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真是个博大精深的东西,有时候,仅仅是一个语气,一个词的差别,就能表达出完全不同的意思,而且还可以让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
而现在的长安,无疑就是扮演的这样的角色。
“那这次还剩下的两个人,都是做什么的呢?”长安得知自己和五爷竟然有这层关系,心里安稳了不少,于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个谢庚寅是个风水师,江湖上都称他为谢天师。也确实有两把刷子,因为特殊时期,那时候每天吵着打到牛鬼蛇神,因此风水这行几乎被破坏殆尽。
而特殊时期结束之后,整个风水界里面懂行的几乎没了,现在那些说是看风水算命的,多半都是披个长袍,躲在山上混饭吃的,其实什么都不会。
稍微好点的便是看过半本书,会一些寻穴看宅的法子,然后在明面上走走,显摆显摆。
这些人,看个东西十个里面能看准三个都不错了。都是些欺世盗名的家伙。
但是那个谢庚寅,则是个真正的行家。他所学庞杂,风水这行真的便是被他学透了,不仅仅是寻穴走位,那些命理,面相,八字等等,全都钻的无比的深。
圈内的人都说,现在的风水界,其实就只有谢庚寅一人而已。
“漫漫长夜黑如斯,谢家天师提灯疾。”说的就是风水界的现状和三教九流对谢庚寅的肯定。”
长安听了,吃惊不已,于是接着问道:“那个赵城战呢?他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张五爷听了,皱着眉微微摇了摇头:“这个人,圈子里传他的消息并不多,只是曾经河南第三的黄老五去山东,不知道怎么回事和他发生摩擦,黄老五本意是教训教训这小子,没想到自己却被揍到医院,躺了半个月都不能下床。
从这之后,大家才知道山东淄博有这么一号人。后来前去找他的人,便慢慢多了起来,不过让人惊讶的是,他和人对垒,从来没有败过。于是,他的名声就开始响了,已经有人开始称他为山东第一人。
现在有人传言他是跟着泰山一个老师傅学过,也有人说他曾经是部队某个王牌侦察连的,甚至有人说他是国家重点培育对象……越传越邪乎。
不过我是不信的,我觉的多半又是会点功夫,被特定的那个圈子捧起来了。每个省都需要个招牌不是?
到我这个年龄,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明白一个道理,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根本不可信,有时候就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也不可信。”
长安听完五爷的话,唏嘘不已。
没想到这次要找的,竟然是这么一号人。在他原来看来,找到张五爷也许就是最厉害的一个角色了。
现在看来,远非如此。只是,得知具体情况的他,便更加的好奇,都是这么厉害的角色,为什么要找自己来?难道自己真的是拉来凑数的?
似乎是看出了长安心中的想法,五爷接着说道:“这么重要的任务,请的又是这么一些人,自然不可能去找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凑数。”
“那我……”
“我说了,这个问题现在不能告诉你,起码告诉你的人不应该是我。”五爷说完,补充了一句,“不早了……”
长安还想问什么,但是听到五爷下了逐客令,也没有办法。不过想想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不至于傻乎乎的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于是起身:“谢谢五爷告诉我这么多。”
五爷也站起身来,走到长安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爷爷对我有恩,我自然会多照顾你,以后你叫我张叔就行了。”
长安受宠若惊:“知道了,五……不,张叔。”
接着,五爷又想了想,说道:“长安,你不进这个圈子,没什么关系。但是进了这个圈子,你便要知道,世界上可靠的人,只有自己,再亲近的人,也不要完全相信。凡事一定要留三分。
和那些名声越响的人打交道,越要小心。
名声越响的人越是人精,能够走到那一步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明白了吗?”
长安听了更是感动:“知道了,张叔,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说完之后,或许是想缓和下气氛,长安接着笑着说道,“是不是有点夸张啊,对于张叔,我总该完全信任的吧。”
没有想到,张叔听了,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笑意,依旧认真的说道:“记住,谁也不能相信,包括我。你爷爷虽然对我有恩,不过还没有到交命的地步,若是真遇到危险,我们两个只能逃一个,我会毫不犹豫放弃你。”
刚还感动万分的长安,心里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没来得及消失的微笑僵在脸上,尴尬万分。看五爷的样子又不是和自己说笑,只好:“呵……呵……”干笑了两声,走出了房间。
关上门之后,剩张五爷一个人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空空荡荡,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而长安在自己的卧室里面,也是睡不着,现在自己即将面临的事情,基本上有了一个大致的脉络了。但是,现在他的脑子里则是更乱了,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像是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不停的快进快退。
谁都不能相信,只能信任自己,只是自己怎么看都像是误入狼群的小山羊。不依靠别人的话,又怎么能够继续下去呢?
或许从今天开始,自己的人生将完全不一样吧。
最后,在对自己的质疑和对明天的担忧中,他还是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只是,那个时候,窗帘挂的十分严实的他,并不知道,东边的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
第二天八点钟,长安的门便被敲响,朦朦胧胧的他打开门才知道自己不是在自己家。被刘志军骂了两声,马上清醒过来,继而不到五分钟,穿衣带洗刷完毕。
四个人随便吃了点饭,便驱车赶往机场。
等到十二点的时候,几个人已经聚在了南京新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