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聚散,情愁恩怨,付流水。
几度回望,物是人非,忆难全。
——李彧
“理,乃我人类圣贤观天地,总结出来的规则。是为天地之道。天地万物必须遵守的道理。”
“礼,是我人类在亿万年的演化的过程中,守天地之道,悟万物之行,所寻找出的人之道,人类必须遵循的道理。”
“励,即为厉和力。厉乃恪守,力乃行。励即为自身之道。每个人都应该尊理法、守礼德,严于己身,力而行之。”
自从发现李彧的明显变化后,老夫子,从李彧屋子里的三个字讲起,开始教起李彧这个世界的知识。
不得不说,李夫子对他带回来的傻子是负责的。从启蒙开始,到语言、文字、常识。
一个教的上瘾,一个学的认真。
“他是个好人”这是李彧对李夫子的评价。就是有些古板、严肃,除了圣人之言,其他的话很少。
“不要在乎以前如何,关键是你现在应该如何,人之根本在于行,行可以改变一切。有意无行,还成空,意所出,行所到,方为上。”这是夫子对李彧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九死一生的回到人类的世界,自然要好好珍惜。这个世界的文字语言和原来的世界是不同的,一切得从新学起。幸运的所有的世界都通用一个语言和文字,所有李彧也就不用悲催的学习各种外语了。
四年后,李彧十三岁。
“圣人言:人道茫茫......。”
“你可记住?”平淡
“你可记住?”生硬
“李彧,你可记住?”厉声
“记住、记住了”第一声立刻大声回答,第二声声音转低,明显心虚。
“哦。那我切问你,初属立,定纲常,而后是什么?”
“初属立,定纲常...,初属立,定纲常,天道补缺,效水行,而无常势......。”
谦虚的直视着夫子,等着批示。
正身对着李彧的无奈目光,沉默许久。
“我该给你找一个师父了?”夫子低落的道。
“您就是我的师傅啊”惶恐。
“不一样,你成不了我的弟子,晚上你不要去书馆看书了,和我出去一下。”郑重的对李彧道。
“诺,不忘师父大恩”明白了什么,有点忐忑的看着夫子,又有点兴奋。
今晚的空气注定是清新的,星空也比平时璀璨。
穿上最好的布衣,看了又看,尽量使自己显得出尘。
站在李夫子的房阶下,静静的等着。
在李彧焦急的等待中,夫子终于完成了今天的晚课,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一身青衣,整齐出尘的李彧,眼中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笑意。
没有看错,是古怪的笑意。
这种表情在在李夫子身上太少见了。
上次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还是第一次教会李彧行礼,带他出门的时候。
“事情可能不太对劲”看着夫子看他时的表情。
跟着夫子向书院的后方走去,穿廊过巷,就越发怀疑。又不敢问,只好跟着。
“看来,夫子是要惩罚我了”望着前面的区域。
“别愣着,跟进来”不情愿的跟上。
跟着皱着眉头的夫子,穿过一个个夜晚仍然忙碌的身影,和各种劈柴、吵闹、庖厨、敲打的声音。来到了一个安静的院子。
这里简直就是杂役区的世外桃源。
“隐士?”这个永远都会产生各种八卦的词语出现在了李彧的脑中。
“是了,一定是个大神通者,也许为了躲避什么,或者厌倦了各种纷争,所以隐居到了这里,机缘巧合下被李夫子发现了,应付不过老夫子的恳求,就随便指点了几句,嘿嘿嘿嘿,一定是老头子悟性低,资质又差,根本就不可造就。而后,发现我这个悟性高、资质好、福缘厚的美玉,就把我引荐给这位大神通者,以报答以前的指点之恩。”
想一想,出来时。老夫子看他的古怪眼神。
嫉妒、须臾感慨、自惭形愧。一定是这样。
“跟进来”夫子的声音已经从门里传来。
快步跟上,踏进院子。除了一棵歪脖树什么都没有。
没有传说中的阵法、珍兽、守卫。不依外物,高人啊。
“策言?”虽然是问句,但是话中没有疑问。
“这是我四年前带回来的孩子,你做他的师傅,教教他”夫子也会唠家常。
“哦”
看来应该是平辈论交,高人的脾气一般都很难怪的。
“我回去了,有时间再来,你要好好和你师父学习,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后两句是对李彧说的。
有些人之间不必有太多的言语,不必说的清清楚楚,更不会有明天请你吃饭,欠你个人情。在李策言和屋中人的心里,他们就是这种人,而且都明白。
李彧望着转角处夫子消失的背影,向着房门深深一礼。
“进来吧,”屋里的高人说话了。
不敢怠慢,轻轻推向房门,没推开。
往回拉,纹丝没动。
......。
向侧面一拉,拉门轻松拉开。
不及多想,进屋后,轻轻关上门。
向着一个坐在地上的老者,行三个拜师大礼。
“弟子拜见师父”先把关系确定了再说。
“既然是策言说话了,以后就住到我这里,我一定会把我知道的全交给你的,你以后也不用如此拘礼,自然些就好,平时怎么样,在这里就怎么样。”
高人啊,果然是高人,境界就不一样。
“现在就开始吧,人之根本在于心,无穷大,不可衡量,不可限,力有所及,心无及,真正的强大不是外物,是心,心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懂了多少?”
“是不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天大地大心最大?”献宝似的说出这些话,等着老者的夸奖。
“不错,很好。看来你有些明白我讲的道理了,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一切全靠你在生活中,自己印证。明天去杂役院,找负责柴火的李四,就说郑大管事让你去的就行了。你的房间在西厢,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说完就闭目养神了。
完了?这就说完了?
没有修炼法决,没有高深秘法,炼丹炼器也没有。
“师—”看着闭目养神的老者,李彧无奈的深深一礼退了出去。
上当了。难怪出来时夫子会有那种眼神。
可是,他还是理解错了夫子的眼神,只有到了第二天他才能真正的明白。
找到李四,对方听了他的话,倒也没为难他,也很干脆。
给了他一把斧头,指着旁边小山高的木堆
“明天前,劈完。早中晚食堂三顿饭,过期不候。”
如果可以出书的话。李彧一定会出几本,《天堂和地狱间的关系》、《双手是怎样炼成的》、《钻石李彧的痛苦磨难》、《劈木材二百技》。
半年后,李彧可以熟练、轻松的劈木柴了,也不用失常的饿肚子和加班了。
他师父终于再次正式找他谈话。
“明白了吗?”
“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既然这么问,答案一定不会是明白怎么劈木柴。
“很好啊,看来你最近过的不错。我得为你加点课程了。你先去吧”
当天,杂役院接到大管事通知,派下新的任务,每天要有人打李彧一顿,但是不能重伤、致命。
这些每天干很多活的杂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发泄的机会,尤其是听说,这小子还读过书。所以,一点不用担心这些人对此任务的执行质量。
于是,杂役院开始流行一句新的问候语“今天你打了吗?”
一个月后,老者再次找李彧问话,无言以对。
改种花,挨打由一次变成两次。
半个月后......。
李彧几乎干遍了杂役院的所有职业,也几乎认识了杂役院所有的人。
挨打也变成了每天不限次数。当然,杂役们也很有分寸,虽然谁都不说,但是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有时候,打完了,还会有人给他送点药。
现在有人打他,他也不会理会,而对方例行完公事就离开。时间就在这样的默契中度过。
李彧在这里已经有一年多了,开始他十分的想念老夫子,后来每天在工作、挨打中就忘记了,但是现在他又开始想起老夫子了。
而认为已经忘记了的那个想法,也再次的浮现出来,并且越来越难以压制,最后只剩下这个念头——我要成为修士。
已经很晚了,但是,李彧依然推开老者的房门。因为他知道,老者一直在等他。
“明白了吗?”依然是这个问题。
“明白了,心所至,意所到,行必果。”
“那就去吧,策言在等你。”
“铭记师父大恩”
虽然知道老者不会在意这些,凡是仍仍深深叩了三叩。
出了院子,发现外面很多人。都是平时常打交道的杂役。
谁也没有说话,李彧也没有说话。
他们默默的给李彧让出一条道,李彧从他们中走过。
终于有人说话了,是平时打李彧最勤的那个人。
“什么时候回来再让我们打一顿?”
李彧没有说话,也没有停留,只是挥了挥手。
片刻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离开,没有说话。
“都在这干什么,活都干完了,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终于一个管事的人说了话。然后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