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昕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当她睁开眼睛时,王晓睿已不在身边,周围静的可怕。她下了床,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搜寻着每个房间,都已经是半夜了,他会去哪儿?心理莫名的一阵恐慌。
奔出病房,问了好几个护士,大家都说没看到,秦以昕的心像坠入冰窖里。都怪她,干吗陪他去问病情,如果他出什么事,那她怎么办?
一个护士急急跑来前台。“护士长,你快去天台看看,有个男生坐天台边缘,好像想要跳楼”
,着秦以昕直觉那一定是王晓睿,不过心理却在安慰自己:不是的,一定不是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望天台方向奔跑着,心里的恐惧蔓延全身,脑子里闪过曾经的种种,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楼顶,王晓睿坐在边缘,双脚悬在半空,眼睛盯着黑黑的夜空,就像一个随时要消失的精灵一般。秦以昕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像千斤重,压的她喘不上气。他们之间也就十几步距离,但感觉却那么遥远,就像隔了一个世界一样。刚走到一半,王晓睿的声音响起。
“昕儿,我真的想和你结婚,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嗯,我们结婚,一辈子在一起”
"昕儿,我想去爱尔兰,住在那种木制房屋里,门前挂盏马灯,我们坐在门前,看着广阔的草原,听着悠扬的树笛声。即使一年也好"
"好,我陪你去"
"我还想自己拍一部电影。我要挣很多很多钱,带你和爸妈去世界各地旅游......我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可是......我没有时间了,我该怎么办?”
“小家伙,会没事的,真的,还有时间,你相信我”
"昕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拖累你们,我不想最后像个废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爸妈已经老了,我不能拖累他们,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死了,对你们是最好的,欠你的我下辈子还你。"
"不要,你别想一句对不起就打发我,我不要下辈子,这辈子你没还完休息逃。"
"对不起,对不起,……"
"你要是不在了,我们怎么办,你爸妈他们会多难过,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昕儿,我真的不想那样等死,我不想吃饭睡觉上厕所都要别人帮忙,那样会让我生不如死。这辈子能认识你真好。即使我不在了,我也会陪着你,就像你的影子一样。再见了,昕儿"
秦以昕没说一个字,几步奔过去,没有伸手抓王晓睿,而是站在他身边,脚离边缘只有一厘米,定定地俯视着他,眼神里满是坚定,"你若想跳下去,那我陪你。"风轻轻吹过,周围一阵静默,空中只有这句话回荡着。王晓睿站起身,双眼已模糊,轻轻搂着她,全身都在颤抖。"傻瓜,笨蛋,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这残破的身体根本不配。"
"是你说的,在我没放手前你不会先离开。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休息丢下我离开,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王晓睿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眼泪滑落,浸湿了秦以昕的肩,滴落在她的心上,激起一片片涟漪。。
幸好,有你
幸好,有你
这个声音在两个人心里想起。
当王晓睿父母来的时候,她们已回了病房,秦以昕退出病房,轻轻掩上门,里面传来王晓睿父亲的责骂声和王晓睿母亲的痛哭声。秦以昕无力的坐在走廊椅子上,眼泪一滴滴滑过脸颊,滚落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打开,晓睿妈妈握着秦以昕双手,眼睛通红,"以昕,谢谢你,谢谢你。晓睿在等你,麻烦你了,好好照顾他。"
"好"
踏进病房,那个熟悉的人在对她微笑,距离那么近,感觉却那么远。,一步步走到床边,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好吗"
"嗯,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好,以后我不会再说这句话了。"
"答应我,不管多绝望,希望多渺茫,不要放弃,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们"
"好,我答应你。昕儿,我好感谢上天,让我能遇见你,我怎么能这么幸运。”
“能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
“刚才我爸妈和我商量好了,带我去新加坡,那里医疗比国内先进,对我的病也有专门的研究,有些病人经过治疗,病情得到了缓解,我们想过去试试,说不定,有希望能治好,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去吧,我等你"
"不要,不要等我,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来,也许,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我等你三年,三年后你不回来,我……我会找个人嫁了"
"昕儿,……我没办法给你任何承诺,我……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我等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秦以昕没想到王晓睿在第二天就离开了H省。在机场,她抱着他,只有一句话,"我等你"。王晓睿也只回了一句“你要幸福”。看着飞机在天空只剩下一个黑点,秦以昕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一丝声音:一定要回来。
没有你的幸福,不是我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