多说什么,深怕自己忍不住暴打牛仁一顿,反正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放心,到时候去了伏牛山你叫我大哥,我罩你!”牛仁说道。
牛角很想说,无知者无畏!看了看躺着的牛仁,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说出口。
“好好养伤,祝你早日康复!”牛角转身就走了,倒是牛仁还在纳闷,这么牛角一年变了太多,都不是牛仁以前认识的那个牛角了,有股大家之气了。
牛仁有句老话没有记住,‘知道的越多,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浅薄!’
。。。。。。
太古无岁月,一晃就三个月过去了,已是金秋十月。
牛仁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开始的一个月,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上午听牛尾他们在演武场演武,下午吃牛尾他们弄来的烤鱼,让牛尾他们给自己讲外面发生的事情,晚上就只能一个人数星星了。
第二个月,可以下床走路,生活能够自理,就是胸部使不上劲,却也可以出来看看太阳,下午一起出去放牛游玩。
第三个月,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做一些稍微轻点的动作,也能运用一步分力量了,可以进行一些康复训练了。
几个月下来,睡时睡爽了,倒是长胖了不少,身体机能严重退化。所以牛仁必须更加努力训练,早日恢复自己的巅峰状态。
这一天,牛仁正在做康复训练,突然看见前庄路口的出现了一片黑影正在缓缓蠕动,那是一大队的人马。
牛仁对着演武场上牛仁大喊“牛尾,快去通知族长,说庄外来了一大片的人。你们都过来,我们一起去关大门。”
牛尾见事不对,拔腿就跑了,比平时都快了三分。
牛仁是立马朝大门奔去,后面跟来一群小孩。院了的大人也被影响了,也一起朝大门涌去,就看见一大队人马,却没有看见旗帜,只见来人都穿着黝黑的盔甲,队伍庞大,不好想与,关上大门再说。
虽然只是一扇小小的大门,对族人的心理作用却不能小瞧。
看见大门关上了,众人是立马反身回家,拿兵器去了。
牛仁转身回家,也不管什么大病初愈,恢复不恢复,御敌要紧。
“母亲,有大队人马朝我们庄子过来了。”牛仁冲着屋里吼道,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没有出去,而是在家里用石针做衣服,收拾家务,和父亲他们分工不一样。
牛仁拿着墙上石斧,有立马反身去演武场了,丝毫不耽搁,一点都看不出是伤病之体。牛仁心理突然咯噔一下“遭!父亲还在庄外,一大早就和农耕队的人出去了”。
牛仁也没有好办法,院栅门一关,父亲他们是暂时进不来了。
不多时,在长宽百余丈的演武场上,已经聚集了上百人,庄里没有外出男女老少,都出来了,几乎每一个人都拿着一把石斧,也有不少人持着劲弓。
壮汉在前面,小孩老人在后面,妇女站中间。
长长的大队人马是看得更加清楚了,那是威武雄壮,气势磅礴!人人都有一甲在身,或拿石斧,或拿刀剑,人不卸甲,剑不离身。
当真是训练有数,当得着精兵二字。
队伍足足有两百人之多,几十辆轩辕车排了一里地,轱辘和地面相击发出给噶给噶的声音,上面装满了东西。不会都是战利品吧,牛仁想到。
牛仁突然有个重大的发现!
牛在田就跟在第一辆轩辕车的后面,难道被俘了,牛仁大叫不好。
“在田”牛仁的母亲姜云韵叫到。姜云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牛人身边,把牛仁挤到身后。牛仁是暂时看不到前面的人了,只能看到他母亲毅立的背影。
“云韵”牛在田回了一声,还有点高兴,完全没有当俘虏的自觉。
牛仁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了栅栏外的人群,皆是人高马大,为首是一个穿着盔甲的猛男,国字大脸,饱经风霜,双眼如电,气势不凡!这时,第一辆轩辕车拉开围帘,一个老人走了出来,比较瘦高,穿着一身锦服,面孔透着一股让人亲近的气吸,让人不自觉的相信他,同时又感觉他很威严,让人打心里服从他!
只见他朗声喊着,“牛正勇,这就是你的待客知道呀,刀剑相迎,我不远万里前来,还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呀!”
“那人穿着锦衣,气势不凡,却没有武人的强悍气息,后面的卫士到是身穿铠甲,脚步沉稳,气息悠长,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那老人显然是这群人的首领,而后面的那个猛人显然是个护卫统领。”牛仁在心理暗暗盘算。“来人不过两百,牛家庄却是有近一百多汉子,一百来女人,还有几十个小孩,只是猎人队没有回来,很吃亏。战斗起来肯定打不过,但不过隔黄牛庄较近,一旦短兵相接,黄牛庄的人也不会见事不管,这样的话来人也讨不到便宜,青牛氏就立于不败之地。只是伤亡会不小。”
牛勇年是族长的名字,来人直呼其名,很是失礼,气氛一下更加凝重,大有一言不和拔刀相向之势。这时演武场的人群一分为二,让出一条路来,族长慢慢地走了出来,眼睛有些红润,水汽勃发。
“族长这么这样!”牛仁很诧异,族长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族长是越走越快,走到前面后,径直穿过栅栏,栅栏瞬间崩碎,木屑却没有四飞,尽数落地,显示了族长可怕的控制力。
“大哥!真的是你!”族长从容地穿了过去,紧紧地和来人抱在一起。
这唱的是拿出呀!
族长有叫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称呼。族长没有其他的兄弟呀,就只有大巫牛正闵一个兄弟。把牛仁搞糊涂了。
不过也好,看来族长和来人认识,打不起来了。
“大哥,没有想到是你呀!”族长牛正勇笑声朗朗,眼里带着泪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我说今儿鸟叫得欢快,火燃得那么旺,原来是在欢迎大哥你呀。”
来人也是泪如雨柱。
“我们兄弟一别,已是十年有余!已经物是人非,都不相识了!”锦衣男子说道,语气伤感。
“大哥变化太大,以前强壮的身躯现在变得这么很纤细。如果不是听声音,我都不敢相认。”族长又说道:“大哥怎习得女儿之气,伤感起来。当年豪气不减,气概九州的陶大宝哪去了呀!”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呀!倒是你们变化很大呀。”那锦衣男子笑到。“十年前我往豫州,记得当时我离开牛家庄时,这里才十几间房子,百十口人,现在却是房屋连山,错落有致,可以称为中型部落,有三百来人了吧!”
在九州,追随者和附属者是很常见的两类人。
十年前大旱,牧草枯黄,北方游牧民族有羊氏南下中原,其中一支到了扬州附近,被族长所接引,改羊为杨,成为了青牛氏的附属者,因而使得有牛氏人口爆炸式增长,在十年来呈现跨越式发展。当然,陆陆续续也有许多散户游侠被族长所折服,成为了族长的追随者。这是十年来人口剧增的主要原因,人口一多,房屋必定扩建,因而庄子大了很多。
“大哥,你这么不打上旗帜呀!庄里小孩都不认识你们,你看现在闹得!”族长都不好意思,朋友来了又酒肉,现在却变成了刀枪!
“大哥我这可不是荣归故里,光宗耀祖!人啦!敌不过岁月,老了,不中用了,被迫让贤,没有脸面打旗帜,旗帜都在车里装着。”陶大陶摇摇头,很无奈。
“岁月无情人有情!大哥,回来了就在我们庄子住下吧!”族长邀请到,看来他们这一辈发生了很多故事,牛仁这么大,没有看见族长对一个人这么热情。
“母亲,他们是什么人呀?”牛仁好奇的问道。
“他们是扬州陶氏商盟的人!此人为陶大陶,族长的结拜兄弟,是我们庄的大恩人!”黎素素认识陶大陶,认真对牛人解释道,既然不是敌人来袭,人一下都放松了下来。
陶氏商盟,汇通天下。是一个以交易发展起来的联盟。
“原来是陶氏商盟的人,那就没什么恶意了。原来父亲是在为他们带路,我还以为被俘了,害我白担心一场。”看到父亲在对方的阵营里,牛仁吓出牛仁一身冷汗。陶氏商盟牛仁还是知道的,
以公平交易,以物易物,汇通天下为己任的商盟,在九州,赫赫有名。
“不过也真是的,打出旗帜我就能认识,就不会闹出乌龙了。十年前,我还没有出生呢,怎么可能认识他们呀!”牛仁却是愤愤不平,自己又闹了笑话。
族里很多人都是后面才搬来青牛氏的,不认识陶大陶很正常,再说,他们的队伍也太大了些,一般来交易的队伍就几十号人,向他们这样两百号人,百年难得一见,族人小心谨慎也是可以原谅的。
“族长,让客人进去喝口水,歇息歇息。”傍边的牛在田提醒到。
“失礼了,失礼了,光顾着交谈,却忘了你们是远道而来!”牛勇年连忙说到,然后喊道“开庄门!”
“你们都散去吧,晚上演武场,大宴宾客,全部都到哈。”族长交代到。
族人们慢慢散去,小孩们却全部都留了下来,看着山外的人,像似能给他们莫大的新奇。庄里的妇女赶紧打扫庄门的栅栏木屑,以示贵客临门,扫榻相迎。
“在田,你来安排好客人休息,洗漱喝水。在水,你来安排晚上的烧烤事宜!”
“大哥,我们里面谈!”族长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和陶大陶一起进庄了。
“看他们兵强马壮的,我还以为是别的部落来攻打我们呢,原来是陶氏商盟,白担心一场!”旁边传来族内其他汉子们谈论的声音。
“现在还算太平,周围没有什么强大的部落。就算是一些路过的游牧氏族,来惹我们青牛氏,那是找死。”那些汉子们一个个血性十足,都是一些希望天下大乱的人物。
......
两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把演武场基本上占满了。
一些新奇的货物,让一群小孩是大开眼界。有来自东夷族的弓箭,公冶氏的刀剑,轩辕氏的轩辕车,有羊氏的羊皮,有熊国的熊皮和白虎氏的虎皮,有神农氏的圭臬,有葫芦氏产的葫芦,九黎族的粮食。。。。。。还有有陶氏出产的碗、碟、釜、甑、盘等日常生活用品,这是每一支陶氏商盟队伍都不可或缺的。
天下物品尽流通,聚万族之物,惠九州之民。
陶氏商盟,汇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