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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消失的小指

大爹看着门外的石阶,闷不作声地不知在想着什么。很久他才收回目光,扫了我们三个人一圈,最后停在我身上,说道:“周老板从一开始找我们,我就觉得不简单。我也提醒过你们要多留个心眼。但我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箱子里的东西灭我们!”接下来的话是对我说的:“石头,你还记得在金花饭店他给咱们看的那个青铜人俑的照片吗?”我点了点头算作回答,大爹继续说道:“那个人俑眼睛上刻的是‘神物不能看,看了就入’吧!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入’,就是把魂给你收走!”

大爹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因为事态比较紧急,大爹按照周老板的意思让老表和钳子打开了箱子。在他和烟鬼走近箱子时突然发现箱子对面的金牙有些不对劲儿!他马上想起来周老板讲解青铜人俑时说的话,再想提醒大家不要看这东西时已经来不及了。他闭上眼睛退了开来,然后冲向北墙的床上取被子时,却发现自己魂已经出了窍。有一阵子大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后来他来到梳妆台才知道自己是没有实质的。然后他发现我们三个人没有靠近箱子,才出声发问有了后面发生的事。幸好有大壮还能动,才让我们没有全部报销。

大爹说:“如果咱爷们儿几个都在箱子跟前,那可完球喽!亏得大壮还能动,要不也是干没法儿,就等着周老板想咋着咱就咋着咱吧。”

说到大壮为什么还能动,大壮的说法是,当时他就觉得有人在使劲拽他的头发,弄得他头皮顺带着脸皮都象被撕裂了一样。他抬手想护住自己的头,可手抬到胸口就怎么也抬不起来了,他就用眼珠向下使劲,舌头向下顶着。再后来那拽头发的力量渐渐开始变小了,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听到我喊他的声音了。

大爹听完大壮的解释,叹了一声:“好在有大壮的吉人天相啊!”

小九完全不知道昨晚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他那时已经跑到院子外正被被“鬼”撞呢。现在听到这些直惊得合不上嘴,最后拍着大壮说:“没想到是你救了咱们大伙儿,真是傻人有傻福啊!”我立马笑着点头说对。房间里气氛霎时缓和了许多。在年轻人面前,恐惧真是无法持久的。

大爹的脸色也好了许多,但他又接着说道:“老表、金牙、钳子和烟鬼他们情况比较严重,凭我的本事估计没法把他们弄醒。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送到医院去。”他转向我说道:“周老板还没有联系我,应该没想到我们昨天就把箱子打开了。下午咱们就把老表他们和箱子全弄走。石头,你和大壮把老表他们抬到这屋的床上安顿好。再把那个箱子用被子缠好,我和小九出去找车。”安排好这些,大爹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件事姓周的不给个说法,就别回香港了!”说完带着小九走了出去。

我和大壮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老表、钳子、金牙和烟鬼分别抬到东厢房的床上。大壮还好,可把我累坏了,他们就跟喝醉酒了似的软得象一滩烂泥,死沉死沉的。

安置好老表他们,我和大壮又回到西厢房站在箱子跟前。箱子盖应该是大爹匆忙盖上的,斜斜地搭在箱子上,有一个被子角从盖子和箱子露出来,无法让箱子盖严。

我犹豫着是不是掀开盖子把被子角塞进箱子再重新盖好,因为不盖严的话,如果在搬运的过程中遇到磕碰,可能就会让我们再次集体失去知觉。我突然想起那个在王家村淹死的那个开车的北京人,他肯定是被震昏迷后掉到了水里,其他人自顾不暇没有及时救他才被淹死的。看来这个箱子是一定要盖稳当才踏实些,但怎么做才能做到既不惊动里面的东西又把箱子盖好呢?否则我们就只能躺在地上等大爹和小九了。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工作倒把我给难住了。

我告诉自己,一定有办法的!大壮看我皱着眉不做声,他也没敢言语,毕竟他尝过这箱子的厉害,干脆就坐在地上等我。

我盯着铁箱子盖回想着从见到箱子到打开箱子的过程,小九把撬杠扔到箱子上;大壮踢箱子;大壮撞倒花盆,这三次是那东西震我的起因。突然我想到了老表开锁的声音却没有惊动它,钳子和金牙挪走盖子也没惊动它。“它?”一个奇怪的思绪从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没有在意,继续分析下去:那么我们移开盖子也不会出问题,但另一个问题又来了,昨晚我和小九根本没有看到它,而且还离得比较远,我们怎么会出窍呢?难道是那些透明的烟捣的鬼?这一系列问题对我这个刚高中毕业的小青年来说实在太复杂了!但这个盖子是一定要给它盖好的,我是下决心要试试了,想完拍了拍坐在地上的大壮,示意他到外面去说。

在院子里我说了我的计划,我说得很仔细,反复让大壮确认是否明白,说完计划后我还特意让他又重复了一遍。因为我又想到了青铜人俑耳朵上写的听了会疯癫的警告。

我从地上揉了4个泥球儿把我们的耳朵堵上。又从水池那里把两条毛巾打湿挡住口鼻,这是我从电影里学来的办法,这回我要用来对付那透明烟了。

我和大壮又回到箱子前,我蹲下去,大壮站在我的身后。定了定神,我向大壮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大壮以我们这边为圆心,对面为圆弧,把盖子象扇子一样慢慢打开,这样大壮和我与那东西始终隔着个盖子。我看箱盖抬起的角度差不多了,拍了拍大壮的腿。大壮就端着箱盖停在那里。我的视线和箱子口几乎是平的,从缝隙里我能看到被子搭在箱子上的位置。我用右手从侧面的箱盖和箱子的缝隙里伸了进去,慢慢把被子向箱子里归拢。在我拽着被子想把对斜对角搭载箱子外的部分拉进箱子时,觉得被子似乎变沉了,和我处理侧面和正对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加了点儿力,被子在箱子中间的部分象是被什么很粘的东西粘住了,我不敢再加力,把抓在手里的被子塞回箱子,准备从另一角下手。在我放手时手掌外侧和小指碰到了箱子的内壁,一种凉凉的、黏黏的感觉惊得我赶紧把手缩了回来。我的心神已经不象刚才那么镇定了,快步移到另一角,把左手从箱子边抓住被子轻轻往回一拽,对面的被角随即落进箱子,然后我收回左手再举起右手,五指伸开然后猛地一攥,这是让大壮盖箱盖。大壮按照我的指示把箱盖慢慢扣回箱子,他的手竟有些抖,还好箱子的接口处有三道密封用的橡胶圈,才没有发出大的声音。

后面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我们找来几条被子把箱子裹了个严严实实。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有注意到大壮一直在观察我,只是觉得他干活有些拖拉,没有个利索劲儿。

一切归置妥当,来到院子里,我抢步走向水池,把脸上的毛巾和耳朵里的泥球取出来,把手仔细地洗了好几遍,我总觉得右手有股怪味儿,然后才把脸和耳朵洗了下。大壮也取下了毛巾和泥球,不过他没有急着清洗,而是看着我的右手,嗫嚅地说道:“你的手。。。。你的手没事儿吧?”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回他道:“没事儿啊,咋啦?”大壮平时不这样啊,这回怎么吞吞吐吐的,而且我也总觉得手不干净,肯定有什么不对,赶快又跟上一句:“你看到啥了?我的手有啥不一样?快说!”

大壮看了我一眼,又快速看了我右手一下,说道:“在你举起手让我盖箱子的时候,我看到你的右手只有四个手指头。”说完学着我刚才的样子把右手张开举起,然后一攥,他用左手指着他的小指说:“我没有看到你的小指头,而且你小指下面的肉我也没看到。就象你的手天生就只有四个指头的一样。起先我也没注意,就是觉得别扭,别人的拳头前面的平面都是长方的,你的怎么是正方的呢?”大壮用毛巾遮住右手小指让我看他的拳头的正面,果然三个手指组成的拳头有点正方型的样子。我赶紧抬起右手,小指好好地在呢,没什么异样。我问大壮:“我现在有几个手指?”大壮笑了,说道:“你现在当然是五个了,我说是刚才弄箱子的时候,后来咱给箱子罩被子的时候你的手就正常了。要说我看错了吧?我当时看了好几遍,还差点儿把箱盖碰到箱子上。要说没看错吧?你的手一会儿又变好了。所以我才一直没敢跟你说这事。”大壮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还真不容易,看来是我的手太出乎他的意外了。

我想起我收回右手时确实碰了一下箱子的内壁,但那只是箱子而已。难道?难道是它?突然曾经在我脑海里一闪的那个念头又翻了上来,“它”难道是活的?“它”在箱子里是可以动的?可怎么可能?这可是周朝的墓里挖出来的呀?得有3000年了!“它”怎么可能会是活的?我的脑子彻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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