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没停我们就回到了酒店,陆和我身上都已是一身湿淋淋的,想到明天我们就要回到那没有冬天的南方都市,而这个晚上,我也不是他的他也不能是我的,心头也轻轻变得潮湿。
电梯里放着一首悦耳的轻音乐,好象是小步舞曲,我想起了一件事,也许是怕电梯一到他就和我说再见吧,我开口:“我……”
谁知道陆也正好开口:“你……”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可能是为了这种有点心有灵犀的感觉吧,都笑了起来,陆轻声说:“你先说吧。”
我坦白的说:“我真想和你跳个舞。”
陆证住了,一定是没想到我说的是这样一个要求。这个时候电梯到了他那一层,他手按住开门键说:“你上去换件干衣服好吗?”
“不。”我说:“我不想换了,因为,我想衣服还没干更能够提醒我不要久久不舍得离开你。”
陆的眼睛给我这样一说,变的多么的柔软,我抓住了他的心,干脆带点挑衅地说:“怎么,跳舞难道也要等发令枪吗?”
陆一听我这句话,手用力一拉,我整个人跟着他冲出电梯,他又及时地托住我的腰,我最终冲进的,是他的怀抱。
他为了他的敏捷正确而得意地笑了:“还想挑战我是吗?”
我也笑了,我说:“是,永远都想。”
我们已经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口,门随着卡的插入而打开了,他把卡**取电口,夜灯幽幽亮起,我抓住他的手说:“不要开灯。”
门在身后关上,他打开电视转到音乐台,却正好是广告时间,他看看混身湿透的我和他,转回到衣柜前,我以为他要拿毛巾,他却没有,从酒柜上拿出一支不知道什么种类的酒,只用一个杯子倒上。
我看着他做这些动作,且不论他本身的自然气质,当一个女人深爱一个男人的时候,不管他是谁她又是谁,他的一举一动就会闪烁照亮她的眼睛。
他把杯子慢慢凑近我唇边,“喝一点点,要不容易感冒。”
我沿着杯沿缓缓饮下一口,才发现这酒度数不低,带着炽热滑落了我的体内,他把剩下的一口喝完,手指抚摸上我脸庞,沿着我脸的线条向半湿发际温柔梳去,把我一头长发全部掠在脑后,我微露笑容,昂起了洁白的颈项彼此迷离眼光迎上。这个时候久待的音乐终于响起,虽然不是真正的舞曲,却也是首好歌,他在只有电视光亮的房间里退后两步,手轻轻把我带到他身边。
他如此高大,我脚尖轻轻踮起,两手若即若离搭在他肩头,身体随着他轻盈旋转,他一只手多么温柔地环抱在我腰上,我呼吸着彼此还带着雨水味道的气息,贪婪的带点惶恐,他会不会也这样感受?这个时候听清楚MV里女歌手唱的是:
指尖以东/在你夹克深处游动/能抱拥便抱拥/下次怕他说今生永不/东京以东/白雪比香薰更甜蜜/愚蠢的多愉快/迟早得到惩罚……为什么情歌总是大半悲伤,那么,我这样想,要是我谈的是一场意义上完全正常的恋爱,也未必不分离,不哭泣。
而他听到这个歌,好象完全触动了他,他低下头,那么轻那么轻的在我耳边说:“萧仪,我现在自己心里也没底,你给我两年时间,在这两年里面,我们都不要断言会分手还是在一起,离婚是绝对不可能的,让我另外为了我们找一个答案好吗?”
我听到他这话,说不请道不明心里的滋味,但是我轻轻地点了头,虽然他这样说就意味着不管出于什么动机,他其实在雨里很想和我说分开。
他的脸色微微泛起浅红,酒意带出下面的话才让我释然:“其实,我的内心也会虚弱害怕,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很强大的男人,我害怕的事情也许你都想象不到,其实爱对我来说是非常奢侈的一件事,对爱我的你来说也完全一样。”说完这句话他可能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沉默了下来,只有脚步还在带着我转动。
我也不说话,在黑暗里把头慢慢贴上他胸口,我们都沉浸在最后的音乐里不再开口,一切的感觉真实又恍惚,就像和命运暂借了机缘来移动迷醉脚步。这倾情的一舞,会不会也变成爱过的日子里一件奢华的纪念?
两年,两年只是答案,不是结局,因为这一刻的温暖和贴近的真实,我在黑暗里鼓励着年少的自己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