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凶狠地对众弟子命令道:“杀,杀,杀!不计一切代价杀了他们。”藏剑狰狞的面目大失长者之风,但此刻却没人去计较细枝末节,仇恨可以遮盖一切也可以让人无视一切。就在众人的身后,在刚才的战场上——血泊里倒着的是他们的亲人,朋友,师长,弟子。这一切只能用眼前两个人的血才能洗刷干净!才能畏忌亡灵!活着的人发了疯的冲了上来,举着刀剑,飞洒着泪水。白衣只等着刀剑加身,他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了。最后一眼望着天边朵朵云彩,因为那上面有着他唯一的眷恋。
藏于九天之上的巨云,破开风雷,发出阵阵音爆。如同地面的人群一样发疯的驶向地面奄奄一息的两个小点。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一座城堡出现在百米之外的小山包上。白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红着眼对城堡吼道:“你来干什么,回去!”一抹倩影落地,张开双手用她那柔弱的身躯挡在白衣和众弟子之间,血沸腾,风异常的冰冷,杀戮的战场上骤然出现了一丝柔软。
蔓珠回头怜惜地对伤痕累累的白衣说:“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伤你。”白衣对着蔓珠无力的嘶声道:“笨蛋。这不值得!”蔓珠微微一笑,幸福地闭上双眼。无数剑气磅礴而来,鼓动起蔓珠的长发顺风飘飞。剑尖就要穿过柔弱的身体,白衣跃起护向蔓珠,抱着她飘然转身,在她耳边低语道:“有你!夫复何求?此生何憾!”
剑群就要刺破两人的身体。然而异变陡生,刚刚还叫嚣着杀死白衣的灭剑和藏剑,一人一边护在了白衣和蔓珠的身前,冷漠地杀向众弟子。又是一场屠杀,一双双瞳孔惊恐地放大,不甘地倒下,直到死他们也无法相信发生的,眼睛睁得老大不肯闭上,一人段掉了双手,身体在血海里蠕动,嘴里不住念道:“为什么!师叔这是为什么!”灭剑没有回答,随手一剑,结束了他的生命。直到杀的无人上前,灭剑和藏剑才停手,双双拜倒在蔓珠身前,两人同时出声:“属下凌波魔邪,拜见我族阿修罗王。”
凉气倒吸,静可闻针!白衣奇怪地打量着蔓珠,蔓珠被看得很不好受,委屈地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颤抖着齐声道:“我王,这都是误会,我凌波魔邪对您的忠心可昭日月,我保证在场没人能活着离开,人类这个卑微的种族早就该被灭绝。”蔓珠气愤地说:“不!你们不可以伤害白衣哥哥。”两人赶紧补充道:“属下知罪,其实人类中也有俊杰,我这弟子就是其中之一。”白衣不想再废话,背起仍然昏迷不醒的痴剑,拉着蔓珠向城堡走去。蔓珠乞求地望着白衣,眼中闪着泪花,小声说道:“白衣哥哥,我不认识那两人,真的!”白衣轻轻一笑:“我知道,你永远是我的蔓珠。”蔓珠高兴地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抱着白衣的手撒娇地说:“真好听,白衣哥哥你以后要常常对蔓珠说这样的话。”白衣无奈地点点头,眼角不被察觉地出现了一丝凝重,久久不散。“恭送我王”灭剑和藏剑谦卑地一拜。
目送着两尊杀神驾着城堡消失天际,灭剑才长出一口气,灭剑望着藏剑,而藏剑也望着他,两人你望我我望你,同时瘫坐在地上,擦着冷汗。至于听剑门的弟子,早在灭剑说出无人可以离开的话后瞬间消失,虽然仇深似海,但眼下不能力敌,谁也不是笨蛋,一腔热血的人早已在两轮屠杀中死绝,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听剑门人去楼空,只剩下微风卷起的落叶。灭剑觉得自己是有史以来最悲催的魔了,提心吊胆躲避三千年的死神,三年来一直潜伏在身边却毫无所觉,自己居然还打算占有殇的躯体,这得脑残到什么地步啊!眼看着弟子们就要杀死殇的躯体了,阿修罗王又出现了而且和殇的感情还很好。要多么倒霉到家的可怜虫才能在见到殇的同时又见这个喜怒无常的远古魔王啊!灭剑很肯定阿修罗王没有觉醒,他可以很轻松地杀死那个女孩,但他也知道阿修罗王不是他杀得死的,远古魔王的死从来不是用身体的死亡来衡量的,即使是殇他也不认为能杀死。对于高高在上的魔神他只能用谦卑的身份,他能做的就这些了,之后只能不断强大自身,而且他必须逃亡,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他不敢确定睚眦必报的阿修罗王觉醒后是否一样会灭杀他。如果真实这样,他可能连反抗都不敢,数千年前的魔族大战中,阿修罗王无人可敌。反抗只会让这个魔王更兴奋,自己会死得更惨。
灭剑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眼中狠色一闪,微笑着向藏剑招手说:“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我必须告诉你,你过来隔墙有耳。”藏剑伸长了脖子专心地倾听。灭剑凑上去对着藏剑的耳朵说道:“那就是……你必须……死!”声音由低转高,最后一个“死”字近似在咆哮。灭剑咬住藏剑的脖子,两颗暴长的尖牙刺穿了大动脉,股股的鲜血带着一缕魔魂顺着尖牙流入灭剑的体内,藏剑挣扎着弹了两下就再无生息。灭剑的气势暴涨,一时间天地变色,后山的木屋在风雨中摇晃着。灭剑就像变了一个人,傲然说道:“可惜!我的三个魔魂已被灭杀。”谁又能想到这个风雨中不可一世的魔,刚刚还是战战兢兢地如同一只讨主人欢心的狗呢?