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过了立秋,天气却仍然没有一丝要凉下来的意思。一大早,我循着石阶,想爬到山顶透透气。至半山腰处,稍作歇息,眺望远方,深深吸一口气,甚是清爽。
走进山间罕无人际的树林,寂静得连树叶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可见。茂密的枝桠遮住了大半个天空,视野内光线暗了下来。突然,树林深处传来一阵细小动静。“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往这边靠近。难道是青凤她们?糟糕,现在可是孤身一人。我顿时警惕起来,拔出唐烬要我随身携带的匕首,悄声躲在树后,侧耳倾听。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黑影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停顿了片刻,黑影似乎发现了躲在树后的我,轻声逼近后背。
在黑影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举起匕首猛然从树后冲了出来,却瞬间被一只有力的手制住了。
“阿月,怎么是你?”唐烬惊愕地望着我。
原来是哥哥,我松了一口气。“我才要问呢,怎么是你。”
唐烬松开我的手,紧张地翻看着我的手腕,“没弄疼你吧?”
那副紧张地模样简直就是老妪附身,完全跟传说中背负着‘夜修罗’外号的和城城主联系不到一块。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唐烬作出生气的样子,“我允许你随处走走,可没说允许你跑到这荒僻的山上。如果想来这种地方,一定要让我陪你,知道了吗?”
独自一人贸然地来到这里的确不妥,要是刚才遇上的不是唐烬,吉凶难测。
“嗯,下次一定拉上你。”我点了点头,“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四处查看一下。你呢?怎么一大早就上山了?”
“天气有些闷,我想到山上透透气。”
那个时候我还不到哥哥一半高,常常被他像捧土豆一样抱着怀里四处奔波。如今,我已经有他肩膀那样高了。
其实,我好想问他。你说你随后就来,可我在港口整整等了你10年。10年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是你忘了我吗?还是那个约定只是哄哄小女孩的戏言,你根本就没打算赴约?
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我怕知道答案。我怕再一次的离别。
无论你究竟是以何种身份出现在我眼前,能够再一次的相遇,我真的很开心,真的。
“阿月。。。”
“唐。。。”
两个人突然同时开口,发现对方有话要说,又同时收了声,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阿月,刚才你想说什么?”一阵沉默后,唐烬继续追问。
“因为被打断了,我忘记要说什么了。”我“嗯嗯啊啊”地耍着赖,实在不想告诉他自己在想些什么。
“每次遇到不想说的事情,就说自己不知道。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唐烬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总是搞不定你。”
“别说我拉,唐城主你都快三十了吧,怎么也要考虑考虑下自己的事情了吧?昨天半夜我可是听见你和别的女人唧唧歪歪了半天,是墨卿姐姐吗?差不多了就给人家一个名分嘛。”我学着老生的口气,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大人的事情,你偷听什么?防火防盗防小人。看来我还得防着你这个小人啊。”唐烬说着就要来捂我的耳朵。
“被我猜中了吗?你真的和墨卿姐姐。。。”虽然早有预感,仍然是不敢相信,但我由衷地希望有那么一名女子能够让唐烬看上去不那么落寂。
唐烬莫名地高兴了起来,“你很想知道么?偏不告诉你。”
“小气。”
“墨卿是我曾经部下的一位旧时,昨天夜里只是叙叙旧。”过了一会,唐烬突然郑重地对我说。
“这样啊。那你有喜欢的人么?”
唐烬避开我的眼睛,躲闪着望着别处。
“明天是秋收庆典,和城每一年都会在这一天大肆庆祝。晚上还会有烟火,想去看看吗?”下山时,唐烬笑着说,“你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