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到了他离开的日子,杉菜照常在团子店里工作。
“杉菜。”优纪想开口安慰她,但是却也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真正帮助得了她。身为她的好友,她只能默默在一边看着好友,强颜欢笑,强忍分别的伤悲。
“杉菜,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看得出,昨晚一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她抬起头,想说自己没事,却意外的看见了门外的来人,“花泽类?”
“嗯。司1小时前坐飞机去了纽约。”
“噢。”他终究是走了。原本以为不去送他,自己会好受些,可是为什么她的心理更加的痛,像刀似地在割着伤口。
“这个是司让我交给你的。”类拿出一个被封的严严实实的箱子。今天f3特意全体到齐替他送行。
晚上,吃好饭,杉菜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她坐了下来,对着摆放在书桌上的纸箱犹豫了片刻,还是着手将箱子打开。
“那个家伙在搞什么鬼啊,封的那么严密。”杉菜一面用小刀剖开封条,一面自言自语的嘀咕。费了不少劲,总算把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解决掉,纸箱里装的原来是台最新款的笔记本。
她将电脑小心的从纸箱里拿了出来,下面还有压着一封信,上面熟悉的字体她不用多看,就知道是谁写的。
给牧野:
牧野,当你打开这个包裹的时候,我已经坐上了前往纽约的飞机。包裹里的笔记本,是送给你的礼物。
尽管你嘴巴很硬,但我知道你肯定很不舍得本大爷离开你。你放心,本大爷是堂堂男子汉,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做到。一定会在纽约好好努力,不仅仅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我和你。
只是,身在东京的你,也不许偷懒,至少不许比我偷懒。还有在学校里也不许到处勾引其他的男人,如果被本大爷知道了,小心伸过手,隔个太平洋,贴张红纸条给你。
牧野,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当心,好好照顾自己。不许给我瘦。只可以胖,你放心,我喜欢胖胖的你。
电脑里存有我送你的东西,你一定要记得看,你这个家伙IQ那么低,不知道会不会用电脑,不过即使你真不会的话,也不许跑去问类他们,只许自己研究,不许把本大爷的秘密告诉其他人,否则我回来一定让你好看。
道明寺司上
夜深了,全家都已经熄灯入睡。但杉菜的房间里,仍透出微弱的光。杉菜不知道自己盯着电脑屏幕多久,她只是机械的按着重复键,听着它放出来的歌,看着屏幕上出现的画面,似乎就觉得画面中的人并没有离开,他还在她的身边。
在日后霓虹灯光照亮的很多个夜晚,都会有一个女孩在惠比寿时钟广场那里徘徊;她总是默默坐在那个石头台阶上,仿佛在等待,又仿佛在期盼,天气在逐渐变凉,风吹在她脸上,吹打在她的心头,她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暗暗告诫自己需要变得坚强,那样才有足够的力量去迎接他的回来。
东京和纽约究竟距离有多远,以前她没有注意过,现在她可以倒背如流;
东京和纽约的时差是13个小时;
东京和纽约的距离是12666千米;
那么她和他到底相隔多少空间,可以说很近,但也可以说很远;
事实上,时差和地理上的距离都是摆在他们面前不可忽略的障碍。当司忙碌一天空闲下来,杉菜已经在埋头上课;当杉菜放学打工后回到家,司往往又陷入工作的漩涡;两人的交集点真的少之又少,固定的一星期两次的视频聊天,还有不定时的电话联系,虽然短暂,却构成了他和她之间特有的温馨。
夏天就在这不知不觉中过去,9月的秋风随之降临。日本的大学分为三个学期,9月的中下旬是第一学期考试的日子,考完后,直接进入第二学期的学习。
“杉菜,你还这么用功看书,这次的考试,你一定没问题的。”下课铃声一响,杉菜就忙着整理好书包,准备回家好好复习,迎接她进入大学以来第一个期考。对于杉菜来说,进入英德法学部的第一天起,刻苦的学习,低调的做人,就是她的唯一目标,这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实现和某人的共同约定,和他在两个不同的国度里一起努力。
“嗯,还有些地方觉得不够清晰,需要再巩固下。”杉菜微笑地跟同伴直江睦月说再见,如果说英德的法学院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话,那可能是法律的神圣赋予了这个学院更多的正常人的理念和公平正义的存在,这或许是英德大学里的一片净土吧。相对于其他的各个学院,法学院中学生来自于贫民阶层的人数比例是最高的,也正因为如此,大家的学习气氛也是全大学部里最浓烈的。
“可是,傍晚辩论社不是还有活动吗?”睦月好心地提醒着杉菜,看样子,恐怕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啊,对啊,昨天学姐还特意通知的。呀呀呀呀,快迟到了。”抬手看了下时间,杉菜拍了拍脑袋,最近被考试占据了几乎所有的空间,就连她和那只野兽联络时间也变得见缝插针起来。
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学生,等男朋友回来的普通女生。她没有参加任何的社团,除了那个辩论社。英德学院大学部的辩论社是一个例外,它不仅仅是一个学生自主性组织社团。无论是从规范角度还是从实际的运作模式上,它都是社会中一个公司社团在学校里的缩影。英德大学的辩论社分设三个部门,即秘书部、宣传部和活动部。秘书部职能为管理社员档案,负责社团活动经费的预算和审核,写活动通讯;宣传部职责为配合活动部的每次活动做好宣传工作,编辑制作活动海报条幅,采集活动照片;活动部的职责为做好活动计划,安排活动场地,组织社员活动。三个部门分别有三名副社长主管,最后由辩论社的社长进行总的管理。
杉菜目前是秘书部的普通干事,她还仅仅是个一年级的菜鸟,社里新来了很多跟她一样的一年级生,他们之中加入社团绝大部分的原因,就是现任辩论社的总社长,比他们大一届的学长天草清之介。
自从F4的Leader道明寺去了纽约,F4的其他三位直升了大学部的金融学院后,校园里着实平静了一段时间,其实人们对F3的热情并没有减少,但是由于司的离去,f4的红纸条消失,客观上让他们的出镜率的确低调了许多。而这个平静伴随着天草青之介的到来又被打破。
天草青之介,来自日本的另一所高中永林学院,这所与英德高中齐名的贵族学校,是日本政治界人才的摇篮。天草的父亲,祖父都是日本国现任的议员,祖父还曾经就任过首相。这一切似乎造就了他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可敬而不可亲的形象。但即便如此,他的人气也直逼F4,他的一切逐渐成为校园的新话题。
然后这对于杉菜来说,都不会是关心的内容,也不会去在意,事实上,她只是辩论社新近招募N多个小干事之一,身为总社长的天草根本没有机会注意到她,当然也没有和她有过交流。
“杉菜,待会儿,社长会集合三个部门的副社长和主要干事讨论下新辩论赛举行的相关事宜,你做下会议记录。”秘书部的松田洋学姐对她嘱咐道。
“嗯,我明白了。”杉菜点了点头,她只是刚来的小菜鸟,被人差遣做事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其实这些看起来琐碎的事情,很能够磨练人的耐性。这对她以后踏入社会都是一个积累经验的过程。
今天的会议实际上是个预备工作的筹备会议,社团将在第一学期期末考试结束后,进行一系列的社团活动。主要目的是对新进来的社团成员的实力进考察,让他们与老的成员进行一场社团内部的PK。
“这一次,我们将改变以往指定新人参加辩论赛的规定,所有今年新加入的同学都将通过抽签的方式来确认自己是否参加。”身为社长的天草对着活动部的干事布置这次比赛的规划。“在之前,他们都需要对比赛辩题有所研究和准备。”天草边说着边扫射着在场的社团成员,此时杉菜正埋头做着笔记,是唯一的一年级生,让他不得不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会儿。每年都会有很多新人加入辩论社或带着其他目的入社,或是抱有着玩票的心理。之所以今年将比赛规则变动,就是想早些过滤掉这些人。所谓考察新人,其实考察的不是最比赛后的结果,而是整个准备比赛的过程。社团需要精英化,而不是外表看来声势如何浩大。
“下面就有活动部的同学具体说下新生辩论赛预备事宜。秘书部,你们根据现在的计划,做下大致的预算,宣传部也配合下,进行前期宣传工作。”天草又简单说了两句,就将话语权交给了旁边的三位副社长,作为一名优秀的社团社长,他很明白怎样做到收放自如。不需要他管辖的面面俱到,但在大事决策上,他从不含糊不清。
开完会,回到家中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匆匆扒了几口饭,刚想帮妈妈收拾碗筷的她就被父母“轰”进了房间,准备复习迎考。翻开书包,拿出书本,杉菜忍不住打了个哈希,最近因为考试的缘故,好几顿饭都没有正常的吃,脸蛋也小了一圈,真的是瘦了呢。如果被那只野兽知道了,肯定会大骂笨蛋,没能好好照顾自己。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因为学习和事业的繁忙,而没有好好吃一日三餐呢。
虽然不能确定他是否最终上线,虽然自己还有好几套习题没有做完,可是她还是情不自禁将电脑打开,就当上网查资料好了,她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双眼却不时的瞄向视频连接的那个窗口,30分钟,1个小时,2个小时,慢慢的都过去了。那个窗口始终暗着,没有亮起。
日子就是在这样一天一天的度过。平凡又简单的每一天里,杉菜继续着她的学业,课余时间里,或是参加辩论社的活动,或是到团子店打工,或是和朋友一起游玩,每当空闲之余或者疲劳的时候,她也会想到那个笨蛋,白痴,日语总是说不好的道明寺司,想着他在纽约的生活,想着他如果没有离开,现在会怎么样。只是回忆与思念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将它们埋藏在心里,若无其事的过着平静的生活,不去刻意的理会分离带来的伤痛,这样日子才能过下去,故意的“疏忽”,不知不觉中,道明寺司离开东京已经过去了3个多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