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甲虎啊。”郭清河摩挲着手中的软玉,低声念着。
“阮司长传回的消息吗?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嘛。”柳莺莺倒了一杯茶递给了郭清河。
“嗯,阮司长的能力我还是很相信的。看来确实乱象将起啊。”郭清河抿了一口茶。
“这么说,又将生灵涂炭了啊。”柳莺莺眼眸中不无哀伤。
郭清河的嘴角挂上了一丝难以言明的笑,说道:“生灵涂炭?又何尝不是一个好机会呢。”说罢,起身铺开一捐丝绸,写了起来。少顷,住笔。将丝绸装入竹筒。
“影,交给左卫军的徐营长,他会明白怎么做的。”郭清河将竹筒抛向夜空中,只见黑影一掠而过,竹筒不见了踪影。
郭清河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一切就要开始了。”
秦历2049年的秋天,秋收基本已结束,街头也涌上了一股寒意。帝都的居民们都早早得归入家门,享受着暖炉和家人的天仑。所以帝都的街上自入夜以来不免有些冷清。
但安国公的府前却是一副不同的景象,大红灯笼沿着正门的围墙摆了一排,十六名家丁分列两排,不时传来管家报名号的声音。这幅景象是因为这天是安国公的千金,也就是汪珍珍小姐回门的日子。
在这几年中,我们的大秦三皇子结束了对雨花皇国七公主不切实际的幻想后,在党羽的冷静分析下,汪珍珍小姐的含蓄示意中,向大秦皇帝提出了迎娶安国公千金的愿望。这一要求迅速得到了皇帝陛下的批准。皇帝陛下本来在除掉了蔡襄侯之后,就对位高权重的安国公产生一丝忌惮,而安国公也明显的察觉到了皇帝陛下的这一想法,两人都需要联姻来消除对方心中的忌惮。而汪珍珍想做一位有些许实权,能够成就像男子一样霸业的女子,所以她也挑中了易于掌控的三皇子。至于酒色之徒三皇子,对于有着雪白肌肤和傲人身材的黑长直汪珍珍同学,他没有放过的道理。所以在多方的半推半就中,这桩亲事便成了。
“御林左卫军,徐营长前来道贺!”管家在收下礼金后大声报到。
“安国公大人,卑职听闻喜讯,特来道喜。”徐营长在进门后向安国公作了一揖后贺道。
安国公虽奇怪平时素无来往的徐营长为何前来,但依然笑意盈盈的回到:“徐营长此来,本公甚为高兴,里面请。”
“那就叨扰了。”说罢,徐营长大步从安国公身边走过。安国公皱了下眉头,看着徐营长和别人客套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写着密谈的纸卷,不由得思索起来。
“太学院,李学士前来道贺!”管家的声音打断了安国公的思绪。
“安国公,道喜了。”“李学士,哪里哪里···”
此晚安国公府上宾主尽欢,尤其众多武将是喝的酩酊大醉,徐营长更是趴桌不起。时至深夜,众多道贺的官员方一一散去。几个平日与徐营长交好的武将意图搀扶其回家,被安国公好意拒绝,安国公表示他会通知徐营长府上,徐营长今晚在安国公府上留宿,如此,众将道谢后也一步三晃地离开了。
“来人呐,将徐营长抬入客房,任何人不得靠近,以免打扰徐营长休息。”安国公吩咐道。
“诺。”几个下人别应道,边将死猪一样的徐营长扛入客房。
安国公尾随其后,进入了客房。“你们下去吧。”下人们纷纷退出了房外。
“没想到老爷好这口。”“死丫头,乱说什么,不想活了。不过方才那将军健壮的身躯···”“嘻嘻,还说我,你思春了。”“讨打···”两个侍女低声讨论着,脸上兴奋的一片潮红。腐女这种生物,真是无处不在啊。
安国公自然不知道下人的这种议论,“不知将军还要睡多久,老夫等着将军。”安国公坐在客房的椅子上说道。
听闻此言,徐营长一翻身坐了起来,笑道:“卑职怎敢让安国公久等。”此时的徐营长神采奕奕,何曾有一丝醉酒之意。
安国公缓缓从袖中拿出了那卷纸,说道:“不知徐将军有何事邀老夫密谈呢?”
徐营长也不着急,他缓缓起身,坐在和安国公相对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下去,然后看着一脸淡然的安国公,说道:“卑职今天是想和安国公做上一笔生意。”
安国公笑道:“本人不经商,也无家人经商,不知徐将军有何生意与本人相商。”说罢,抬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
徐营长沉默半晌:“七皇子殿下想要和安国公做笔生意。”说完之后,徐营长看着安国公微微有些错愕的表情,些微的有了一丝成就感。
“七皇子殿下?徐将军说笑了,殿下自禁足瑾绣宫,已多年无来往,又有何生意可做。”安国公说着,用茶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耳”字。
徐营长心领神会,道:“七皇子殿下的生母瑾妃娘娘生前最喜欢玉石,如今忌日不远,殿下听闻安国公府上有一极品玉石,欲出价购买,以此祭奠瑾妃娘娘,望安国公割爱。”徐营长边说着这些,边在桌子上写到:“兵权换自由。”
安国公思索了片刻:“那块玉石老夫也很喜欢,容老夫考虑一下。”又写到:“全部?”
徐营长坚定的点了一下头:“诺!”
安国公和徐营长再无话,两人只是不停地喝茶,目光深邃,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天色渐渐有些透亮,远处传来了一声鸡鸣。
此时,安国公才缓缓开口:“既然七皇子殿下看上了老夫的玉石,老夫岂有不割爱之理。”目光盯着徐营长,有着一丝探寻。
徐营长亦开口道:“那这价钱?”再写到:“顺水推舟。”
安国公一丝了然之后说道:“徐将军言重,既然是为祭奠瑾妃娘娘,又何谈这铜臭之物,岂不折煞老夫。望徐营长回禀七皇子殿下,那块玉,老夫改日必将送至。”说罢安国公和徐营长皆起身。“行将天明,将军请稍作休息,老夫年纪大了,也要回房歇息片刻,将军请便。”“安国公慢行,卑职明白。”客套完毕,安国公踱步离开了客房。
鸡鸣声渐传渐远,朝霞慢慢铺上了东面的天空,洒在瑾绣宫的宫墙上,将朱红色的宫墙染成了金色。
此时的郭清河开始了新一天的晨练,单腿弓起,一脚站地,右拳向前发力,左手举向空中作伸开状。天空似乎有候鸟飞过,影子从郭清河身上掠过,再看郭清河的左手,已成拳状。
晨练结束,郭清河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锦帛,起身看了看天上的鸟儿,一丝笑意露出了嘴角,低声说道:“自由,已经有了翅膀····”
再看锦帛上的字,一个黑黑的“成”字正在渐渐淡去,最终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