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耻的是这个星期天上午公司居然要求我加班,我看不出我的加班对于他们的内部决策会议有什么作用,也许只是因为放在那里比不放在那里好看些吧。
但是我还是脸上还是挂着笑容马上应承了下来,而前来通知要我加班的经理也对着我满意地笑了笑,半老女人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错,在我们公司好好干,你还年轻,大把机会。”
她觉得这样的话对于她一个堂堂的部门经理说出来已经对我是恩宠有加,我也只好又笑了笑,其实对于我来说星期天我只想躺在床上睡到天黑又天亮,而且经过这些日子在这家不大也不算太小公司上班的经验,我已经感觉到了如果像我这样,没有文凭,而且又不是很善于同人打交道的年轻人来说,是很难在里面或者是类似这样的公司真正发展的。
这几年,这个充满了各地来的各种学历人们的城市已经是大把大把的人才,人才?什么样的人才叫人才,我的理解就是,有一技之长的人,不管是呼吸着高级写字楼里经过离子交换过滤的空气的白领金领,还是开着的士巴士的大佬,或者是工厂流水线下低着头做出一件件衣服一双双鞋的打工妹打工仔,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和天地里,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材。高低不同的起点就有高低不同的目标,他们为了自己而生活着骄傲着。缺一个经理也许公司会陷入某种困境,而同样,先开厂再招工人的厂也在不缺管理人员的情况下,为了空荡荡的流水线上没有工人而倒闭了。
那么我呢?我仔细想了想自己,终于发现,我真的只能很抱歉地对自己说,我,不是人材。
半本没有读完的大学学历,缺乏和人打交道的经验,不能抗不挑的柔弱体质,脑子里种种奇怪的想法,有时孤僻有时合群的性格,我来到这里找的两份工作,想起来无疑和我端正又不算怎么漂亮的外貌不无关系,可是,一个真正公司需要的职位或者是一份实在的只需要靠两手吃的饭,它们最终都和这种暂时的外貌不发生交界。
有一天我会老,靠这种工作和我现在的生活配套,不用想都不会有什么积蓄,而且这种类型的工作一定会在我老以前就把我屏弃,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星期天我就这样在公司的前台上黑着眼圈地站着一直想一直想,看到公司的骨干们出没更刺激了我考虑这个问题,是的目前陆还可以算是我背后的一颗定心丸,但是我还是没有把接受他的照顾当成是一种幸福,我的第一次真正的爱情,我不想就这样糟蹋了它,而且如果全盘接受他的安排,不一样的收入很可能刺激不一样的消费。想到这样我不由的想到,我经济学的不错啊,怎么读书的时候还不及格……
然后呢,然后会不会像他曾经的情人一样,什么都提不起她的兴趣,什么都找不到她想要的乐趣,于是只有毒和赌……想到这里我不敢再想下去,她是她我是我,我鼓励自己道。
看来我要把自己变成一个人材的唯一方法,就是把我熟悉的英语检回来重新读,过个6,再读个商业经济之类的专科一定很有帮助,最起码可以做个翻译吧,没听说老了就做不了翻译的啊。
我在那一刻,想得疲倦的脸上都冒出了光彩,这简直是第一次认识陆以后,不是因为想起了他而脸上发光.可是万密一疏,我想了这么多,原来居然还是和陆也有关系,我爱他,可是爱没有让我去完全听从他,我爱上了常规下不可能爱上的人,于是同样不合常规太过刻意的证明,偏离初衷的心计,一切最后走向那里,在我自己都没有认识到的情况下,演变着发生着。
我接下去想到的是阿云也要来看我,又好久没见她了,我可以和她商量商量,想到这里我放松了下自己,打了个好大的哈欠,不幸地被我们老板正好收入眼底,她迈着永远高贵的步伐从这一层楼公用的洗手间回来,她的步伐并没有因为她还不够资格买下或者是租用一层楼而只能和所有在这一层里上班的人享用同一个洗手间失却半点矜持。
她抬头审视着我的面容,终于屈尊向着我开口说道:“公司付你三倍的加班费还不够让你在工作的时候保持足够的清醒吗?”
……我看到她说完以后,即刻笑了起来,大概对于她来说,这样对我一个打着哈欠上班影响她公司形象的前台说话,这已经是非常的幽默和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